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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許戈一拳將身邊的一棵桂花樹打得顫了顫,撲簌簌地落下不少金黃色的桂子,“這些人還真是喪心病狂!”
傅斯瑰:“昨天其實是我們有些冒進了,打草驚蛇,以後反倒不好再進行調查。”
“嘖。”
他摸出煙想抽,手機卻震動起來,是周瑉打過來的:“許隊,郭雅婷來了。”
許戈回過神來,這一天因為熹光的驚心動魄,董興武毒殺案反倒有些擱置了,雖然董彥已經落網,但那個真正的凶手至今還沒有頭緒。
他和傅斯瑰回到住院部,郭雅婷已經在病房外等著了。她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ol裝,雖然神色有些憔悴,但仍然光彩照人,與躺在病床上麵色灰敗的董彥對比強烈。
“許隊,傅小姐。”見到他們二人,郭雅婷立刻站起身來,露出職業化的笑容,“柴女士聽說董彥先生出事了,派我過來問問情況。”
許戈:“他沒有大礙,你要進去看看他麼?”
郭雅婷搖了搖頭:“既然沒什麼事,我們就放心了,我想,董彥先生現在最不希望見到的人就是我了吧。”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微微垂下眼簾,似乎在為這一對相殘的父子感慨歎息,“我們都沒有想到,董彥先生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傅斯瑰問:“我聽說柴阿姨住院了,她還好麼?”
郭雅婷連忙扯出一個笑容:“您放心,柴女士沒有什麼事,先前也是一時震驚心痛才會神思不屬,今天早上已經出院了。”她看了看戴在手上的女士腕表,告辭道,“既然董彥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柴女士那邊還需要我去回話。”
許戈點點頭,示意她自便。
傅斯瑰“咦”了一聲,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手表看時間了。”
郭雅婷笑了笑,手臂下垂,衣袖落了下來重新遮住了腕表:“這是我母親的遺物,自從她去世後,我就一直戴在身上,也是圖個念想。”
“噢,原來如此。”
郭雅婷再度與眾人打過招呼後,便快步離開。
傅斯瑰目送著她的背影,淡淡道:“柴玉玲對待董彥的態度未免太過於冷淡了,董彥出了這麼大的事,險些丟了性命,她身為母親竟然都未到場,而且隻派了一個與董彥有隙的秘書前來詢問情況,實在是有些敷衍。即使豪門親情淡薄,也不至於如此,不管怎麼說,董興武死後,董彥已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許戈:“也許柴玉玲和董彥就是一對關係疏遠的母子呢?董彥都能向親生父親痛下殺手,與母親關係不好並不奇怪。”
傅斯瑰:“若從利益角度來講,柴玉玲從未在董氏集團任職,她與董彥做為母子,利益天然是一體的,她應該是最希望董彥坐穩董事長之位的人,於公於私都不應該如此冷漠,除非……”
她忽然停住不言,許戈追問道:“除非什麼?”
傅斯瑰瞧著他,眼波流轉,似有狡黠之意:“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隨著董彥被收押,他身後牽扯著那個神秘組織的線也斷了,許戈對此無可奈何,隻得重新將重點放在了董興武毒殺案上。
一名殺人未遂的凶手已經落網,而另一名得手的真凶卻依然未露出馬腳,就連致死物氰化物也沒有查到來源。
許戈的心情不大好,刑偵支隊也跟著一片愁雲慘淡,案情眼看著陷入了僵局,實在是令人不爽但又無能為力。
許隊長又召開了案情分析會,這次的重點是毒源。
許戈:“氰化物這種東西,無論是郭雅婷還是柴玉玲,都是不能通過合法途徑取得的。小林,有沒有查到什麼可疑的線上交易?”
林軒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調查了柴玉玲和郭雅婷二人近半年的流水,每一筆資金的流向都做了核實,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交易。”
傅斯瑰問:“董氏集團旗下有化工產業麼?”
“沒有。”林軒很肯定道,“董興武是做地產行業起家的,最近幾年地產行業不太景氣,他們也在積極追求轉型,投了兩家科技公司,但從來沒接觸過化工行業。”
許戈誇獎一句:“背景調查做的不錯。可是,線上沒有可疑交易,線下也沒有途徑接觸,這氰化物難道是突然冒出來的麼?”
傅斯瑰微微一笑:“還有一種可能,凶手是一名化學高手,氰化物是他自己提純出來的。”
“……”許戈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小林,郭雅婷是學什麼專業的?”
“金融。”
“噢,那柴玉玲呢?”
這次回答他的是傅斯瑰:“應該是藝術。”她頓了一下,“如果你認真考慮自製毒藥的可能性,柴玉玲應該可以排除了。”
“為什麼?”
“柴玉玲喜好玩樂,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呼朋引伴,她應該沒有時間去做化學實驗。”
“……”
兜兜轉轉,最終目光還是落在了郭雅婷身上。
證件照上的女子美貌絕倫,但眉宇間的一抹堅毅之色卻更加罕見。
“小林。”許戈吩咐道,“再仔細地查一遍郭雅婷的資料,尤其是學生時代。還有,如果真凶真的是郭雅婷,她的殺人動機一直不成立……從她的人際關係入手,看看是否能挖掘出來她與董興武之間隱藏的關係。”
“好的。”
眾人領命,立刻各司其職地忙碌起來。
許戈走到窗前點了根煙,側頭瞧見傅斯瑰正往保溫杯裡加熱水,一股混合著玫瑰花、紅棗的甜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心念一動,蹭了過去:“傅教授,今天上午你在醫院說的事,我已經拜托人去辦了,不過,結果要後天才能出來。”
“多謝。”
“不過……”許隊長一副牙疼的表現,“即使豪門是非多,我也還是覺得你的這個猜想也太狗血了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傅斯瑰微微一笑:“因為那隻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