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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傅斯瑰發現了真相,於容索性不裝了,破罐子破摔道:“來都來了,你就看看嘛,這麼多青年才俊,萬一有你看得上的呢?”
傅斯瑰很客觀地評價:“青年確實是,才俊倒未必。”
於容催婚的熱情不會輕易地被澆滅:“看那個老郭家的小兒子,長得多俊!”
腳踩8厘米高跟鞋,身高直逼1米8的傅斯瑰,一眼望見了對方的頭頂:“這位恐怕無法滿足您給我硬塞高跟鞋的審美。”
“那老韓家的兒子?這小夥子至少185,不矮了吧。”
傅斯瑰雙眼一眯:“襯衫扣子扣得倒是嚴實,但剛才他整領帶的時候我看見了,之所以扣那麼緊,是為了遮掩脖子上的吻痕,還不知有多少女伴。”
“那你看看老林家的公子?林家跟我們家知根知底,這孩子到現在都沒交過女朋友呢。”
傅斯瑰若有所思:“聽說他出國前連雅思都沒考過,還是花錢上了一所野雞大學。”
“那就王公子好!隻比你大兩歲,今年剛從常青藤研究生畢業,正與你相配。”
傅斯瑰冷笑:“都26了才碩士畢業,確實智商不高。”
於容:“……”
她沒轍了,她放棄了,要怪就怪女兒太優秀了,怎麼就沒有人配得上呢!
傅斯瑰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沒有後招了,於是雲淡風輕地下了結論:“歪瓜裂棗。”
一句話,秒殺全場。
眼看於容一副想要靜靜的模樣,傅斯瑰微微一笑,踩著高跟鞋腳下生風地向餐台走去——禮服太貼身,沒有口袋裝巧克力,踩高蹺比較耗體力,如果不及時補充能量,恐怕會低血糖。
於容此刻倒有些高血壓,但她轉念一想,自家閨女是天下第一好的,是永遠不會錯的,那就是圈子裡的年輕男性不夠優秀,不堪匹配!
嗯,一定是這樣!
她想通之後,很快重新揚起笑臉,與有來往的賓客寒暄起來。
傅斯瑰吃了兩塊小蛋糕,甜絲絲的滋味安撫了她有些不耐的情緒。
趁著現在沒有人注意她,她端著一杯芒果汁,閃身走到宴會廳的角落裡坐了下來,這位置前麵正好擺了幾盆半人高的綠植,將她遮得嚴嚴實實,正方便她偷閒。
她歇了一會兒,並不覺得無聊,忽然喧嘩聲大了一些,傅斯瑰抬眸從綠植的縫隙中望去,原來是主人家出現了。
董興武挽著夫人柴玉玲的手,緩緩拾階而下,他們的兒子董彥笑容滿麵地跟在父母身旁,而於容一直心心念念的天仙秘書,則落後幾步,將自己的身影半隱藏在柴玉玲身後。
從傅斯瑰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郭雅婷的側顏,但見她身著一襲純黑色抹胸小禮服裙,裙擺前短後長,露出一雙筆直的長腿,粉麵桃腮,纖儂合度,確實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單純地以欣賞美人的角度欣賞了一會兒郭秘書的美貌。
這場以相親性質為主的宴會氣氛越來越熱烈,身為主人的董公子今年才剛30歲,長得一表人才,待人接物溫文爾雅,據說在集團裡也工作能力出眾,於項目創新上頗有建樹,很得人心。
因此,董彥一出場,就收獲了不少千金小姐的青睞。
這才過了20分鐘,他已經陪著兩位千金小姐跳完了兩支舞,正在接受第三位千金小姐的示好了。
就在這時,一室和樂的宴會廳裡忽然響起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就像一篇高潮迭起的交響樂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刺耳的音符,令先前的氛圍蕩然無存。
傅斯瑰也從小憩中睜開眼,剛剛那聲尖叫聽在耳中頗有幾分不祥的感覺。
而此刻,音樂聲被叫了停,但宴會廳中的嘈雜越發顯得雜亂,還夾雜著跑來跑去的腳步聲以及女性的抽泣聲,無數音符交織在一起,令人厭煩。
傅斯瑰撥開麵前的綠植,向聲源地走了過去,那裡已圍了一圈烏壓壓的人,什麼也看不見。
她仗著自己身高,正欲將人群擠開,於容和傅其森尋了過來,一左一右地將她夾在中間。
於容有些花容失色,語氣顫顫道:“阿瑰,你剛去哪兒了?”
“我在一旁坐了坐。”傅斯瑰仔細地瞧了瞧她的臉色,“媽,您是不是剛才看見了?”
於容抓著她的手腕,用力地點了下頭:“嗯,是老董,剛才忽然倒了下來……我們還以為他是心臟病發作呢,正想叫醫生,老胡大著膽子試了一下鼻息,才發現他已經沒氣了!”
看來董興武倒下前,是在和胡總夫婦交談,那聲尖叫應該就是胡太太發出的。
傅斯瑰眸光一凝,用力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董興武仰麵倒在地上,雙眼瞪大,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滾落出來,神色猙獰扭曲,似是死前經受過極大的痛苦。
他的嘴唇泛著詭異的紫色,口鼻處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苦杏仁氣息。這熟悉的氣味令傅斯瑰心中一凜,幾乎立刻就斷定了他的死因。
“老董!”柴玉玲正哭喊著奔過來,董興武倒下的時候,他們夫妻並不在一處,因而這時才趕到。
眼看著柴玉玲就要往死者身上撲,傅斯瑰一抬手給攔住了。
她雖然身材纖細,力氣卻不小,一隻手就攔住了還不斷想往前衝的柴玉玲,淡淡道:“彆過去。”
柴玉玲微微一怔,從傅斯瑰的語氣中聽出來一絲寒意,竟下意識地不敢再掙紮。
這時,還是郭雅婷過來,將她扶到了一旁。
傅斯瑰環顧了一圈圍觀的眾人,卻不見死者的兒子董彥,於是她的目光落在與董公子共舞的第三位女士身上:“董彥呢?”
這位千金小姐麵色蒼白,雙目含淚,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去、去叫救護車了吧……”
傅斯瑰從她的話中了解到,除了離得最近的胡總夫婦,董彥是第一個趕到的。
身為兒子,看見父親忽然倒地,第一反應當然是搶救。隻是今日晚宴,他沒有隨身帶手機,因此心急之下,親自出門去叫救護車,合情合理。
“不用叫救護車了。”傅斯瑰淡淡道,“報警吧,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