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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至,天黑之後搜山的難度增大了十倍不止,而且時間緊迫啊!
江巍捏了捏皺得死緊的眉頭,裴茜跳樓自殺時,他並不在建安,但了解了當時的情況後,他絲毫不懷疑裴若蘭在今夜12點與人質同歸於儘的決心。
市局的談判專家已經趕到了,正在他身後的西嶺村待命,隻要發現裴若蘭和人質們的藏身之處,便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刻。
雖然麵對一個絕望瘋狂的母親,江巍並不覺得還能通過談判解決,但聊勝於無。
他們在山腳下的景區找到了五名學生最後出現的地方,順著淩亂的腳印一路追蹤,最終在一條車轍前戛然而止。
江巍對此並不意外,如果沒有車輛,裴若蘭是不可能將五名學生一起綁走的。
再然後,汽車開上盤山公路,車轍很快與來來往往的車輛留下的痕跡融為一體,山區道路不比城市監控密布,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一路往深山去了。
從公路上的無數條車轍中找到目標車輛並非不可能,可是如今警方最缺的就是時間!
經過一下午的努力,他們已經將搜尋範圍推到了半山腰,但是剩下的山區更難搜尋,而且現在天已經黑了。
許戈和傅斯瑰那邊不斷有消息傳來,江巍也很快得知18點的時候,裴若蘭又發布了一條視頻。
他眉心一跳,立刻打開手機看起來,短短幾十秒的視頻在他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西嶺村這幾年旅遊業發展得不錯,網速也不慢,江巍看著幾乎滿格的信號思忖,裴若蘭若是一直在關注網上的信息,便不可能真的躲入深山老林,至少也要選一個有信號的地方。
許戈打電話過來:“巍啊,裴若蘭新發布的視頻你看了麼?”
江巍“嗯”了一聲:“我剛看完。”
“技術組定位到了發布視頻的ip地址,賀平已經帶人過去了。林軒他們正在安裝追蹤軟件,隻要有人登錄那個郵箱地址,就可以第一時間追蹤到。”
“小林已經告訴我了。”江巍冷靜道,“裴若蘭無論是關注網上的信息,還是查閱郵件,都需要網絡,她不可能真的躲在深山老林裡。無連山開發的程度不錯,而且那些人質也需要地方安置,我想她很可能躲藏在山中的村落。”
“好,我和傅教授正在趕過來。”
江巍微微一怔:“你們那邊的搜查已經結束了?”
“傅教授說她已經找到了裴茜自殺的真相,要求和裴若蘭當麵對話。”
江巍頭皮一炸,等掛了電話後,迫不及待地將那條視頻又打開,頓時被頂上標紅的兩條評論震得頭皮發麻。
他心思一轉,便想通傅斯瑰這樣做的意義,可是這冒的風險也太大了吧……
他苦笑一聲:“這可真是……唉!”旋即丟開這件事,重新組織人手向上搜索。
……
在許戈與傅斯瑰趕往無連山的同時,賀平已經帶人直撲中山路的浩瀚網吧,沒有怎麼費力就鎖定了嫌疑人,將人銬回了局裡。
然後,還在路上的許戈就接到了賀平的電話。
賀平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無奈:“許隊,這小子是真的一問三不知。”
“怎麼?”
“他說,前天有人通過企鵝群找到他,讓他在規定的時間發布一條視頻,還給了他兩百塊錢,他就答應了。”賀平苦笑一聲,“這小子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線索又斷了。
許戈對此倒不甚意外,掛了電話之後伸頭去看傅斯瑰:“怎麼樣,裴若蘭有回應嗎?”
“我正在看。”傅斯瑰抱著孟圓的手機,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緊緊地盯著屏幕。
她的那兩條評論被管理員置頂後,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有了一萬多條回複,而且還在不斷地增多。
“我會篩出疑似是裴若蘭發的回複,請林軒定位他們的ip地址,如果是在無連山周圍,那便幾乎可以確定了。”
許戈隻瞥了一眼就覺得頭暈,趕緊移開視線。
算了,這種事還是交給最強大腦傅教授吧!
坐在副駕駛的周瑉發出疑問:“裴若蘭真的會回複麼?我覺得這個女人雖然瘋狂,但很聰明,她難道看不出來我們是在引蛇出洞?”
傅斯瑰篤定道:“即使她能看出前麵是個陷阱,也一定會踩。她並不惜命,對她來說裴茜之死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會放過哪怕一絲的可能性。”
她一邊說話,一邊仍在不停地篩選著回複:“我先篩出了20個疑似的回複發給林軒……好在時間還來得及。”
他們一行趕到西嶺村時,傅斯瑰已經向林軒發送了幾十個疑似的賬號,隻是還未見回報。
江巍已經帶著人上山去了,許戈見傅斯瑰一副也想上山的模樣,趕緊勸阻:“搜山的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等確定了裴若蘭的方位,你再去也不遲。”他頓了一下,小聲嘟囔,“再說了,就你這副風一吹就倒的身板,還是彆去乾體力活添亂了。”
傅斯瑰裝作沒聽見他的小聲嘟囔:“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山裡空氣清新,仰望夜空還能隱約看見幾顆隱藏在雲層裡的星子。
傅斯瑰仍坐在車上,夜裡山風涼意更盛,剛下車站了沒一會兒,手臂上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隻好又坐回溫暖的車裡。
許戈說得還真沒錯,她就算跟著大部隊進山也走不動幾步路。
車門打開又關上,許戈從另一邊上了車,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傅斯瑰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話直說。”
許戈:“我覺得傅教授與往常有些不同。”
“哦?”傅斯瑰挑眉,“有何不同?”
“你對這起案件要比以往上心得多。”
傅斯瑰嗤笑一聲:“難道我以往在玩忽懈怠麼?”
許戈立刻搖頭:“自然不是,即使是最敬業的警察,也無法否認傅教授為了偵破案件而付出的心血。”
“那你何出此言?”
“因為我在論心不論跡。”許戈躊躇許久,還是在傅斯瑰的注視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傅教授沉浸於破案的樂趣,享受的是解密推理的快感。唯有這一次,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最樸素真摯的情感。這些隻是我的直覺,但對於刑警來說,除了證據,最應該相信的便是自己的直覺——傅教授,是因為這次的受害者都是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