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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被留下的塗山淚眼婆娑地目送中,楊羽耀和賀乾清啟程前往大茲國。賀乾清原本想一路摟住楊羽耀的腰直接帶他前往,但被楊羽耀拒絕了。他認為已經是合體期的自己如今的速度已經很快了,雖然達不到已是渡劫期的賀乾清那麼快,但一日千裡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大茲國固然遠,但沒有遠到賀乾清需要全力加速才可以趕到。因而楊羽耀完全可以在後頭跟著。若自己還隻是金丹期或是元嬰期讓賀乾清帶一路也就算了,都合體期了還如此。簡直就像已經成年很久卻還總讓家長抱著一樣,讓楊羽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高空之中,他們化成了兩道光,哪怕賀乾清並未壓低多少速度,楊羽耀依然跟得毫不費勁,甚至還有餘力左顧右盼,看著身邊飄過的形態各異的雲朵,以及偶有遇見的禦劍飛行的修士。
同樣是禦劍飛行的修士,因其修行的功法的區彆,飛行時的方式也是各有千秋。有的是踩在劍身上高速飛行,有的是盤腿坐在劍身上一臉嚴肅,還有的躺在變大的劍身上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還有個更加離譜的握著劍柄一直掛在劍身上飛的。此外還有禦刀、禦長槍、禦拂塵甚至禦葫蘆飛行的等等。看著這些修士的花式飛行法,如同看到道路上一群人駕駛著五花八門的交通工具,十分的有趣。
他們飛行了大半日,最終在入夜時到達了大茲國的輝火教駐地。他們甚至不需要尋找客棧,賀乾清直接將楊羽耀帶去了一家看著便很奢華的仙家客棧,報了名字,便拿到了房間的鑰匙。想來這客棧是賀乾清委托他在此地的熟人幫忙訂下來,賀乾清計劃帶楊羽耀來此估計計劃了一段時間了。這種去旅遊有人做好全部攻略的感覺讓楊羽耀覺得十分的輕鬆,他不必去想需要安排什麼,隻要儘情玩便可。
這大茲國的人相較於楊羽耀見過的夏國人、汴梁國人和魏武國人五官更加的深邃,鼻子大,麵相較為更顯老成,膚色也更深一些。就是不知道繼續往西走,會不會見到有金發碧眼的人。
大茲國這家仙家客棧的陳設也與楊羽耀之前住過的那些客棧風格有些許不同,從家具的製式、紋樣甚至是飲茶器具的形製,都很不同。看起來有種之前那三個國家是中原,而這裡則是來到了西域一般。
不過楊羽耀想不到的是,這裡的客棧沐浴竟然也安裝了“水暖係統”,不知是這些管理客棧的修士為此遠道而來特地拜訪賀乾清以獲得這“水暖係統”的安裝資格還是賀乾清滿世界的推銷……泡著澡的楊羽耀腦子裡冒出了穿著一身黑西裝提著公文包一副推銷員模樣的賀乾清,違和得把他自己給嚇到了。
“也許師尊年少時的模樣才沒有那麼強的違和感,現在感覺氣場太強了怎麼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業務員。”楊羽耀眯著眼睛心想。他們來得較早,輝火教的慶典後天才正式開始,明日倒是可以先四處逛逛,感受一下異域風情。
若是論慶典開啟的時間,他們是提前到來。但畢竟這輝火教的慶典是修仙界的熱門旅遊項目,每年又隻舉辦一次,絕對會有許多修士前來。稍微來早點提前踩點便成為了更好的選擇。
楊羽耀沐浴完畢,穿好衣服走向茶幾,賀乾清正在一旁盤腿修行,楊羽耀便沒有打攪他,拿起銀色的彎嘴壺倒了些茶進小杯子,看到倒出來的透明無色的液體,楊羽耀微微皺眉,有些疑惑,心想莫非這彎嘴壺裡放的是白水?茶需要自己泡?
泡澡泡得舒服的有些迷糊的楊羽耀沒有多想,白水就白水吧,他拿起銀色的小杯子,便一口飲了進去。直到那液體進入口腔,楊羽耀才赫然反應過來那並非是水,而是低濃度的酒!“怎麼會有客棧直接提供酒給顧客的啊?”楊羽耀吃驚地心想,酒精的作用在他飲下後便迅速地發揮作用,把他的臉渲染上微醺的紅。
“這酒好淡,基本上沒有什麼味道。”楊羽耀心想,便又倒了一杯打算當水喝。
“小耀,這個是酒!”結束修行的賀乾清剛一睜眼便看到了這一幕,連忙出聲製止道。
“師尊?這個酒很淡的,你要喝一些麼?”楊羽耀十分平靜地問道,如同之前那次一般,這酒並未影響到他的大腦。
“你已經喝了?”發現阻止晚了的賀乾清歎了口氣,但沒有拒絕楊羽耀給他倒的酒,起身接了過來。
“嗯,我原本以為這是白水,沒想到是這麼淡的酒。”楊羽耀略帶尷尬地承認道,然而因為酒精的作用,楊羽耀隻覺得臉頰有些發紅,卻不知自己此刻眼神略顯迷離,眼角的緋紅也更加豔麗,就連那因尷尬而躲閃的神情,都被柔化得好似欲拒還迎的羞澀。
“小耀你為何是飲酒酒不上頭隻上臉啊?”賀乾清忍不住吻了吻少年的眼角,無奈地笑道。隻要一點兒酒就會出現如此具有欺騙性的誘人模樣,似醉非醉,撩人心魄。
“不清楚。”楊羽耀誠實地答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大茲國的人難道以酒當水麼?”楊羽耀疑惑地問道。
“雖然沒那麼絕對,但也差不多。這個國家的人的確嗜酒如命。”賀乾清答道,“另外,若是在大茲國見到這種彎嘴壺,必然是用來裝酒的。他們裝水的是一種長長的陶罐子,”賀乾清四處環顧了一下,然後在桌邊發現了目標。“那個便是。”賀乾清指著那個陶罐說道。
楊羽耀順著賀乾清所指的位置看過去,看到了那物。那是一個蓋子的陶罐子,大約有半米多高,下寬上窄,罐子上有一棱一棱的圓滑的橫紋,罐身上似乎被施了一層薄薄的釉,看起來好像水在裡麵裝著,都會慢慢滲透出去似的。楊羽耀其實早就看到了它,隻是它被擺在地上,楊羽耀還以為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裝飾物而已。若不是賀乾清說它其實是這個國家用於裝水的器皿,楊羽耀根本不會去關注它,連碰都不會去碰。
“師尊,你再給我講講大茲國都有哪些特殊的習俗吧!”為了避免再次出現這個的尷尬,楊羽耀連忙向賀乾清求教道。
“好,且聽為師慢慢道來。”賀乾清笑道,拉著楊羽耀坐下,徐徐道來。
第二日他們直到日上三竿才離開的客棧的房間去街道上逛逛。他們入住的客棧算是在輝火教駐地的範圍內,因此今日一大早便已經住滿了為了慶典而從四麵八方的修士。即使客棧早早地就掛了店已客滿的牌子在門外,楊羽耀和賀乾清走出去時,依然能看到好幾個修士圍著客棧掌櫃加價,甚至有人表示讓他住柴房都行。但即便這樣,這位客棧掌櫃依然非常有原則地拒絕了這樣離譜的請求,並和善地建議這些修士去彆的客棧問問。
“老天!是楊羽耀!”也不知道是哪個閒得發慌的修士突然喊的,讓原本隻想悄悄經過後離開的楊羽耀瞬間破了功。
“那位修仙界第一美人?他也來觀看輝火教的慶典?他人在哪兒?”這附近的人們瞬間騷動起來,所有人都在左顧右盼,似乎誓要把楊羽耀找出來才肯罷休。
“關注我做什麼?!想想你們此行的目的!”楊羽耀在內心吐槽道,手卻一點兒都不慢地給自己,甚至給賀乾清都施展了無我術隱蔽起來。他甚至還不滿足隻是如此,隨即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成遝的隱身符拍在了兩人的身上。這才放心地拉著賀乾清小心翼翼地躲開眾人,貼著牆根出了客棧。
街上同樣人頭攢動,楊羽耀發現大茲國本地人在衣著上十分容易同外來修士區彆開來。這裡的人似乎都喜歡穿窄袖,並且不管男女都喜歡搭配一件坎肩,衣料上的色彩也特彆的濃豔。此外他們真的很喜歡編小辮子,無論男女頭上都會編上好幾條細細的小辮子,男性甚至還會用彩色的絲帶夾在頭發裡編出一條辮子繞過額頭固定,像是佩戴了抹額一般。
“這裡的人,給人感覺特彆的熱情洋溢。”楊羽耀給賀乾清傳音道。他們並未站在路邊,也未站在房頂。大概因為此地修士眾多的原因,這房頂上也占滿了人。好在他們尋到了一個凸起的窄平台,在哪裡落了腳。為了避免其他人看到此位置尋來,楊羽耀把這個平台也施展了無我術將其從眾人眼中隱藏起來。
“確實。”賀乾清回應道,將楊羽耀摟在懷中。思索這這些人的服飾和發型看著挺不錯,可以讓楊羽耀到時也嘗試一番。
“是白色的駱駝。”楊羽耀終於等到了讓這麼多人再次等待的原因,雖然今日還不是慶典正式開始的日子,但輝火教已經開始進行了一些預熱的活動。而楊羽耀遠遠看到的白色駱駝便是如此,那雪白的駱駝在無人牽引的情況下緩緩朝這條街上走來,駱駝身上披了一張色彩豔麗的織毯,脖子上戴著一圈金色的鈴鐺,頭上還帶著絨球一般的花。而它的背上,馱著一個身著紅紗為衣的美麗女子,抱著一把形似琵琶的樂器演奏著歡快的樂曲。
駱駝載著女子走遠後,又一隻白色的駱駝緩步走了過來,這駱駝身上的裝飾和前麵那隻駱駝相似,但身體兩側多掛了六隻鼓,一男一女兩個衣著華麗的修士在這隻駱駝背上輾轉騰挪,跳著難度極高的舞蹈。他們時不時用身軀擊打掛在駱駝身上的鼓,鼓聲融入舞蹈,讓這支舞看起來更加的有力量。
同前麵那名演奏的女子一樣,這兩人的衣著同樣較為單薄,那位男子甚至露著臂膀,戴著臂環。雖說這大茲國比魏武國靠南,這個時節氣溫已經較為暖和,但能穿成如此,也是因為修士有著的強健體質。
“大茲國的男女不那麼在意禮教,所以他們會這般共舞。”賀乾清特地解釋了一番。
“嗯……”若不是賀乾清提出,楊羽耀絲毫沒覺得這雙人舞有任何問題,這對舞者動作雖然大開大合,卻絲毫沒有肢體接觸。就算是有肢體接觸,楊羽耀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在原本的世界又不是沒看過探戈、倫巴這類男女搭檔的舞蹈。隻要不是有那種很過分的不必要接觸,在楊羽耀看來都是正常的舞蹈。
但這個世界大部分對於相對比較保守的人們來說,這樣的舞多少有些不知廉恥了。即使楊羽耀不怎麼認為,可他拿不準怎麼回應賀乾清才好,應和肯定不行,人家距離感保持得好好的,沒有絲毫不雅的動作。但若是表示自己不覺得他們這麼跳有什麼問題,賀乾清怕是又會多想,因而最後楊羽耀隻能簡單地應了一聲。
這兩隻駱駝載著表演的修士離開後,人群也漸漸散了。畢竟這隻是慶典預熱的小菜,自然不可能將正餐的全部驚喜通通展示出來。熱鬨結束,人們當然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了。現在還有好多修士在愁該住哪兒都的問題呢!
“嗯?”他們輕盈落地,正準備抬腳閒逛時,楊羽耀突然發現仙盟的群有了新信息。不同於專門用於聊天的公屏,賀乾清建的這個群群裡的修士基本上都是聊正事才會在群裡發信息,以為有什麼事的楊羽耀點開一看,居然是兩段視頻。而且這兩段影響恰好是剛剛那三個輝火教修士表演的視頻。
“師尊,剛剛這附近也有仙盟群裡的修士。”楊羽耀同賀乾清說道。
“是嗎?小耀你是如何知曉的?”賀乾清笑著問道。
“那人把剛剛的表演錄成了影像下來發到了群裡。”楊羽耀答道,“發這消息的人是幽穀居士。”
“哦,他是散修,確實可以同我們一樣隨心所欲,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會被宗門事務所累。”賀乾清笑著解釋道。
楊羽耀自然是是見過幽穀居士,此人同樣也參加了仙盟的線下會議和之後的燒烤聚會。燒烤聚會時賀乾清還指著那些修士一一給楊羽耀介紹了一番。那名修士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深居簡出的隱士,是會住在深山密境中少與人接觸的人。
然而就是有著這般模樣的人,來此和他們一同觀看了剛剛的表演。至於他本人剛剛究竟在哪兒,楊羽耀隻能從視頻的拍攝角度判斷應當離他們不遠。但他們與他都沒有注意到對方。
但楊羽耀覺著這樣很好,畢竟他們是恰好目的相同而非結伴同行,如此碰麵反而有些尷尬。而且真碰麵了免不了聊幾句,若是對方恰好也有同伴同行,那人他們又不認識,就更加尷尬了。所以倒還不如不碰麵為佳。
而賀乾清出於不希望他們倆被打攪的緣由,自然是也不會主動尋過去,他甚至於連最親近的朋友都並未告知他們來此。隻不過由於離開客棧時的猝不及防,楊羽耀被認出來的事情若是被傳開,他人估計很快也就猜到了他們來此遊玩的事情。
不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其他人除了捶胸頓足羨慕一番,甚至連說,都說不了他們什麼。
“小耀,我們進去逛逛。”賀乾清笑著如是說道,將楊羽耀帶進了一家充滿當地特色的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