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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
許戈急聲問道:“什麼樣的名片?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這一問反而令王文軻卡殼了,他停頓了幾秒鐘,遲疑道:“呃……好像也不是傳統的名片,上麵沒有印著人名、單位什麼的,隻繪製了一個花紋。”
許戈微微失望,但麵上沒有表露:“是什麼樣的花紋?”
“呃……”這就有點難為王文軻了,畢竟是一個月前的匆匆一瞥,他的記憶已經模糊,此時實在無法用言語去描述出來。
傅斯瑰扯過一張紙,在上麵描繪了幾筆,放在他麵前:“是這樣的麼?”
王文軻一看之下,頓時想了起來:“對!就是這樣的!”
許戈側頭去看她繪的花紋,寥寥幾筆勾勒出三朵挨在一起的花,再看花朵的形狀……像是玫瑰與鳶尾的結合?
傅斯瑰的臉色有些蒼白,在燈光的注射下近乎透明,她凝視著王文軻輕聲道:“董彥除了向你展示了一張名片外,還說了什麼?你再好好想想。”
許是這張畫打開了王文軻的回憶,他捂著額頭痛苦地思索了一會兒:“啊,我想起來一點,當時我見董彥掏出來的不是正常的名片,以為他喝醉了隨手掏了個東西,於是笑了他兩句,他就不高興了,很惱怒地對我說‘你懂什麼?這叫通行證!可以去……”
許戈:“去哪裡?”
王文軻露出不確定的神情來:“他好像說的是’星光‘,可是,當時他一直大著舌頭說話,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也一直以為他說的是醉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從審訊室出來,許戈邊走邊打開搜索引擎:“搜一下建安有哪些帶‘星光’的地方……”
他一按回車就眼前一黑,建安叫“星光”的地方還真不少,什麼星光書店、星光咖啡館、星光酒吧、星光電影院……足足十幾個“星光”。
“不會要將這些統統排查一遍吧……”
許戈倒不怕做無用功,但他們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
頭上的奶奶灰又被他抓得亂七八糟,他從悲憤中回過神來,忽然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回頭一看,隻見傅斯瑰還立在審訊室門口,一臉沉思。
他隻得又反身走了回去:“傅教授,你還好吧?”
他還記得她繪製花紋時蒼白的臉色,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我沒事。”傅斯瑰向他笑了一下,“我在想董彥所說的‘星光’,會不會是‘熹光’?‘星’和‘熹’發音很像,董彥又大著舌頭,王文軻聽錯了並不奇怪。”
“熹光?”許戈眸光一閃,“你知道這個地方?”
傅斯瑰點頭:“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會員製,就在靜淮路上,我母親是他們家的會員。董彥可是建安首富之子,他去的地方必定符合其身份。這家叫‘熹光’的會所是不是比你搜到的十幾家‘星光’更符合董彥會去的地方?”
許戈當機立斷:“我們立刻去熹光。”
傅斯瑰挑眉:“隻有我們兩個人?”
“唔,你也清楚董彥現在可不僅僅是殺人未遂,他很可能與殺害徐雷的犯罪組織有所牽扯,我實在不想再打草驚蛇。”
“不是可能,是一定。”
許戈心中一凜:“那個你繪出的花紋,你……”
他原本想問“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話剛出口便生生忍住,其實答案他已然猜到了不是麼?
傅斯瑰反而向他展顏一笑:“你猜得不錯,是我六歲時被綁架那次,我見過他們的標誌。”
許戈的內心泛起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剛想開口,隻見傅斯瑰越過他,邊走邊說:“把你的發型拾掇一下,衣服也理一理,我去找我媽借會員。”
“呃?”
“都說了那是一家會員製私人會所,你若是便衣前去,恐怕會被拒之門外。”
……
晚上8點的時候,陸地巡洋艦停在了熹光對麵的停車場。
許戈坐在車內抬眼打量麵前的會所——這隻是一棟並不顯眼的三層白色小洋樓,四名身穿製服的保安佇立在正門處,門前的一座小型噴泉正隨著悠揚的音樂變幻出不同的造型。
從外麵看來一副歲月靜好,卻不知裡麵是何等天地?
傅斯瑰見他一副審視龍潭虎穴的模樣,不由一笑:“你不用這副表情,熹光我曾經來過,裡麵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場景。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但至少它擺在明麵上的生意是合法的。因為它的私密性一向做得很好,所以很得建安那些名流青睞。”
許戈“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走吧。”傅斯瑰率先下了車,側眸看去,許戈又在下意識地捋他的奶奶灰了,不過他出來前噴了發膠,此刻發絲根根挺立,短時間內應該能經得住他的摧殘,再加上他從頭到腳的一身潮牌,許隊長現在看起來比董彥那幫公子哥還要像花花公子。
傅斯瑰向他伸出手:“挽著我。”
許戈明白,這是要與他假扮成情侶,畢竟一對青年男女出來找樂子,當然是情侶的身份最方便也最不引人注目。
他走近兩步,沒有去挽傅斯瑰伸過來的胳膊,而是長臂一展,將她圈進了懷裡。
身材高挑的傅斯瑰倚在他的懷裡,忽然就有了幾分小鳥依人的感覺。
許戈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即使隔著衣服,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便放鬆了。
真是奇怪,她似乎並不反感他的親近與觸碰。
許戈低下頭,湊在她耳畔吐氣:“我覺得這樣看起來更自然。”
遠遠望去,他們仿佛一對依偎在一起的璧人,正在互訴衷腸。
傅斯瑰覺得她的耳朵有些發熱,被他的氣息拂過的那一半臉頰也有些發燙,但這些不自然的情緒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簡短地回了一個“好”字。
許戈摟著她緩緩向熹光走去,立時便有一名身穿製服的侍者恭謹地迎了上來。
傅斯瑰向他出示了一下,從於容那裡借來的會員卡。侍者臉上的笑容更恭敬了幾分,殷勤地引著他們進入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