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明的身影漸漸遠去,隻留下那群士兵靜靜地站在原地。
他們麵容凝重,緩緩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心中默默祈禱或沉思。
許久之後,他們沒有一人重新撿起地上的武器,而是一個接著一個,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貝州城門走去。
他們心中清楚,這份恩情始終都是要還的,但並非以此時的犧牲為代價。
他們決心要用自己未來的功績,去努力洗刷崔景明一人身上所背負的世家汙點,為其正名,也為自己尋得救贖之路。
這邊,崔景明歸來,隻見李通正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那血跡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見到崔景明,李通趕忙行禮,恭敬地說道:“崔公。”
崔景明微微點頭,目光平靜地問道:“都解決了吧?”
李通再次點頭,語氣沉穩地回應:“崔公,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
崔景明輕聲應了一句,隨後嘴角泛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歎道:“那群人的性子我了解,他們是不會乖乖守節的,能苟活一時就苟活一時。”
“真是可笑可悲可惡啊!”
他頓了頓,又道:“李通,讓他們都來這裡彙合吧!”
“是,崔公!”李通領命而去。
很快,崔景明手下所有的心腹、親衛以及謀士,共計一千三百一十三人全部到齊。
此時的貝州城,仿若一座死城,寂靜空蕩,如今恐怕也隻剩下他們這些人了。
崔景明最後一次懷念地環顧這座已然人去樓空的空城,這裡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有歡笑,有淚水,有榮耀,亦有悔恨。
但此刻,一切都即將成為過去。
“走吧,諸位,隨我一同。麵見我大唐陛下!”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
……
貝州城外,眾人望著依舊源源不斷從城中湧出的士兵,皆麵露疑惑之色,滿心摸不著頭腦。
唯有李承乾和齊先生似乎已經完全看明白了,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等人階段。
吝大福氣喘籲籲地來到李承乾麵前,他先行了一禮,高呼:“陛下。”
而後,惡狠狠地看向李承乾身旁的齊先生,而齊先生則故作不見,一臉淡然。
李承乾笑著伸手輕輕摸了摸吝大福的肚子,打趣道:“該減減肥了,你看你胖的,有沒有按時檢查身體啊?”
吝大福連忙點頭。
“回稟陛下,草民每個月都去檢查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草民草民,要不要朕給你個大官當當?”
李承乾笑意盈盈地說道。
聽到這話,吝大福急忙擺手。
“陛下!”
“彆,我吝大福天生就不是做官的料,我隻喜歡錢,我又不是某些姓齊的小人!”
“整個一官迷,當官就算了,隔三差五來我這裡打秋風,陛下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我這裡也不點名道姓指誰了!”
“那個姓齊的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聽到吝大福這番話,李承乾和齊先生的臉上都閃過一絲不自然。
畢竟,他們二人花錢的確毫無節製,如今吝大福讓李承乾做主,可其中不少錢財都是李承乾安排齊先生去索要的。
想到此處,李承乾尷尬地笑了笑,趕忙轉移話題:“吝胖子,你的乞財軍看來是用不上了,這次花銷不小吧?”
吝大福眨了眨他那小眼睛,看了一眼貝州城裡不斷出來的士兵,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膛。
“陛下,這點花費算什麼,我讓人算了,也就五千萬錢多一點。”
“本來還有點心慌,可現在啊,不心慌了。”
“為什麼不心慌了?”李承乾好奇地追問。
要知道,這胖子可是視財如命,怎麼這次這麼豁達?
“陛下啊,因為這樣可以賺很多的錢啊!”
“百姓手裡沒錢的話!我們商會賺誰的去?”
“其實我大唐很有錢!”
“隻是呢這些錢都被世家埋在了地裡,錢呢流通不起來,就乾不了事。”
“去年我大唐又是一個豐收年,糧價也低了下來,可是穀賤傷農。”
“我這些錢呢正好多放點到大唐百姓的時候,這樣呢,錢就流通起來了,一文錢轉來轉去都能辦成不少事。”
“隻要控製好數量就行,等我們大唐把物資發展起來了,什麼用布買東西的行為也就不需要了。隻要有錢,什麼都能買!”
聽到吝大福的話,李承乾眼前一亮。
難道你小子真的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