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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雪下了大半天,而這半天時間楊羽耀總算整理出了他們未來的一個大致路線圖,並算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差不多是到佳會節才能到達魏武國的國都錦陽城。魏武國多山,之前進入魏武國前往玄真城時便是走了好幾天的荒山野嶺。沒想到離開玄真城往西南方走,他們再次進入到深山之中。
若是普通人行走此路,定要請鏢局護送才敢前行。這片山林比魏武國邊境的山林更加有生機。道路兩旁長滿了參天的大樹,各種葉子也已經凋零灌木夾雜其中,使得一些地方難以通行。據說此山多有猛獸,且有山賊盤踞,因而危險重重。魏武國曾多次嘗試派兵剿滅,然而山賊狡猾,此山又地形複雜,荊棘叢生,故而一直沒什麼成效。但對於修士來說,山賊和野獸都不是什麼威脅。何況無論是楊羽耀還是賀乾清的境界都不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不長眼的山賊真的跳出來攔截他們的馬車後,發現居然是修士會不會感覺自己被碰瓷了。
至於野獸,說實話楊羽耀挺想見一見的。原本世界的他沒去過動物園,在這個世界又基本宅在青鋒宗,而且記憶還丟失了。因而也沒有印象自己見過什麼動物了。這個世界動植物相對較為豐富,楊羽耀覺得他看到野生動物的幾率應當會很高。
似乎像是回應他的期望一般,在馬車駛入山中不久,楊羽耀很快便發現了一個驚喜。那是一隻斑斕猛虎,正漫步於樹林間,白色的雪,黑色的枝乾將這隻威武雄壯的老虎的橘色皮毛襯托得更加燦爛,整個構圖和色彩看起來美極了。
“師尊,慢點兒,有老虎。”楊羽耀傳音道,然後調整迅聯的拍照功能一連拍了幾張,然後又改為了錄像模式。
“小耀你想要那隻老虎?”賀乾清自然比楊羽耀更早注意到了那隻猛虎,他停下了馬車,紅色彗星或許是有了上一次遭遇狼的經曆,知道自己主人厲害,膽子明顯大了不少,倒是顯得格外的平靜。“這麼大了恐怕不好馴服,而且想養寵物的話選擇靈獸會更好一些,”
“不,我並不是想養它,也不想把它任何部位占為己有。”楊羽耀連忙說明道,“就讓它生活在它該生活的地方就好,我隻是想好好看看它,再拍點照片記錄下來。就像這樣的。”楊羽耀將他剛剛拍的照片發到了賀乾清迅聯裡,同時給他和易子期葉倩倩的小群裡也發了一份,並補上文字,路上遇到的老虎。
賀乾清不太理解楊羽耀的這種想法,不過既然楊羽耀不打算傷害那隻老虎他也不會去動它,老虎遠遠地打量著他們和紅色彗星,也許是它的直覺告訴了它這些人類它惹不起,於是老虎徘徊了一下,便掉頭朝林子深處走去,消失不見了。
賀乾清也沒急著重新啟程,而是點開了楊羽耀發給的那幾張圖片,之前楊羽耀帶他熟悉一遍迅聯的功能時介紹過這可以直接把眼前的景色記錄下來的功能,修仙界倒是原本就有類似的法器,不過楊羽耀把這功能和聯絡功能整合到了一起倒是很特彆的做法,不過他在點開仔細看了那些圖片後才注意到這功能與那些原有的法器的區彆。這些圖片每一張都好像是一幅無比逼真的畫,比畫真實,卻又比那些原有的法器記錄下來的要更具美感。
虎作為繪畫中非常常見的題材,相關的畫賀乾清見過不少。但如圖片中這樣構圖的賀乾清倒還是第一次見。它很真實,卻又和肉眼所見有所不同,比親眼所見,更加具有衝擊力。
“之前倒是沒想到這個功能這麼有意思。”賀乾清用自己的迅聯試了一下,輕輕鬆鬆就將楊羽耀的一舉一動給拍了下來,隻是,為什麼還沒有親眼看到的好看?賀乾清感到疑惑。“嗯?這個神態剛剛沒有拍過!”賀乾清又對著楊羽耀連續拍了幾張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區彆的圖片,可他覺得這幾張明顯好了不少,以至於每張都保留了下來。
“師尊怎麼突然研究其迅聯起來了?”楊羽耀疑惑地看向賀乾清,由於楊羽耀自己設計的防偷窺功能,如果賀乾清不選擇分享模式,他也不直接用他的迅聯進行操控,就算是作為研發者的楊羽耀也不知道賀乾清此時正對著他猛拍。“先讓他玩一會兒吧。”楊羽耀心想,反正也不急著趕路,於是他用靈力捧起一大捧雪,嘗試捏雪人。
於是楊羽耀用靈力代手捏雪人的全過程完全被賀乾清用迅聯記錄了下來。作為第一次做雪人,楊羽耀當然是選擇了最簡單的兩個球的造型,順利地做出一大一小的兩個雪球後,楊羽耀還找了兩顆凍得硬邦邦的小紅果子作為雪人的眼睛,還折了根小樹枝插在雪人當做身體的那個大雪球上當做掃把。楊羽耀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給雪人插一把掃把,但他見原本世界裡的話都是這麼畫的。最後,他把這個也就七寸高的小不點雪人給固定到了馬車的車頂上。
不過楊羽耀想想很快又覺得這樣不行,放個雪人在車頂上太引人注目了。於是他又把小雪人取了下來,施展術法防止雪人融化碎掉,然後把雪人收進了空間戒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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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耀他對靈力的控製力,真是高得可怖,仿佛靈力本就和他一體一般。”賀乾清心想,用靈力做雪人這種操作,饒是賀乾清都想不到。不僅如此,賀乾清也不認為身為大乘期修士的自己能夠如此隨心地操縱靈力把靈力完全當成自家的另一雙手,楊羽耀使用起靈力的感覺就像是口訣無所謂,心法不重要,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是了。好在現在的他懂得在外人麵前儘量藏拙,否則哪個修士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們繼續走一段路,”賀乾清收起了他對迅聯的關注說道,“天快黑了,我們應當找個合適的位置過夜。”
“好。”楊羽耀答道,快速地坐回了車上,即使是修士,也不希望在自己休息時遭遇什麼突發情況。
隨著海拔的升高,山勢減緩,他們所行之路和另外一條路交彙,變成了一條更加寬敞平坦的道路。然而不知為何,楊羽耀並沒有因為路況轉好而感到高興。
“師尊,我感覺有些不對。”楊羽耀同賀乾清傳音道。
“確實不對,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賀乾清的眼神冷了些許,警惕起來。雖然都說山賊對修士沒有威脅,但既然魏武國專門派兵多次剿匪都無功而返,這群山賊絕不簡單,甚至可能有修士摻和其中以牟利。
夕陽西下,晚霞將天空染成絢麗的橙紅,然而當這橙紅色的光線照在雪地上,照在那一地殘骸上,卻讓這天空似乎也變成血色染紅了一般,殘酷而血腥。
“是某個鏢局的人?”楊羽耀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具死屍衣服上殘破的鏢字,看來這可能是一次失敗的押鏢。
“不止,應當還有普通的百姓。”賀乾清冷著臉說道,卻沒有把馬車停下,“這條路在魏武國出了名的危險,卻又是不少出遠門歸家百姓的必經之路。因而每逢賀冬節後,歸鄉百姓便會抽簽聘請當地的鏢局護送他們安全走過這條路,不過並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得以順利通過。這次顯然便是這樣。”
“這裡離玄真宗也不算太遠,玄真宗不管這邊嗎?”楊羽耀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不想管,而是此事不好管。如果不能證實這些山賊確實和修士有關,玄真宗就不能隨意出手。”賀乾清答道,即使是在宗門管轄範圍,宗門也不是什麼事都能管,大部分的修士都會儘可能不乾涉凡間之事。尤其各個宗門更是將此定為規則。但既然楊羽耀如此問起,“小耀你也覺得此事必然有修士插手?”
“有沒有修士參與我不能確定,但我覺得可能會和魔族有關。我感受到了極其微弱的魔氣。”楊羽耀答道。“而且師尊,我覺得這些死者我們不能放著不管。既然鬼族已經高調現世,就算這次被挫敗,他們背後的籌劃者定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在無法確認對方能夠聚集如此多的鬼族的來源的情況下,我認為最行之有效的乾擾方式就是減少鬼族的產生。”
“好,就按你說的做。”賀乾清接納了楊羽耀的建議。楊羽耀此話在理,而且他也需要調查一下魔氣之事。在楊羽耀提及後,賀乾清同樣也注意到了魔氣,雖然不易察覺但確實是存在的,這點錯不了。
雖說新生的鬼族極為孱弱,但讓本就無辜的靈魂枉死因怨成鬼,不得再入輪回,更是可悲。所以與其讓這些死者之魂因怨化鬼,倒不如削弱他們的怨氣,儘早將他們送走。
襲擊這些百姓和鏢師的山賊們早已離去,但看著現場的慘狀依然能夠大致推測當時的場景。所有人不是被集中在一塊殺死的,有的人逃出了一段距離,但依舊慘死在刀下。甚至很有可能有部分的人是被刻意放跑在被追上殺死的。楊羽耀一邊設下防護的陣法一邊觀察著現場。賀乾清不讓他去觸碰這些死者,怕汙了他的手,因為那些死去的女子幾乎都不著絲縷,需要為她們穿上衣物。因此他先做好防護以免他們辦事時被人偷襲。
這隊鏢師和百姓行進了方向應當和他們相同,楊羽耀看到身著鏢師服飾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倒在一片。和他們倒在一起的相對健壯,看起來比較有戰鬥力的男子。那些瘦弱的男子,少年,和女子則倒在更遠處。有的甚至跑了相當遠的距離卻依舊被抓住拖回來殺死。在雪地裡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許多人都身首分離,手腳亦有被砍斷。他們的表情在驚愕、恐懼、痛苦和憎恨中凝固。
楊羽耀凝聚他的靈力,化成一盞安魂燈,靈力化成的安魂燈靜靜地飄在半空中,發出柔和溫暖的光線。楊羽耀打開賀乾清塞給他的往生經,照著緩緩念了起來。
在安魂燈的照耀下,那些徘徊在自己屍首上方的亡靈混沌怨恨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隨著往生經的念誦,他們魂體中的黑氣也漸漸變淡。這邊賀乾清也基本處理妥當,他自己自然沒有那麼多衣服給這些女子穿上,出來能翻找出來部分散落在地的女子衣物外,他還“借”了那些男屍身上的衣服給這些女子套上。得虧現在是冬季,每個人都穿得比較多,否則就得有那麼幾位男性得光著膀子入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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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乾清用靈力為他們造好墓穴,將這些死者置入。他本打算為他們製作石碑,卻想到如果此地山賊仍然猖獗,這些墓碑也會被破壞掉。隻可憐這些不知名的人就此埋下後怕是就此被遺忘在此,徹底地化成一捧泥土。
“師尊稍等一下,先彆填埋,我讓小石給他們拍個遺照。說不定之後能用的上。”楊羽耀突然傳音道,但他的嘴一刻都沒停,仍在念著往生經淨化著那些亡魂的怨氣。
雖然不知道何為遺照,賀乾清還是停下了動作,然後看著那幾個圓滾滾的長著細小的金屬腿,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的被楊羽耀起名叫做小石的法器一一掠過各個墓穴上方,然後楊羽耀給賀乾清比了個ok的手勢,隻是賀乾清看不懂,於是楊羽耀又傳音補充了一句好了。賀乾清便施展移土之法,將所有墓穴填埋。
在死者全部埋葬後,賀乾清同樣念起往生經,已經熟背內容的他自然不需要像楊羽耀那般看著念,多一個人念得的效果自然加倍。這些魂靈從原本的悲戚憤怒轉為了感激,一扇有些詭異的門在半空中冒了出來,兩個身著官差樣式服裝的“人”從門裡走了出來,像楊羽耀和賀乾清行了禮,便引導這些亡魂向門內走去。這些亡魂也一一向他們倆行禮,最後同那扇門一起,消散在夜色中。
“小耀,你做得很好。”賀乾清誇讚道,同時不停地給自己用清潔術,現在的他也感受到了穿衣不能使用術法一鍵換裝,必須得上手的痛楚了。哪怕手上沾染上的血跡已經消失殆儘,他依然能感到有些許死氣纏繞在他的身上。不過清潔術對死氣並沒有任何作用,他之所以施展多次主要是讓心裡覺得舒服而已。
“謝謝。”楊羽耀傳聲道,這往生經念得他臉頰都有點兒酸痛了,幸好他們臨時決定為這些人超度,否則這些亡魂若有時間讓他們發育,大概率會有幾個會化成惡鬼。隻是一下子念那麼多遍經讓楊羽耀覺得他的麵部肌肉有些承受不住,不知道用錄音能不能起效,楊羽耀打算下次有機會試試。
至於為何他們明明是修士卻用起了佛門的經文超度,那是因為效果好並且手頭上就有。事實上除了道門宗門和佛門寺廟外,這個世界大部分宗門的修士並不是很在意自己所用的經書到底是源自那個派彆,隻要有效就好。
“師尊對此地殘留的魔氣有調查出什麼嗎?”楊羽耀一邊撤去他剛剛設下的那些陣法,一邊問道。
“目前推測是一件魔器遺留,但實在是太微弱,難以準確判斷。”賀乾清說道,他沒有明確肯定此事是魔族所為,因為目前確實是證據不足,但可以肯定和魔族有關。使用魔器的極有可能是魔族,也可能是心懷鬼胎的修士。但賀乾清並不打算更深入到調查下去,他沒忘記楊羽耀和他說過在林天城遇到的那令楊羽耀感到恐懼的存在。雖然不清楚存在注視楊羽耀許久是作何打算,但既然對方和魔族有關,賀乾清自然不會讓楊羽耀再跟魔族有過多的接觸。何況既然發現了魔氣,玄真宗就可以出手了,因此他決定將調查的事情交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