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唐接下來七天的事情都妥善安排妥當之後,李承乾隻覺得身心俱疲。
長時間的政務處理,如同細密的蛛絲,將他的精力一點點抽離。
“有事啟奏吧,無事今日就到此為止了,退朝吧。”
李承乾的聲音帶著一絲倦意,在朝堂上悠悠傳開。
他話音剛落,房玄齡便向前邁出一步。他身著朝服,神色凝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某種使命。
“陛下,老臣還有要事啟奏!”
房玄齡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李承乾有些詫異,目光投向房玄齡。
往常,有重要之事,房玄齡都會私下與他溝通,畢竟朝堂之上人多口雜,一些機密要事不宜當眾言說。
而且,今日該處理的政務都已處理完畢,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事需要在這朝堂之上提出。
不過,李承乾還是溫和地說道:“房相有何要事奏報,直言便是。”
“陛下!”
房玄齡微微躬身,語氣懇切。
“老臣還請陛下儘快成婚!”
房玄齡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仿佛事先排練過一般,齊聲高呼:“還請陛下儘快成婚!”
那聲音在朝堂內回蕩,氣勢磅礴。
李承乾無奈地掃視了一眼堂下的群臣,心中暗自苦笑。
沒想到前世被催婚的噩夢,在穿越之後成為皇帝的自己身上依然延續。
其實,李承乾對於成婚並無太大興趣。
遙想當年,在他十四歲的時候,李世民就想為他指定太子妃。
那時的他年少氣盛,以強硬的態度拒絕了這一安排。
可李世民畢竟是皇帝,君無戲言,他的決定無人能夠違抗。
於是,這門婚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即便李承乾內心抵觸,一直拖著。
可蘇家的長女也因此無人敢娶,隻能一直待字閨中。
當年李世民指婚之時,蘇家的小姑娘年僅十一歲,而他也不過十四歲,都還是稚氣未脫的孩子,如何能擔起成婚的責任?
如今,時光流轉,李承乾已經二十二歲,蘇家長女也十九歲了,已然成年。
李承乾心想,或許也是時候了。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秘書丞蘇亶(dǎn,第三聲)身上。
隻見蘇亶正用滿是渴求的眼神望著他,那眼神中蘊含著多年的期待與無奈。
房玄齡見李承乾沉默,以為他還要拒絕,趕忙接著勸道:“陛下,國之大本,在於子嗣傳承!陛下成婚誕下皇子,乃是江山社稷之福,可保祖宗基業千秋萬代。”
“中宮之主能夠為陛下打理後宮瑣事,使陛下無後顧之憂,專心於朝政。如此,亦能展現陛下齊家之能,於陛下聖德而言,亦是一大增益。老臣懇請陛下儘快成婚。”
說完,房玄齡恭敬地拜倒在地。
百官見狀,也跟著再次下拜,齊聲高呼:“懇請陛下成婚!”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擺了擺手道:“諸位臣工莫急,朕沒說不成婚,無需如此催促。
這些年,倒是苦了蘇家女兒了。”說著,他看向蘇亶,“蘇亶,你上前來。”
蘇亶聽聞,頓時滿臉激動,身體微微顫抖著,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花,多年的委屈與期待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太宗皇帝曾經給朕和你長女指腹為婚,但朕當年年少,實無成婚之意。如今既然舊事重提,朕亦不忍再辜負你女兒。”
李承乾緩緩說道。
“朕記得你是秘書丞?從五品是吧?”
蘇亶跪在地上,恭敬地點了點頭。
“確如陛下所言。”
“好。”
李承乾微微點頭。
“房相,你晚點再幫朕擬一道聖旨。蘇亶任秘書監,特立正三品,以後就是國丈了,秘書監原有的從三品官職待遇也不太匹配了。”
“蘇亶的俸祿一律按正三品發放。”
蘇亶聽到李承乾的話,激動得熱淚盈眶,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兩個響頭。
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一步登天!
一日之間連升五級,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臣謝陛下隆恩。”
“平身吧,你是朕的國丈,以後見朕免禮即可。”李承乾說道。
“房相,你安排一下朕的成婚之事吧。”
李承乾又看向房玄齡。
“齊太師,聘禮方麵你去通知一下乾宇商會,讓那個死胖子把壓箱底的東西給朕拿出來一點。不要藏著掖著了。”
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齊太師說道。
齊先生笑臉盈盈地回應道:“臣遵旨,保證把陛下的旨意傳達到位。”
“要是那個死胖子還一副守財奴的樣子……嘿嘿,臣替陛下把那個死肥豬的皮給您扒下來!”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顯然與李承乾關係匪淺。
……
看著齊太師與陛下如此熟絡的樣子,下方的群臣們心中好不羨慕。
齊太師的崛起堪稱大唐傳奇,一日之間從白丁成為太師,這在眾人眼中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更可怕的是,此人年紀輕輕,不過而立之年,卻已經身居高位,處理政務井井有條,能力與房玄齡不相上下,並駕齊驅。
起初,群臣們心中對他還有些不服,可短短七日,他便用自己的才華和能力讓眾人徹底心服口服。
不過,大家也在好奇,陛下和齊太師口中的那個死胖子是誰?
乾宇商會又是什麼神秘的存在呢?
……
鹹陽城乾宇商會總部,這裡一片繁忙景象。
“啊嚏!”
吝大福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那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商會總部內炸開。
周圍正在記賬的工作人員被這突如其來的噴嚏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筆差點都掉落在地。
“抱歉抱歉,我打了個噴嚏,大家接著忙啊!月底給大家加薪。”
吝大福肥胖的臉上擠出了一朵花,看著周圍眾人,滿臉歉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輕聲嘀咕道:“該死的,哪個天殺的罵老子!”
“會長,這個月的報表統計出來了,您看看。”
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拿著一遝厚厚的財務報表,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吝大福。
“好好好,你這孩子,多注意休息,年紀輕輕彆把身體累壞了。”
“我記得你家中還有老母要贍養?”
吝大福接過報表,關切地看著小夥子。
小夥子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是的,會長,商會給我發的薪酬已經足夠贍養我的老母了!”
吝大福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個月薪酬給你加五百錢,多給你娘買些好吃的補補!”
小夥子聽到吝大福的話,鼻子一酸,聲音都有些哽咽。
“謝謝會長。”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謝我還不如謝那時在學校努力學習的自己。”
“其實啊,我吝大福還是有些虧欠你們的,當時有機會把你們送到長安當官的。”
吝大福笑著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遺憾。
小夥子眼神堅定地看著吝大福。
“會長!我不想當官!我隻想跟著會長!”
“傻孩子,下去休息吧!有機會我會和陛下舉薦你的,傅長淵是吧。”
吝大福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
傅長淵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會長!”
“好了,你下去吧,我看看上個月的財務報表。”
吝大福揮了揮手。
“是會長!”
傅長淵轉身離開。
……
不出片刻,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吝大福的房間內響起,那聲音仿佛要衝破屋頂,直上雲霄。
然而,周圍眾人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依舊各自忙碌著。
如果要問為什麼,答案便是:已經習慣了!
吝大福拿著手中的財務報表,看著上麵那一串串觸目驚心的數字,欲哭無淚。
“怎麼打個仗要花五千萬錢啊!”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修繕長安城撥了三千萬錢啊!長安城難道是金子做的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肥胖的手指,在報表上不停地比劃著。
“怎麼還要預支五千萬錢打仗啊!”
吝大福看著這些誇張的財務報表,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短短一個月,就算是緊巴地計算,至少也要支出一萬五千萬錢。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殺的!長安城到底在弄什麼!怎麼我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錢就和流水一樣花出去了!”
他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肥胖的身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