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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檀國往泯國的付波城走,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以楊羽耀現在的實力,一天時間足以到達,但楊羽耀考慮到自己的分身傀儡用的金月笙這個身份設定的境界是金丹期,金丹期的修士就算用上特殊的加速法器也不會太快。
因此哪怕楊羽耀很急,為了不太離譜,還是跟落夢素的賣家樊宇說他三天後到,但實際上是在檀國的奇境裡再逛個兩天才出發。檀國的這些上古秘境破碎形成的大大小小的奇境不會像大多數正規的秘境一般,會有開放和關閉的時間。
這些奇境就像是一個個充滿了各種寶貝的山洞,隨時可以進去出來,就是探索時要麵對一點危險。不過哪怕是真正的,普通的洞穴探秘同樣需要麵對缺氧、有害氣體和迷路等風險呢,隻要是探索,哪有沒有危險的?無非是正確的操作可以大幅規避可能遇到的危險而已。
多虧了賀乾清早早地幫忙煉製完成了分身傀儡,這不受本體影響分身傀儡即使在楊羽耀狀態極差的時候依然無比安定地做著安排好的事,不需要擔心分身傀儡那邊的楊羽耀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狀態。就算他能夠在被綁架被藥物控製的情況下依然能夠順利晉升,但畢竟每次晉升突破的情況都有可能不同。不到萬不得已,楊羽耀肯定還是選擇更穩妥的方式。
他待到日上三竿,天地皆明之時方才起身,整理好衣裝,離開客棧,去尋覓一處適宜的晉升之地。楊羽耀想,他必須得儘量找個遠離人群之地。雖然他至今依然不清楚為何自己晉升沒有雷劫,但花裡胡哨的天地異象卻少不了,甚至是那次他在海中晉升,海上依然會異象不斷。
隻是當時人們都在戰鬥,誤以為那些異象是眾多大能們彙聚在一起戰鬥引發的效果罷了。畢竟那麼多大能一同作戰,這樣的景象也是極其罕見的。既然皆是些修士中的佼佼者,距離飛升成仙不過幾步之遙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人覺得大能們戰鬥引發天地異象有什麼不對。
但如果沒有這些可以轉移人們注意力的特殊事件,晉升突破就得儘可能避開他人的視線。在楊羽耀看來,其實修士突破晉升很像爬蟲蛻皮生長,都是經曆一次生死之劫且是最為脆弱的時期。爬蟲蛻皮不當是有可能因此死去的,修士晉升亦會如此,並且都害怕受到乾擾。
故而修士們晉升會請信賴之人幫忙護法,或是尋一個荒無人煙之地悄悄地晉升,以防被某些心懷不軌的仇人趁機謀害。這是諸多前輩用血淚終結出來的經驗,楊羽耀自然會選擇認真效仿。雖然他告知了竺墨蘭他要晉升,但他並沒有說明自己要去哪裡晉升。
流雲宗這一帶多山,且山高又陡峭,一座座山峰像是一支支巨筆插在地上一般,故而這條山脈叫做萬筆山。這樣的地貌險峻雄奇,卻迫使許多凡人遠離這裡。但有時說不準在哪個疊翠的奇峰中隱藏著一間茅屋,住著一位獨自為生的人。於是楊羽耀決定去再遠一些的地方。
他找了一座光禿禿的山,甚至沒有多少嶙峋的山石,這讓他可以輕鬆地確認此地並無人在此居住。然後他開始了一係列的布置。他先是設了個點,將他身上的貴重財物統統存放於此,並設下禁製除了他以外隻有賀乾清能夠進入。若是萬一他晉升失敗隕落,這裡捆綁上迅聯的這裡會引導賀乾清過來,找到這些東西。本來他身上很多的寶物都是賀乾清給的,由他來要走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楊羽耀順利晉升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其他的或許他不敢肯定,但他可以確定,那係統主神不會在這件事上搞事,畢竟它需要讓楊羽耀晉升到大乘期,而且迫不及待。即使它明知楊羽耀要跟它對著乾,它似乎也沒有彆的選擇。
“那個怪物,或許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目前我完全對他造成不了傷害。”楊羽耀布置著可以遮掩異象的陣法,推測著那個大眼珠子般的家夥行動的緣由。“以它的力量,真想要殺我輕而易舉,可它卻沒有殺死我。這不會是它的寬容。而且,我能感到當時極其強烈的殺意。”
“……我的做法和態度絕對是已經徹底惹惱了它,但它自始至終沒有惱羞成怒殺了我。甚至,親自與我接觸……莫非,它其實是個光杆司令?……它大概彆無選擇,即使可能選中我讓它後悔死了……”各種信息在腦中整合到一起,讓楊羽耀得出了一個瘋狂,但似乎又合理的猜測。
“它估計因為什麼原因受到了重創,並且有什麼在限製它,致使它無法直接用自身的力量來達成目的。因此它選了一個人,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來協助它完成目標。在我原本的那個世界,穿越作品盛行,要找到個知道穿越、係統、任務這些概念的人很簡單,加之讓係統從穿越後一直陪伴,一步步地引導增強信任,以此把穿越者培養為它在這個世界的利刃。”
“而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選中了。但這個過程中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導致我前期隻有一魂一魄來到了這個世界。它甚至擔心這具擁有我的一魂一魄的軀體先死,徹底弄死了原本世界的我,讓我的靈魂完全穿越過來,重新融合。”完成了遮掩可能產生的異象的陣法後,楊羽耀往一旁的山石上隨意一坐,稍事休息。
“哪怕我脫離了它的掌控,它也不能輕易把我殺死。估計是為了構築係統將其他世界的靈魂拽到這個世界幾乎將它徹底耗儘,如果我死了,它是不是很長時間都無法在培養一個新的穿越者,甚至還會額外受到創傷?”
楊羽耀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這是他無比熟稔的動作,在原本世界他不知多少次做著這個動作,忍著痛苦直到救援到來。在那個世界,他的心跳是虛浮的無力的紊亂的,他的靈魂被藥物、儀器、一次次的手術拴在軀殼之上,如同一隻氣球,徘徊在生死之前。在那個世界,他從未感受過自己的心跳如此的鮮活有力。
如果,這顆心臟停止再也無法跳動,是不是他的師尊就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受其威脅呢?或許能久到讓賀乾清強到讓這係統主神無可奈何?換了一個穿越者,不再是他,想要對付賀乾清得手應當不會那麼容易。楊羽耀用力甩甩頭,把未來賀乾清有可能移情彆戀到新的穿越者這讓那個穿越者有機可乘的想法趕出自己的腦子,那太久遠了,未來有著太多的變數,不應該是他現在思考的。
“還沒有到那一步。”楊羽耀對自己說道,他也還不能輕易讓自己死去。他還記得賀乾清曾產生過以為他死了想要輕生的念頭,雖然賀乾清答應了他不會再做這般打算。但楊羽耀不打算去賭賀乾清在這事上能否信守承諾。
停下思索的楊羽耀起身繼續把晉升前的前期準備給完成。他采用靈力繪製臨時陣法的方式迅速地構建出保證他安然渡劫的陣法。他以一種對於其他修士而言極其奢侈的方式將海量的靈力注入陣法,凝成實體。這樣楊羽耀便無需在費勁慢慢雕刻陣法的軌跡,甚至無需額外消耗靈石。而這足以掏空幾個合體期修士的靈力的消耗量對於同境界的楊羽耀而言卻不過九牛一毛,一息間便可以恢複。
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後,楊羽耀點著一個個設置重複確認了一番。安置財物的臨時儲存點,遮蔽天地異象的陣法,驅逐動物靠近的陣法、防止修士闖入的陣法……最後是輔助削弱雷劫的陣法。該有的前期準備一應儘全,沒有任何錯漏。確認完畢後,楊羽耀站在陣法的最中央,解除他對自身境界的壓製。
積累得超量的修為如同轉化為的靈力如同早已超出警戒水位許久的大壩被開閘泄洪一般,迅速地沿著經絡奔騰而下,合體期的經絡丹田甚至都無法容納這等數量的靈力,靈力如潮水一般漲起,向兩岸泛濫五臟六腑,骨骼肌肉,楊羽耀的身體完全浸泡在自身的靈力之中,這些靈力甚至溢出出來,將他籠罩,讓他整個人好似發著金光,如同化成了一顆太陽。晉升開始了。
劫雲迅速奔騰而至,在上空翻滾著。卻依舊不見雷鳴。時不時有金光破開雲層的層層阻礙,宣泄而下,化作一個個虛幻的飛天仙女,舞動著婀娜的身姿。天地齊鳴,如仙樂奏響,萬物歡騰,劫雲的氣勢洶洶褪去,化為五彩祥雲漸漸下落,將楊羽耀簇擁而來。
楊羽耀感到自己的境界輕鬆地邁進了大乘期後也沒有停下,一路往大乘期大圓滿的路上狂飆。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的楊羽耀看著那些把這裡裝飾得如同仙界般的五彩祥雲,覺得它們似乎想擠到他的腳下,將他托起。
但楊羽耀看不到,他那雙如春水般美麗的眸子悄然發生了變化,本就比常人來得淺的虹膜化成了燦金,如同將太陽裝進了眼睛。他的額間浮現出了神秘的金色花紋。類似於女子用金箔貼上去的花鈿。而他的腦後,更是冒出了類似於海中秘境那些已經成了仙的鮫人一般的光輪。但他的光圈更大,更亮,足足有九層之多,極其華麗。
這一切的外在變化楊羽耀都看不到,但他驚愕地發現他的境界在到達了大乘期大圓滿後依舊沒有停下,他知道他壓製境界是壓製得有些久,但也不至於……再不停下,他就要晉升到渡劫期了!
楊羽耀想猛踩刹車強行停下繼續晉升。卻在這一刻,新一輪的異象降臨,宛若仙界之景的幻象更甚,好似眨眼間將他帶到了天上宮闕,看瓊樓玉宇在彩雲之上,瑞獸伴他而行,鳳鳥為他引路,瑤池美景儘收眼底。而他已是渡劫期。
“瘋了吧,還能這樣?!”他的境界終於不再繼續上漲,但楊羽耀並未因直接晉升了兩個大境界而喜悅,此時此刻他的情緒極度複雜,為這晉升的結果,也為這晉升的過程。
他人突破是與天地抗爭,經曆雷劫的洗禮,破而後立,獲得新生。而他這個……怎麼說呢?楊羽耀覺得自己像是去到了那種所謂的4d影院,看了一段身臨其境般的玄幻動畫場景一般。酷炫是酷炫了,但總覺得不對勁兒。
他不是受虐狂,倒也不是想要感受一些被雷劫轟擊的感覺,隻是如此與眾不同,讓楊羽耀這晉升得沒有實質感,而且怕被人問起。若是被人問及抗雷劫的感受和技巧,他壓根沒法答啊。
若是憑想象胡編亂造的話萬一導致他人渡劫失敗,那不是害人嘛?不胡編亂造,又有可能被人察覺到異常,進而懷疑他的與眾不同。果然還是金丹期這個境界對他最友好,全世界所有的修士晉升金丹期都有一定的概率不會遭遇雷劫,這樣他就不必為此發愁了。
“渡劫期……”楊羽耀打量自己,那在渡劫中外貌出現的變化都已經儘數消退,隻剩下雙眸的顏色比先前更淺,更接近於金黃。隻不過由於楊羽耀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渡劫時發生的那些變化,這虹膜顏色的輕微改變也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楊羽耀隻是感到了自己變得更強了,會了更多的新的技能,但就好像沒有經過高考就上大學似的,少了一道步驟不像是真正的入學,而是和跟著爺爺在大學裡蹭課似的。
“罷了,變得更強了也是好事,這樣我應付那係統主神就多了一分可能。以後在遇到秘藥木偶也不需要擔心了,甚至碰到那龍族之王,都有了一戰的能力。”至今沒能擺脫那修仙世家王家祖傳的天級秘藥木偶帶來的陰影的楊羽耀自我安慰道。
調整穩固好境界,楊羽耀便開始將他前麵為了安然渡劫布下的陣法一一撤去,雖然這是個荒蕪的石頭山,楊羽耀還是儘量讓其恢複了原狀。最後他將他的那些財物統統收回,抹去了這個臨時的財物存放地。忽然間,楊羽耀好像明白了為何秘境裡時常會有大量明顯是人為留下的寶貝了。
估計那些遠古的修士前輩們也和他一樣需要處理什麼極其危險重要事情而把自己積攢多年的寶物存放在某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隨之經過了鬥轉星移,滄海桑田,自然形成的陣法不斷疊加,吸收天地靈氣化為秘境,而這些地方竟化成了秘境的一部分,成為了後來者爭先恐後探尋的神秘寶藏。
“回去吧。”收拾完畢,用神識掃視確認了一下周遭沒有被人監視後,楊羽耀騰空而起,往碧雲城的方向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