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子期，我大概還需要很久才能到達有東風物流的地方，具體什麼時間到目前我還不能確定。你想寄給我的書書頁多嗎？如果不多可以使用迅聯的虛擬書功能把它們轉成虛擬書，這樣我可以直接在迅聯上看你也不必將書寄過來了。
易子期:虛擬書功能？我之前好像有注意到過，但沒用過，阿淵你等等，我試試看吧。
顧淵:好的，麻煩了。
賀乾清沒有在泯國設立東風物流和海納錢莊的點，畢竟這個國家修士都不太愛待，設了劃不來。已經將之前在玄真城買的書全部看完的楊羽耀現在對易子期提到的想寄給他的書心癢癢，想要早點看到，才向其提出了將其轉化為虛擬書的建議。轉化成虛擬書對原書不會有任何損壞，但同意采用這個方法的易子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掌握，於是楊羽耀決定從賀乾清有藏書的空間戒指隨便摸一本出來打發時間。
“帳中禦龍術？這是什麼書？話本麼？”隨機抽出一本書的楊羽耀疑惑地低聲喃喃，正用迅聯和人溝通的賀乾清突然動作一滯，但在其身旁的楊羽耀沒注意到自家師尊的反應，翻開了這本書。
“!”剛剛看了第一頁，楊羽耀的臉瞬間紅了，他終於明白這書名是什麼意思，這居然是一本介紹龍陽之術的書。楊羽耀閉上眼睛把書合上，卻又忍不住再度翻開書偷偷多瞄幾眼，這書以圖配文，每種姿勢還各有名稱。圖中人物倒是沒有仔細描繪五官相貌，而是以描繪姿態為主。
“嗯……”當楊羽耀心跳平複下來，他終於看出了這書中所繪製的圖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難怪看起來怪怪的，原來如此，這個小人的身體比例畫錯了，才使得這姿勢那麼彆扭。這張的結構也不對，正常人擺不出這個姿勢。”楊羽耀翻了一頁後喃喃道，全然沒有注意到賀乾清已經結束了那邊的溝通，將視線轉移過來注視著他。“這一張……手能擺到這個狀態肘關節肯定脫臼了。”
“這裡麵的每幅圖都有問題麼？”看到楊羽耀如此認真地找著茬。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手中拿的是什麼書的模樣，賀乾清憋著笑問道。
“我才剛剛看了幾頁，不能下結論。”楊羽耀答道，然後才反應過來是誰在和他說話，“師……師尊!”楊羽耀的臉再度紅了起來。產生了近似於偷看不良讀物被家長抓包的慌亂感。
但他手裡拿的這樣的書在這個世界並不是違禁的不良讀物，相反那些相對富足的家族會在家裡的子嗣到十三四歲時特地準備這樣的書給他們看，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相當於這個世界的科普讀物之一。就算是同性彆用的這種也是如此。
有時候楊羽耀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一些事物的態度十分奇怪且矛盾，無論是分桃還是磨鏡，都會被看做異類被人們所不喜，但豢養男寵之人卻敢堂而皇之地帶出來炫耀，一些位高的女性除可能會養麵首外，亦會養一個磨鏡之人，且不會避諱。合著是肉體上可行，情感上便被看做荒謬啊。楊羽耀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這有何好害羞的，我等並非是修行斷絕情欲之法的人。”賀乾清從背後將人整個抱入懷中，輕笑著說道，“反倒是那些所謂修行斷欲之人，私底下不知道有多淫亂呢。”
“……”賀乾清的話讓楊羽耀忽然想起了曾經在汴梁國的悅來客棧看到的一幕，陷入了沉默。
“在想什麼？”賀乾清問道，在少年修長的後頸上落下一吻。
“隻是突然覺得這世事比我原本想象的更加複雜。”楊羽耀猶豫了片刻後答道。
“那是自然，小耀可知多泊國？”賀乾清突然問道。
“聽聞過，汝廖國的鄰國，據說那裡的修士喜用各種詭術，降頭術便是起源於那裡。”楊羽耀回想了一下，隨即答道。
“是的，”賀乾清點了點頭，“那個國家凡人中有個習俗，出嫁的女子婚禮後需在祭祀堂至少住滿一個月後才可回家與夫君同住。更有甚者新娘要住到顯孕才可回家。而那國祭司，需戒女色。”
“啊，這……”楊羽耀再次覺得這個世界過於離奇，但很難說這樣的事情他原本的世界就沒有，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當然那些與我等無關的小耀你當奇聞來聽聽便可，說回這本書吧，小耀你可有感興趣的姿勢？”賀乾清一手摟著楊羽耀的腰，一手拿起被楊羽耀放下的書，笑著問道。
“我要先研究看看那種更加省力才能回答師尊你這個問題。”楊羽耀認真地答道。
“好。”其實已經知曉答案的賀乾清笑道。
賀乾清答應下來後楊羽耀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賀乾清讓他選擇，意味著會陪著他看完這整本書。一起看比自己一個人看讓楊羽耀要更加不好意思。變得有些心神不寧的楊羽耀臉熱得發燙，不再去看那些繪製錯誤的細節，連翻書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但即便是如此，楊羽耀還是感到了賀乾清身上發生某種變化，那炙熱的觸感透過布料傳遞過來，讓楊羽耀抑製不住地分神，這書也快要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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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國雖然是個小國但橫穿也需要數日，如今已是春耕時節，田地裡皆是農人忙碌的身影，對於楊羽耀來說，這樣的景象有趣且新奇，他在原本的世界成長的那片區域並不進行農業方麵的生產，對於像他這樣遠離土地的孩子而言，農耕的景象隻能在視頻中見到。
當然就算見到也與這個世界並不相同，即使就地勢而言泯國的這些耕地都分布在地勢十分平坦開闊的地方，絕對稱得上適合采用機械化大規模種植的良田，但這些農人彆說使用機械了，連耕牛都少有見到。同樣是在犁地，絕大多數都還是靠著純人力的方式進行。雖然看著新奇，但楊羽耀絲毫沒有想要嘗試一番的想法，他隻是看著，將這樣的景色收入腦海。
賀乾清看著將手肘搭在馬車廂窗台上，用手托著臉頰望向遠處的楊羽耀，少年漂亮的臉上依然殘留有淡淡的紅暈，這般偶爾淺嘗一番像是食小膾，彆有一番滋味。而且為時不久，楊羽耀也才有精力去看風景。
“小耀對這般景象感興趣？”賀乾清笑著問道。
“嗯，大概因為在我的記憶裡沒有這樣景象的緣故，”楊羽耀答道，“師尊對農耕方麵有了解嗎？”
“略有了解而已。小耀想要知道什麼？”賀乾清單臂環繞住少年，反問道。
“倒也沒有什麼特彆想問的。”楊羽耀答道，他尚未穿戴整齊，隻鬆鬆散散地穿了件裡衣，反正又不離開馬車，他人看不進來。隻是被賀乾清的動作這麼磨蹭，裡衣再次出現鬆動滑落的現象。楊羽耀並未以此而生氣，隻是很自然地重新整了整衣服。
他看了一眼迅聯，易子期還沒有發新消息過來，不知是還在研究如何轉化虛擬書還是有其他緊要事務要去處理。說實話，現在他基本適應了修仙界這種修士聊著聊著就沒有回應的情況了。甚至好友許久不聯係也很正常。當然這也本來就沒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需要修行，又不是下屬需要隨時待命。就算是下屬，下班後還打攪都不應該。
“說起來應當快清明了……”楊羽耀將視線收回，馬車外再次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些天總是這樣，差不多一到這個時間點就開始下雨，不過雨不算大，絲毫不耽誤馬車行駛，也不耽誤那些地裡的農人繼續勞作。隻是這淅瀝瀝的雨聲助眠效果極佳，略微還有些寒涼的氣溫讓賀乾清的懷抱格外舒適，不知不覺，楊羽耀又開始犯起了困，如此天氣，真是特彆催人眠。
賀乾清微微低頭垂目，便看到楊羽耀最終還是靠在自己懷中睡著了，他稍稍調整了下姿勢，讓少年靠得更舒服。“說起來，小耀，你到底知不知道呢……”賀乾清輕柔地撫摸著楊羽耀的臉頰，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最自言自語到。賀乾清感受得到他的少年對他也絕對是特彆，如此不喜他人過度接近和觸碰的楊羽耀獨獨允許他的撫摸和索取。肆無忌憚地信任他，在他的身邊毫無保留地熟睡。
當賀乾清意識到他對這個自己撿回來，當做徒兒養在身邊的孩子產生了超越師徒之情的心思時，占有欲便開始瘋狂作祟，他的小耀那麼好，讓他產生了想將楊羽耀藏起來，藏到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過去的清元峰其實便相當於他變相的囚籠。他那一條條規矩在保護楊羽耀的同時也在杜絕他人窺視的目光。
隻是楊羽耀恰巧從小就是個不喜歡四處走動的人，使得賀乾清打造的隱形牢籠更加好似不存在。彆的同齡人上躥下跳，恨不得翻山越嶺，安定不下來跟個野猴子似的年紀時，楊羽耀卻連清元峰都極少到處逛。隻要給他提供一個可以滿足基本生活所需，相對舒適的房間，再給他些書籍紙筆，楊羽耀就能一直待在房子裡不踏出門一步。
但這個孩子太懂事了，小小的他便已經會主動學習，主動幫賀乾清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若不是楊羽耀想著自己應當做這些事情，為此走出屋子，前往青鋒宗的其他地方，他能在自己的房間裡待到天荒地老。
然而清元峰終究是青鋒宗的一部分，未免真正隔離他人，亦沒有隔絕人心，沒有為楊羽耀避開危險。而賀乾清自己，始終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
重新將楊羽耀尋回時，這種欲念更加的強烈，強烈到他無法接受楊羽耀長時間地不在自己身邊，強烈到他直接將自己陰暗的想法暴露給楊羽耀。隻不過在楊羽耀理性地勸說下，讓賀乾清將這般陰暗的想法藏回了內心深處。但與之相對地，賀乾清以擔憂楊羽耀安危為借口，將楊羽耀困在了自己身邊。不讓他接觸太多的人。
而楊羽耀，除了一開始和賀乾清商討過方案，確認了距離後，便未再提出什麼異議。因而賀乾清也猜不透，楊羽耀是否意識到自己被賀乾清鎖在了身邊，還是他壓根沒有一絲察覺。
“若能一直如此該多好……”賀乾清抱著熟睡的楊羽耀暗暗心想，他們能一直這般相伴。但這世事無常，就算推演之術天下第一的修士也不敢妄斷對未來了如指掌。
楊羽耀那日尋求他的承諾也絕非無理取鬨，賀乾清內心也清楚就算他實力再強，修士們吹捧他為當今劍道第一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碰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也無法做到百分百將人護住。何況真想對付他的人怎麼可能傻乎乎地硬碰硬？自然會想辦法用計謀，而楊羽耀正是他的軟肋，會是他人想要拿捏他的首要目標。
何況僅僅是楊羽耀自身的容貌，都會為楊羽耀帶來不懷好意的覬覦，癡迷於他的，想要將他占據的難以計數，賀乾清守在其身邊尚有人逼迫他不得不殺雞儆猴，而那被賀乾清和妖族之皇凰炎聯手打退的龍族之王離去時依然滿眼不甘。楊羽耀確確實實會遭遇到更多的致命的危險，也更有可能不幸身亡，隻是賀乾清想要逃避去想這種可能罷了。
“唔，師尊你其實可以叫醒我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的楊羽耀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說道，“沒必要這麼嬌慣我。”
“可為師樂意。”看著楊羽耀還不是很清醒，略帶迷離的眼神，賀乾清笑著說道。說來賀乾清也想不明白，為何楊羽耀如此的嗜睡。難不成是他的身體適應了過去靈魂不全時每日六個時辰的沉睡，導致現在改不過來？
馬車在小雨中繼續行駛著，這雨量在塗山看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隻是給紅色彗星施展了避水訣而沒有打算停下來避雨。紅色彗星也沒有感到疲勞，除了給它體質造成質的飛越的獸靈丹，之後楊羽耀偶爾還會喂給它一些丹藥當做獎勵的零食，這使得它的體質越發的優異，跑個一天一夜不休也毫無問題。
何況這馬車車廂雖然大，在一次次的改造優化後，拉起來反而越發的輕鬆。與此同時，大幅減震讓這輛馬車乘坐起來舒適度極高，若路況條件好的情況下，甚至感覺不出車輛在行駛。楊羽耀之所以如此執著地優化這方麵，當然是因為他覺得行駛過程中太晃的話不利於他在馬車裡進行研究。就算沒聽說過修士中有近視眼等視力問題，楊羽耀依然認為自己應當好好保護自己的眼睛。萬一眼睛真的依然會因為不當用眼出問題，難受的還是自己。
楊羽耀將那本帳中禦龍術還給了賀乾清，正當他思索著是該另外找本書來看還是研究些彆的什麼的時候，易子期終於聯係了他，一同傳給他的，還有一本名叫《識丹》的虛擬書。
易子期：阿淵，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這本《識丹》是一本介紹如何判斷不認識的丹藥的藥效的書，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
顧淵：子期，多謝，辛苦你了。
易子期：不必客氣，其他的書我估計要晚些時候才能把它們轉為虛擬書了，掌門師尊又叫我去幫忙乾活了，等我做完了再聯係你。
顧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