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文武百官現都在宮門外。”
張阿難疾步走進殿內,聲音帶著一絲急切,額頭上還掛著汗珠,看來是一路小跑而來。
“他們說今天不見到陛下絕不回去。”
張阿難微微喘著氣,彙報著情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李承乾和一旁的齊先生同時抬起頭,目光投向張阿難。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鄭重,旋即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著什麼。齊先生則神色平靜,但眼神深處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
“今日又不是朝會,他們就急著來見朕嗎?也罷,那就開朝會吧。”
李承乾微微抬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然。
“讓他們去太極殿等著朕。”
李承乾揮了揮手,示意張阿難退下。
“是,陛下!”
張阿難領命後,匆匆轉身離去。
太極殿,巍峨莊嚴。
李承乾今日換下了那身象征至高無上權力的龍袍,穿了一件寬鬆的紅袍,袍角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
他緩緩走到龍椅前,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絲慵懶,慢慢坐到了龍椅上。
看見李承乾來了,文武百官連忙高呼:“陛下!”
聲音如雷鳴般在太極殿內回蕩。
群臣們神色各異,有的一臉嚴肅,有的則眼神閃爍,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李承乾坐在龍椅上,將身體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龍椅的靠墊上。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堂下的群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諸位今日來太極殿,是為逼宮嗎?”
李承乾的眼神似是兩把利劍,冰冷而犀利,緩緩掃過堂下的文武百官。
那目光所及之處,群臣們隻感覺如芒在背。
群臣一聽到李承乾的話,頓時大驚失色,紛紛跪下。
“陛下恕罪!”聲音參差不齊,有的惶恐,有的則是硬著頭皮喊出這一聲。
“那今日眾愛卿來既然不是逼宮,那所為何事啊?”
李承乾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坦然,仿佛隻是在詢問一件平常之事,可在場之人都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潮湧動。
整個朝堂沉默,一片死寂。
過了片刻,還是房玄齡最先開口。他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李承乾。“陛下可知長安昨日發生了何事?”
房玄齡的聲音沉穩有力,在這寂靜的朝堂中格外清晰。
李承乾看了眼房玄齡,那眼神似有深意,似笑非笑道:“房相,長安昨日發生了何事啊?”
“都起來吧,房相你年紀大了,來人,給房相賜座,加個軟墊。”
李承乾微微擺手,示意群臣起身,又特彆關照房玄齡。
“謝陛下!”房玄齡說道。他確實年紀大了,剛剛跪下又起身,隻感覺到了雙腿一陣酸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
兩個宦官連忙搬了一把椅子,那椅子是用上好的檀木製成,雕工精美,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小太監們小心翼翼地將椅子放到了房玄齡身後,然後默默退下,動作輕盈而迅速。
房玄齡坐到椅子上後,微微鬆了口氣,他整了整衣冠,朝李承乾拱了拱手。
“陛下,你可知昨日長安的士族和一些商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長安,老臣以為這些人是被一些想要挑起我大唐動亂的不安份子所殺,還請陛下徹查。”
房玄齡一臉正色,言辭懇切,可眼神深處卻有著一絲複雜的神色,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看著房玄齡那裝作一臉不知的樣子,李承乾歎了口氣。
他微微坐直身體,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房相,何必給朕遮掩,那些士族和商人都是朕派錦衣衛殺的。”
李承乾的聲音在太極殿中回響,每一個字都如重錘一般敲在群臣的心上。
“奸商在朝廷治疫之時,大肆哄抬藥材。”
李承乾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諸位都知道,朕出了旨意,讓給朝廷捐藥材的商人以官身。可這些奸商在乾什麼?他們寧可相信世家給他們的官身,也不願意相信朕的明旨,他們用兩倍的價格將藥材都賣給了那些世家。”
李承乾說到此處,微微握拳。
“朕不明白,這大唐不是我李唐的大唐,而是這些世家的大唐嗎?””
他的目光中閃動著怒火。
“如此奸商,朕如何殺不得?”李承乾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在空曠的太極殿內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到這,李承乾一個沉聲:“李煒,把那些世家給朝廷的報價單給這堂上諸公都看看,讓他們看看,這些士族是想要置朝廷於何地?”
“是,陛下!”李煒堅定地一步上前。他身姿矯健,步伐沉穩,手中捧著一疊厚厚的報價單。他沿著朝堂的過道,將手中的報價單讓堂上一個一個大臣閱讀。
大臣們接過報價單,看著上麵觸目驚心的數字,有的眉頭緊皺,有的則是倒吸一口涼氣。
“我大唐一年國庫收入不過兩千餘萬錢,僅僅是一次疫病的藥材供應,我大唐一年的國庫收入,都填不平一次藥材的供應。”
李承乾的聲音帶著一絲痛心疾首。
“這些世家,妄圖伏在我大唐的骨髓上吸血。”
“朕如何殺不得?”李承乾的目光再次掃過群臣,眼神中充滿了質問。
堂上諸臣聽到李承乾的話都沉默了。他們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也明白李承乾的憤怒並非毫無緣由,可這打破常規的舉動,讓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也就不再多說。
無論如何,陛下與各地士族的關係早就已經水火不容了。
如今這第二次屠殺,消息一旦傳出去,更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天下要大亂了啊!
房玄齡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陛下殺士族一事,老臣不會多言,但還請陛下速速懲治張顯懷,他欺君罔上,罪惡滔天!”
房玄齡一臉嚴肅。
“昨日張顯懷仗著陛下的寵幸,竟率領錦衣衛將衡山郡王府屠了滿門。”
房玄齡的聲音微微顫抖。
“衡山郡王那是李唐宗親,太宗皇帝的堂弟,陛下的堂叔叔!”
“陛下必須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啊!”房玄齡說完,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眼神中既有對陛下的維護,也有對局勢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