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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他們已經來到玉桂整整一周了,建設工地裡人們乾得熱火朝天,也許是楊羽耀餐餐都給他們搞些肉來吃。哪怕每餐隻有一點點,這些工匠和徭役各個乾勁十足。他們甚至利用夜晚的停工的時間開墾出菜地,種下種子。
相較於他們,便攜式木屋外的菜地因為更早種植,因此已經能夠真正看出地裡發芽的是菜種子了。一些長得特彆快的諸如豆角已經可以看到長出彎彎的藤蔓,開始嘗試攀爬早已搭好的藤架了。
種下去香蕉和甘蔗也已經能夠看出已經成活了。來時還沒楊羽耀高的香蕉樹現在已經長得比賀乾清還高了。從來沒有吃過香蕉的人們天天都要眺望這棵樹一會兒,期待著它能結出什麼樣的果實。畢竟這樹長得,和他們印象中的梨啊,桃啊,蘋果、山楂、柿子等果樹差彆實在是太大了。他們想象不出香蕉是長什麼樣子的。
夜間的秋雨滴滴答答地香蕉葉上,從走廊上的窗子望出去,可見已經長到了二樓的香蕉樹顫抖著它巨大的葉子,與這場夜雨一起組合成催人睡眠的白噪音。
“香蕉是長的,有些彎,通常是黃色的。而且香蕉樹也不是樹,其實是很高的草。”回到房間之後,楊羽耀向賀乾清比劃著說道。
“小耀你之前所待過的那個世界也有這種植物是麼?”賀乾清通過楊羽耀的描述猜測道。
“有同名的植物,但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完全一樣。在那個世界,香蕉是一種主流的水果,有著香甜軟糯的口感,有著方便易剝的外皮,另外由於其富含鉀的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能夠快速補充人體消耗的能量,並減緩饑餓感。”楊羽耀答道。
“聽起來是一種很不錯的果子,不過模樣為師還是想象不出來。”賀乾清說道,雖說他曾四處曆練,見識過不少奇珍異寶,但香蕉這種存在於小範圍栽種的果子,他未曾見過。
“也許也不一定是和那個世界基本一樣的東西。”楊羽耀也不敢肯定地說道。“如果能夠直接見到果子就好確定了,說起來,在那個世界,香蕉在合適的地方幾乎一年四季都可以結果。而且種植範圍也極其廣闊,幾乎所有的熱帶亞熱帶地區都有大麵積種植。就算在這個世界產量沒那麼高,也沒有擴散到世界各地,這個季節也應該有成熟的果實才對。”
在這個世界,由於有修士這樣可以憑借自身力量做到快速遠距離飛行的人存在,許多事物都不能按照楊羽耀原本生活過的那個世界來判斷。好比說作物這塊。修士可以帶來來自世界各地有趣的有用的植物的種子進行栽培,卻礙於凡人的農業技術水平,運輸保鮮等技術的落後,導致許多很好的食物無法被大規模種植,發揮他們真正的實力。
隻有在諸如楊家這樣,財大氣粗,樂於嘗試新鮮事物,且有關係去接觸到的存在,才有可能有機會品嘗到這些特彆的食物。在將軍府裡,楊羽耀吃到過被做到甜品裡的紅薯,也品嘗過炒成菜的萵苣和嫩南瓜。
這些在楊羽耀待過的那個世界屬於常見到不能再常見的蔬菜瓜果,在這個世界,即使夏國有少量種植,卻也稀罕到被當做珍稀食材認真對待。而且對其認知也不夠深入。
比如南瓜,將軍府的廚子將其當做葫蘆黃瓜之類的瓜類來做,而且隻做還綠著的嫩南瓜,因為不管是將軍府負責做飯的廚子,還是在夏國種植南瓜的人,居然都不知道南瓜徹底成熟了也可以吃,而且是另外一種風味。
這個世界變成這番模樣,應當還是和修士的存在脫不了關係。修士和凡人的差距太過於巨大了,巨大到不像是同一個物種。對於絕大多數修士而言,能夠去到那麼遠的地方帶回感興趣的植物的種子,並不代表真的想種,也不需要會種。這好比去旅遊時帶回來的紀念品和特色小吃,絕大多數人不會關心是怎麼製作的。
這些修士帶回的種子兜兜轉轉地來到了凡人的手中,可這些種地的人所獲得的資源在修仙者和皇權的瓜分下少得可憐。手中僅有的一畝三分田讓絕大多數人沒有試錯的機會。
隻有那麼多土地,隻有那麼多精力,這些田地恰好能夠產出一家子夠吃一年且可以繳納稅賦的糧食。如果冒險試種一種外來的,所不熟悉的作物,連能不能成活都不好說。一旦種植失敗錯過了農時,一家子可能就因此而完蛋。
隻有那些富足有盈餘的人,才敢說有興趣去試種一下。但有這個條件的人,大多都沒有種植經驗。
在那個沒有修仙者,沒有神魔妖鬼的世界,國家、團體和個人都會引進一些具有經濟價值的動植物,能這麼做的,必然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且與他們所引進的東西利益密切相關。因此他們願意大量的金錢和時間去摸索和推廣。但對於修士們來說,這些凡品除了新奇嘗嘗味道之外,並無任何明顯的,對自身有利的價值存在。
有能力有資源的不感興趣,有興趣的人沒資源沒機會積累經驗。這造成了這些作物引進了和沒引進差不多。如同蒙塵的珍珠,被沒入砂石的金子,埋沒了它們的光彩,無法讓人們了解到它們的價值。
因此楊羽耀覺得,有必要出點錢幫忙推廣一下農業種植技術,否則家裡藏著金山銀山,有著那麼多可以讓人吃飽吃好的資源,卻無法有效利用,未免太過於可惜了。
“小耀,既然這個時間有可能結果的話,我們抽個時間去玉桂當地人聚集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就算不一定再街市上看到,也有可能在相同的樹上看到還未采摘的果實。正好現在僵屍蟲的問題已經徹底處理好了。”賀乾清將他的少年摟在懷中,邊親邊笑道。
“不會去很久吧?”楊羽耀小心翼翼地問道。真有空的話他隻想宅在房間裡不出來,但他有覺得作為交往對象,在有空閒的時候,理應陪伴侶去遊玩,做到一個伴侶應儘的責任。
“由小耀你來決定,你不想待了便回來就是,不必刻意遷就我。”賀乾清在楊羽耀額頭上落下一吻後笑道。
那兩個用僵屍蟲製作木僵粉的邪修被段窈染帶走後,沒多久就招了。這兩人認為此地天高皇帝遠,周圍沒有宗門勢力,是可以讓他們為非作歹的絕佳場所。
雖說僵屍蟲這種靈蟲在這個世界大多數荒無人煙的森林裡都有可能廣泛存在,但自身的感染性在這些野生動物中沒那麼高。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態環境中,大型動物的數量是有限的。
楊羽耀和李奉知說的要狗那麼大的動物才可能會感染僵屍蟲,這狗,可不是那些泰迪博美這些小型犬。而是那些最常見的,肩高超過四十厘米的中型犬。畢竟在這個世界,基本都是這樣大小的犬種,小型犬和大型犬有,但極其少見,普通人養犬主要還是看重其功能性,太小純寵物的犬種養了沒用,大型犬養不起。絕大多數平民百姓是見不著這樣的更小或很大的犬種的。
因此楊羽耀以此舉例,不會造成李奉知太大的認知偏差。據說研究靈蟲的修士認為,僵屍蟲這種靈蟲之所以有意選擇大體型的寄主,是因為太小的動物不足以供給其所需的營養和能量。但這些荒野中的動物不少演變出了會主動找一些草藥來吃,以殺死體內寄生的僵屍蟲。隻有那些相對體弱,特彆愚笨的的動物,才會被感染得很嚴重。
甚至,抑製僵屍蟲感染的方子都是研究靈蟲的修士在跟蹤這些大型動物研究它們如何抵禦僵屍蟲的感染,根據它們采食的草藥,配出來的方子。
然而玉桂此處的僵屍蟲,卻完全是由這兩名邪修有意帶過來的。他們為了收集到足夠量的僵屍蟲,有意捕捉那些動物,讓它們感染上僵屍蟲後為避免它們自己采食草藥治愈,特地把它們圈養到嚴重來才放歸,以此來感染更多更多的動物。
如果他們發現有凡人被感染,則會把其抓來關起來,等到其感染到末期殺人取蟲。他們可不在乎為他們提供材料的是人還是動物,甚至是人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殺人能夠助他們修行。
於是這幾天,審問的結果一出來,他們便緊急聯係了剛返程的縣令盧道安,給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的水源都放了藥,並讓盧道安派人挨家挨戶地提醒如果發現有人有類似感染的症狀就及時上報,他們會派人過來治療。好在他們這裡有不少修士,因此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好。”得到賀乾清許諾的楊羽耀答應了。
“那麼小耀,我們今日來試一試新的方式吧。”賀乾清注視著他懷中的少年笑道。
“會很累麼?”難得明白了賀乾清的意思的楊羽耀問道。
“我想應當不會很累。”賀乾清答道。
“那便試一試吧。”楊羽耀不介意偶爾來一些新鮮的嘗試。
於是他被賀乾清抱起,背抵木板牆麵,身體幾乎懸空,僅靠某處支撐著他。楊羽耀蹙眉,早就會飛的他卻不由自主地因驚慌反抱住了賀乾清,直到賀乾清用雙手扣住他的腰,懸著的心才得以稍微放下。
“小耀,感覺如何?”賀乾清看著被他抵在牆上的他的漂亮少年問道。
“太……深了……”楊羽耀皺著好看的眉,答道。
“那你再適應一會兒,感到可以了就告訴我。”賀乾清的嗓音變得低沉沙啞,親吻了一下他的少年。
“嗯……隻是……師尊,為何是這堵牆?”想到這堵牆後是李奉知的房間,楊羽耀有些不安。
“小耀你……肯定有給你的房間做了很好的隔音不是嗎?”賀乾清笑著說道,加快的心跳讓他也有些許喘息。
“自然,隻是……”楊羽耀試圖形容他此刻的感覺,卻被賀乾清在臉頰上落下一吻。
“這邊比較順手。”賀乾清說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嗯……”楊羽耀羞紅了臉,隻能發出簡單的音節應許道。
楊羽耀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次日的下午,雨已經不知何時停了,放晴的天空透過窗戶將陽光灑進屋內。剛剛睡醒的楊羽耀睜著迷迷瞪瞪的雙眼,腦子暫時還沒有啟動成功。賀乾清看著楊羽耀茫然地躺在床上睜開沒有焦距的雙眼,頭一歪,便又睡了過去。賀乾清笑笑,俯身親吻了他,但沒打算把楊羽耀叫醒。
不過沒過多久楊羽耀自己再次醒來了,隻是他這次仍然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地同賀乾清道了個早安後,他首先摸出了迅聯戴上,然後才坐了起來。不過,剛坐起來一瞬,他就像是被電到了一般,渾身發顫又躺倒回去,不過這一下子,楊羽耀是徹底清醒了。
“已經到下午了麼?”楊羽耀看了眼光屏上顯示的時間,不想動彈。接著他看到消息欄上顯示仙盟群裡的新消息有99+,但仙盟群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一下子那麼多消息了。預感到有些不對勁兒的楊羽耀決定點開看看。
“師尊,你今日有看仙盟群的消息麼?”楊羽耀用神識控製打開群聊天界麵的同時問道。
“沒,有什麼特殊消息?”賀乾清坐到床邊問道。
“不知道,我正打開看……望星宗也出現如萬葉宗的情況了?!”看到消息內容的楊羽耀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望星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賀乾清詫異地問道,楊羽耀便將迅聯的光屏調成了共享模式。
發消息的人是星辰宗的宗主簡磬鳴,星辰宗和望星宗皆在與夏國隔洋相望的那塊大陸,那塊大陸叫做星羅大陸,取星羅棋布之意,但其他人,甚至包括生活在那片大陸上的人們更喜歡稱此地為稀碎大陸。
一方麵是此地周圍環海有著數量驚人大大小小的道路,另一個原因則是這個大陸上的國家眾多,成百上千個國家將這大陸分割成零碎的小塊。王朝更迭,國家覆滅建立十分頻繁,對於修士而言,似乎隻是一睜眼一閉眼的時間,之前知道的國家便已經不再,新成立的國家如同春筍一般不斷冒出。
星羅大陸這個名字,本來是形容這裡的國家之多,如天上的繁星。但眾多國家不斷地衝突和戰爭,讓此地如同被打碎的瓷盤,碎了一地,百姓的血與生命,如同散出的食物,拾都拾不起來。
但偏偏,在這樣的地方,宗門勢力發展極佳,大大小小的宗門同樣如星星般灑落在這片大陸。並且大多數宗門都帶上了一個星字。而這其中,望星宗雖然遠不及被列為十大宗門之一的星辰宗,卻也是一個知名度較高的二流宗門。論其規模,可比萬葉宗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