李平安轉過身來,含笑看著這家夥。
怎麼一驚一乍的。
牧寧寧剛剛洗漱,正提著水桶要去打些泉水,烏黑的頭發披散著,白皙的臉蛋透著淡淡紅暈,長長的睫毛映襯下,那雙桃花眼更顯明亮。
她身上的小衣長裙略有些濕漉,露出了肩頭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膚。
李平安側過身去,緩聲道:“師妹不如換身衣物,我有些問題想請教。”
“哦!好!師兄等我會兒!”
牧寧寧扭頭就跑,砰地關上木門。
李平安身形飄然而起,在幾個牆頭踩過,回自己屋內拿了空水桶,去幫牧寧寧打了一桶水。
有求於人,李平安自是不能端師兄的架子。
等他提著水桶回到牧寧寧的小院,牧寧寧已是穿戴整齊。
她換上了一身素雅長裙,裙擺下是薄紗長褲,長發簡單梳成了馬尾,修長的脖頸分外吸睛。
牧寧寧想起此前情形,略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師兄裡麵請。”
“耽誤你打水了。”
李平安將水桶提了進去,隨後直入主題:
“我有一點疑惑,不知師妹能否為我解答。”
牧寧寧連忙點頭:“師兄您問,我肯定是知無不言!”
“我在凡俗時,對武道也有涉獵,我觀師妹體內氣息似乎一直在以小周天之路運轉,不知能否告知,這是如何做到的。”
“小周天,”牧寧寧有點迷糊,“那是什麼?”
她隻知何為周天,倒是沒聽過小周天的說法。
“每種修行功法,都對應一種簡略的周天運轉方式。”
李平安簡單解釋了幾句:
“我換種說法,你是如何做到讓你體內氣息,在練劍時跟隨你的劍招不斷運轉?”
“這個……”
牧寧寧背著手,低頭思索狀。
“師兄突然這般問,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母親教我劍法時,是一招招教我的,每一招需要我體內氣息抵達某個位置,然後下一招就要讓氣息也跟著變化。
“這般解釋好像說不明白,師兄!不如我教你幾招劍法,為你演示一下!”
李平安忙問:“這是可以外傳的嗎?”
“怎麼不能外傳?都是些武道的微末之法罷了,跟仙法難比。”
牧寧寧笑道:
“我家沒那麼多規矩,我娘也經常教獵戶、農戶一些招式呢!
“當然師兄可不是獵戶什麼的……”
“那,我用一遍師妹你剛才用的招式,你來為我指正如何?”
牧寧寧眨了眨眼,略有點疑惑。
她的劍招?
李平安跑去院外撿了根樹枝,隨後當著她的麵,把她剛演練過的那套劍法又耍了一邊。
李平安最初幾個劍招,力道不太精準、姿勢不太雅觀;
但幾招過後,劍招似豁然開朗、劍勢若行雲流水,體內氣息有驚濤拍岸之聲,收劍時那樹枝砰地一聲直接炸碎。
牧寧寧目光有些呆。
這?
這不是自己的家傳劍法嗎?
冷淡師兄看一遍就會了?
自己當年被母親手把手教了三四個月……這也太……
李平安扭頭看了過來,見牧寧寧表情有點凝固,小聲問:“師妹,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師兄,嗯……你以前練過我家這套劍法?”
“剛才看你劍招我就記下了。”
李平安笑道:
“在凡俗時我也用過劍,隻是不太精擅,剛才的氣息運轉有錯嗎?”
“師兄您讓我冷靜一會,不是,您讓我仔細想一會兒,該怎麼跟您解釋。”
牧寧寧默默轉身,用力呼吸了幾次,纖秀身段在微微顫抖。
她還就不信了!
世上怎麼可能有一眼就會的習武奇才,還這麼輕易就讓她碰上一個!
“師兄~”
牧寧寧轉身看了過來,嘴角蕩漾出微微的笑意:
“這套劍法太簡單了,氣息運轉也太單調,我來為師兄演示一遍真正高深的滅妖劍招,師兄可要細細觀摩哦!”
李平安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師妹竟能如此慷慨,自己稍後定要想辦法還上這個人情!
“多謝師妹。”
“您客氣,這邊來坐。”
牧寧寧立刻調整氣息,去屋內喝了口涼水,又在手上翠玉手鐲中取出了兩把寶劍,這才跑回院落。
李平安早就注意到了,這師妹來時並未帶包裹行囊;
很明顯,牧寧寧自身的修為應當是超過練氣六階,可以用儲物法器。
“師兄請看!”
牧寧寧一雙桃花眸迸發出璀璨亮光,身姿亭亭玉立,隨後使出了一套精妙劍招,劍法之中多了諸多變化。
李平安在旁看的興起,並起劍指仔細揣摩,已是隱隱抓住了一點靈光。
自行周天,有路子了。
……
且說李平安正在那興致勃勃的學劍,流雲觀上空,有朵白雲緩慢飛來。
雲上站了個微胖的道人,身著灰黑道袍、束著小小的道髻,山風一吹,飄逸的長發不斷抖動。
不是李平安的老父親又是何人?
李大誌正得意自己剛學會的法術,念及修行一路破竹之舒爽,禁不住搖頭晃腦,在心底吟詩一首:
山中修行多美妙,沒事就把突破搞。
老師瞪眼兄蹬腿,明年登仙長生鳥。
妙啊……嗯?
李大誌突然蹲了下來,這朵白雲也在緩緩減速。
他已經飛入了前山的大陣範圍,此刻散出靈識,已是能探查半山腰的流雲觀。
“什麼情況?”
李大誌喃喃自語,乾脆趴在雲上,悄悄地飄到流雲觀上方,在雲上拔了個窟窿眼向下看去。
還算寬敞的小院內,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親密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