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束發戴冠？”賀乾清看著變換了一副模樣站在自己麵前的楊羽耀，確認道。
“嗯，有這法器可以屏蔽年齡，可以避免他人窺探。我總得讓自己看起來及冠了，否則一個少年有那麼多靈石總歸讓人揣測。”楊羽耀肯定地說道。
“好，坐下吧。”賀乾清點了點頭，開始為楊羽耀梳發。和往時一樣，他將楊羽耀掉落的發絲悄悄收攏入袖中，藏了起來。若按照凡人的王朝規定，楊羽耀的年齡是還不可以戴冠的。但他們是修士，這規定對他們而言束縛力就低了不少。即便如此，楊羽耀還是佩戴上了一個碧玉扳指模樣的法器，可以屏蔽他真實的年齡。
楊羽耀想要讓這個假身份看起來像是個溫和精明的商人模樣，便將他那若花瓣般的眼睛做出調整，些許變動便做出了一雙狐狸眼，隻是這般眼型配上他一如既往的若有似無的含情的目光，便異常的撩人。然而楊羽耀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賀乾清隻能在心中暗自歎息，希望楊羽耀彆用這副模樣又吸引來一堆狂蜂浪蝶。
賀乾清給楊羽耀戴上一頂銀絲白玉冠，並插上白玉簪子。鏡中的青年貴氣且精致了幾分。這偽裝的相貌和楊羽耀原本的模樣比變化了不少，雖然不及“顧淵”變化那麼大，但依然讓賀乾清感到了些許陌生。但即使是這樣，他依然可以透過這層假象，看到內裡他所愛著的那個少年。
“我怎麼記得，蜃玉對身形的調整並不能調高那麼多？”賀乾清看著拔高了大約兩寸的楊羽耀，有些奇怪地問道。
“嗯，單靠蜃玉確實不行，所以我給它加了個外掛。加強了這方麵的調整範圍。”楊羽耀很滿意這個身高，若他的真實身高有這麼高就好了，至於達到賀乾清那個高度，他一點兒都不指望。
“倒是不錯的方法。”雖然不懂外掛是什麼，但大致推測出楊羽耀的意思的賀乾清讚歎道。能如此取巧，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那麼，小耀，你現在這副模樣你想要彆人叫你什麼？”
“金月笙。”楊羽耀想了想後答道。
“此名有何含義？”賀乾清問道。
“金這個姓氏一聽就覺得挺有錢。”楊羽耀直白地解釋道。而且自從他起了“顧淵”和“白磷”這兩個假名後，楊羽耀突發奇想地想要湊個金木水火土，他本身的姓氏“楊”自然是木，顧淵的“淵”是水，而“白磷”是礦物，是土，再加上現在金月笙的“金”，不算上迅聯上的小號夏州，他就隻差一個“火”了。
當然若是按正規五行來算他這分法不一定是正確的，字亦有五行，但他就為圖個樂，所以也沒特意去算。不過話說回來，他大概也用不上名字裡帶“火”的假名就是了。何況他名字裡的“耀”，就已經是五行中的火了。
在檢查了一番確認這身裝扮沒有問題後，楊羽耀心神一動，一個一模一樣的分身出現在一旁。而後他摘下脖子上戴的蜃玉，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但他的分身，依舊是變化過的樣子。這是楊羽耀在可以使用分身後便很快就注意到的一個有趣的現象，蜃玉變化後的模樣能被分身繼承下來，本體恢複了分身依然保持。這個奇妙的特性的存在讓楊羽耀利用不同的身份活動成為了可能。
唯一麻煩的是，如果分出多個分身，想要使用不同的模樣，就得變化一次，分出分身，再變化一次，再分出另一個分身才能做到。楊羽耀有在研究能不能讓分身直接變成之前變過的模樣，但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麼成果。
“金丹境，配合這個身份很合適。”賀乾清打量著楊羽耀的這個分身說道，“不過最好能配上一個高等級的法器或法寶。”
“我想想，嗯，就這個吧。”楊羽耀將他從周滄鏡那裡得來的另一件天級法寶取了出來，那是一把白玉為骨的折扇，扇麵繪有白玉蘭，素雅大氣，寶光流轉。扇骨在楊羽耀的指尖一開一合，彌漫整把扇子的寶光便驟然消失，變成了平平無奇普通扇子的模樣。賀乾清看到這把扇子，瞳孔一震。
“天級法寶禦風？小耀你是從哪兒得到它的？”賀乾清不可思議地問道。
“之前在滄鏡秘境時周滄鏡的殘魂給的。”楊羽耀答道，“這是件很出名的法寶？那是否太過招搖了？”楊羽耀微微蹙眉，思索道。
“不，恰恰相反。這正好合適。”賀乾清說道，“這件法寶許久未曾問世了，但認識這把扇子的修士都知道，禦風認主後是奪不走的。”
“我明白了。”楊羽耀點了點頭，這其實和之前不讓葉倩倩擺攤賣符籙時透露這些符籙的來源一個道理。通過所有物品的級彆和自身境界的反差讓那些妄圖打劫的人自己產生懷疑和對目標背景的猜想。如果他們腦洞夠大，說不定自己都能把自己給嚇死。
當然真打起來楊羽耀也不虛，畢竟他不是真的金丹境，隻是他覺得運氣不錯做些小買賣有些錢的修士沒必要太高的境界。境界高的修士做買賣的，那都不會是小買賣。何況高境界的修士本來就不多，突然間冒出來一個肯定會有修士想要追根溯源探明其來曆。因此這些虛假的身份，還是境界不要太高來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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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羽耀手腕一翻，合攏的白玉骨扇便插在了分身的腰帶間，與分身一同消失在房內。在分身前去購買參加拍賣會資格的時候，本體則又分出了一個分身，開始製作新的迅聯。畢竟，他有幾十個迅聯要做。拍賣會在四天後才會舉行，因此他這段時間都打算待在房間裡了。
賀乾清同樣分出分身來幫忙製作，雖然他們看似逛街計劃去拍賣會一點兒也不著急，那是因為他們的時間也還算充裕。
“小耀，成品的那十二個迅聯先給我吧。”賀乾清突然說道，“另外看看這幾天能不能先做出九個來。”
“師尊你在這裡也有渠道寄貨了嗎？”楊羽耀問道，將取出來的成品迅聯連同包裝一起交給賀乾清。按之前的計劃，他們隻能到寧城才能將這些迅聯寄出去，或者折返回錦陽城。一般來說，這種法器製作或是默認不可以催的，想要得到一個好的法器，就等耐著性子等著。畢竟這東西並不是可以趕工趕出來的。就算像迅聯這種楊羽耀進過大幅簡化製作難度的法寶，每日能製作出來的數量同樣受限於製作者的靈力。隻不過當製作者是像楊羽耀這樣力量異常充裕的修士時，這限製就不那麼明顯了。
“沒有，但他們會親自過來取。”賀乾清答道。
“莫非也是來參與聚來的拍賣會？”楊羽耀猜測道。
“如無意外，應當是。聚來的這次拍賣會兩個月前就放出了拍賣時間和地點。對此有興趣的修士如無意外應當也都是在這幾天到。”賀乾清點點頭，讚同道。
“九件小意思，一天之內就能做完。唔，得先把頭冠取下來，好不習慣。”楊羽耀舉起手，摸索著想取下來。
“還是為師來吧。”賀乾清輕笑著看著楊羽耀笨拙的動作，他也不明白楊羽耀那雙可以製作這麼多精細部件的手為何一開始摸自己的頭發就不像是自己的手了一般。“分身的需要取麼？”
“不用，分身倒是沒什麼感覺。”楊羽耀答道，事實上他發現他很喜歡用變換了的模樣的分身在街上逛的感覺。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使用了虛擬現實技術操縱一個遊戲角色在虛擬的街上行走，而非真實的街道。甚至於和陌生人交流都像是在和npc交談，完全不會緊張和恐懼了。
“確實又來了不少人啊。”楊羽耀操控著金月笙這個分身，談好了那些法器法寶寄售的價格傭金後，從王管事所在的地方出來回眸，繳納保證金換取拍賣會參加資格的簡幼微那裡居然排起了隊，還額外有兩名穿著同樣服飾的男修過去維持秩序。簡幼微也不再是像接待他時那般昏昏欲睡，麻利地應付著每一個想要參與拍賣的人。
“我說我去時怎麼那麼冷清，看來是去的太早了。”楊羽耀在心中暗想，他抬起頭望向天空，一道道劍光從四麵八方向此處彙聚而來，毫無疑問，都是從各地過來的修士們。“不知最終會有多少人參加。”楊羽耀心想，這個分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他並不急著收回分身，而是讓他在臨紡鎮閒逛起來。
昨夜花燈會的燈籠還沒有完全撤下，不過那些好看特彆的款式都已經不在了。估計昨晚不少人都玩到了深夜才折返。就連塗山，也是到今早楊羽耀才發現她待在門外房間門外不敢進來。也不知道她昨晚究竟玩到了多晚。
人多了是非也多了，若是處於管理薄弱的地段更是如此。而臨紡鎮恰好屬於這樣的地方。因此哪怕這幾天楊羽耀的本體幾乎都沒有離開過這家客棧房間，都聽聞了各種事件傳得沸沸揚揚。什麼某某宗弟子因為師妹跟一名散修大打出手，誰誰誰被女修找上門要求負責。還有什麼大能重金求子啊，某個出售靈寶店鋪招了賊除了貓啥都沒偷。據說還出了個女性采花賊，專門在夜裡偷襲漂亮的男修。
甚至於就在這家客棧所在的這條街，都曾出現過兩撥人拿著武器戰成一團然後被一個合體期大佬隻手鎮壓的情況。至於窗外是不是閃現的各種術法的光芒就更不用說了，直到這兩日參加拍賣會的大能陸續到來，其他修士怕得罪了這些能把他們隻手可滅的大佬們，才收斂了不少。不管外麵怎麼亂，倒是都影響不到房間裡的楊羽耀就是了。
“小耀，醒醒，起床了。”賀乾清輕輕拍拍楊羽耀的肩膀試圖將他喚醒，然而楊羽耀含糊地嘟囔一聲，把被子拽起來蒙住頭縮到更裡麵去了。過了一會兒，楊羽耀悶悶的聲音才從被子中傳出來。
“迅聯全都做好了，師尊讓我再睡會兒。”楊羽耀含糊地回應道，準備繼續去睡個回籠覺。
“小耀，拍賣會可是在今天，你再不起就要錯過了。”賀乾清帶著笑意說道，沒有強行把楊羽耀拽起來。他也不需要如此。又過了一會兒，身為起床困難戶的楊羽耀自己睜開了眼睛，艱難地掙紮出被子的束縛。
“嘶！”剛剛把自己用手撐起來的楊羽耀再度趴了下去，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腰。他看向賀乾清，卻由於境界的差距依然隻能識彆賀乾清是大乘期，但具體到哪個階段則無法判斷。“不知道師尊距離下個小階段還差多少修為，感覺師尊還沒有突破我的腰就要廢了。”楊羽耀把臉埋在枕頭裡默默地心想。
“小耀，我覺得深度和頻率似乎也有一定的影響，不如我們今晚驗證一下？”賀乾清輕笑著問道，瞬間被飛來的枕頭砸中了臉。
雖然起床的過程無比艱辛，但楊羽耀還是成功爬了起來。他需要先變化成金月笙的模樣分出分身後讓分身先走，再變回原本的模樣和賀乾清一同走。而這就意味著賀乾清需要給楊羽耀梳兩次頭。雖然塗山表示她可以幫忙給主人的分身梳發，卻被賀乾清斷然拒絕了。
“唔，好看，主人真是太好看了!這回變化的這個模樣也好看!”無事可做的塗山看著楊羽耀，開心得不停地搖尾巴。楊羽耀用實現的餘光瞥到了開心的塗山，關於最近流傳的對男子下手的那個女采花賊，楊羽耀曾一度猜測是不是就是塗山化成了人形。但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這個可能。塗山除了佳會節那晚，每天晚上都留在房中，根本沒有作案機會。何況這隻狐狸也沒這個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賀乾清讓楊羽耀出門前站在他麵前讓他檢查周身衣著是否還有哪裡不太合適。因為楊羽耀自己是喜歡穿簡潔款的服飾，但今天這套法袍是賀乾清給他的，看起來就十分的昂貴，自然穿法要複雜許多。這是一套以墨黑為主，點綴青金色和金線刺繡的花紋的法袍。看起來貴氣中帶著一絲神秘。
賀乾清用了一條同為青金色的發帶來與這套法袍搭配。還加了些似乎很精致的發飾。楊羽耀能感覺到發飾的存在，但他不敢伸手去摸，就怕摸了以後和發絲纏在一起解開費勁兒。但用鏡子看角度不太對也看不全。雖然可以動用監視器小石，但楊羽耀又覺過於麻煩，便也不管那發飾具體長啥樣了。
“沒有任何問題，出發吧。”賀乾清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為他披上了披風。
他們並不打算駕馬車前往，也不打算步行。否則就楊羽耀那張臉，可以把他們堵在那裡堵到拍賣開始都走不動。於是賀乾清帶著楊羽耀遁光而行，先前往拍賣會的會場旁，再步行步入會場。
楊羽耀的分身先行一步，現在已經到達了會場正在步入通道。有修士會在入口外等待，引導他們走向正確的門。
“那邊不是還有一扇門嗎，為什麼我們要傻傻地在這邊排隊入場？！”楊羽耀的分身剛剛給指引的修士看了入場的腰牌，便聽到有修士不滿地高聲抗議道。
“那邊是至尊貴賓的入口，若你是我聚來的至尊貴賓，自然可以走那扇門。”一個頭發和胡須黑中摻白的修士毫不客氣地說道，甚至釋放出化神境的威壓。
“如何才能成為至尊貴賓？”有境界較高沒有被這威壓嚇倒的修士問道。
“隻要各位在我聚來拍賣行累計消費滿一百萬靈石，我等自然會將各位奉為上賓！”那名修士高聲說道，還抱拳作揖，隻是此刻這般行禮反而更像是在嘲諷一般。人群中紛紛傳來倒吸冷氣的驚愕聲音，一百萬靈石，就算隻是普通的靈石，也是許多修士不敢想象的數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