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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羽耀起了個大早,在賀乾清有些意外的目光中,天才剛剛蒙蒙亮他就爬了起來,迅速地洗漱了一番後,掏出了一個自製的賬本開始翻看起來。
“怎麼起得那麼早?”賀乾清笑著問道。
“因為我熬不住夜,就隻能早起了。”楊羽耀打了個哈欠,雖說他境界已達煉神,但生活習慣還是同凡人一般,楊羽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是穿越來的緣故,比起這個世界原本的居民,哪怕成為了修士他也不想讓自己活成不食煙火的模樣。“今天葉倩倩辰時就要去參加玄真宗的招新大會了,所以我要把她這一路用的路費餘額和賬單給她弄出來。”
“為何小耀你要幫她記這些事情?”賀乾清感到不解。
“因為她之前直接給了我二兩金錠做路費。所以我幫她記錄她花了多少。”楊羽耀答道。自從葉倩倩學會了擺攤幫楊羽耀買符籙後,她其實已經不再需要動用這二兩金子了,事實上她自己都快記不得楊羽耀答應過她這事,但楊羽耀還是仔仔細細地把葉倩倩花費的每一筆賬單都記錄了下來。
至於那些他們請她的,或是像現在住易寶軒這裡食宿都不需要花自己錢的,楊羽耀則不會記錄。由於前期工作做得好,楊羽耀很快就算出了葉倩倩剩餘的銀子和銅錢。把錢都數好後,楊羽耀把這些銀子和銅錢連同賬本一起裝進了一個布袋子裡,等葉倩倩起來後交給她。
賀乾清注視著楊羽耀,神情溫柔,這個少年倒是一如既往注重承諾,且對於掙取錢財,有著自己的規則和堅守。
今天葉倩倩也起得比往時要早,臨近招新大會正式開始,她再次緊張起來。所以在嬤嬤把早餐給兩人送來時,葉倩倩已經走出屋子,在院子裡不停地踱步,努力回想所有關於修行的知識。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被刷下去。楊羽耀便也乾脆走出了屋子,去把剩餘的錢和賬本交給她。
“咦,淵哥,這些是?”葉倩倩接過來,打開布袋看到裡麵的銀子和賬本,一臉迷惑。“為什麼要把錢給我?”
“你之前給我的路費你忘啦?這是剩下的部分。之前你開銷的每一筆我都記在這賬本裡了,你可以一項項對對看有沒有遺漏或錯誤。”楊羽耀解釋道,葉倩倩飛速地翻了翻賬本,眼睛越來越亮,隨即點了點銀子和銅錢,笑開了花。
“淵哥你真好,果然你最棒了!我都想不到居然還能剩那麼多!”葉倩倩笑得無比開心,明明沒有仔細翻賬本,她卻格外的信任楊羽耀,連擔心自己參加招新大會的緊張感都一掃而空。“我一定要努力進入內門,不負你的照顧和幫助!”葉倩倩握緊了拳頭,給自己設下了目標。
“你肯定可以的。”楊羽耀原本準備好鼓勵的話完全用不上了,不過隻要葉倩倩能打起精神就好。
葉倩倩將自己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好放進了楊羽耀在滄鏡秘境撿到轉送給她的空間戒指中,並向照顧他們多日的嬤嬤道彆。若是通過了招新大會,便會直接入住宗門不再下山,因此所有想要加入宗門的年輕人都會將行囊帶在身上,到時宗門會有專門看護這些物品。若是落選,也不會再待下去,而是領了行囊返程,或是去另一個宗門嘗試。這個世界的宗門雖然收弟子會設置嚴苛的測試,但都不會致命,最多也就受些傷。因此落選者都有著從頭再來的機會。至於最終有沒有仙緣,那就要看自己的根骨和運氣了。
既然今天兩人都早起,於是楊羽耀提前將葉倩倩送去玄真宗的山門前。晚些時候招新大會會在此正式開始,不過現在已經有玄真宗的弟子在此等著登記想要參加招新大會的人的名字了。而且不止葉倩倩,還有幾個同樣也想加入玄真宗的人也早早來到了這裡等候。看他們圍在一起聊天的模樣,應當之前就有認識。
“姓名,葉倩倩是嗎?年齡是十二歲,你已經引氣入體了?”這名負責登記的弟子上下打量了葉倩倩一眼,有些吃驚。“不錯不錯,你的靈根應該挺好的。然後這位……嗯?築基期大圓滿?”這名弟子看向楊羽耀,更加震驚了,“不是吧,你還沒有加入宗門就已經築基了?”
“抱歉,讓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參加招新大會的,我隻是陪我妹妹過來。”楊羽耀說出了他和葉倩倩事先商量好的身份。
“你今年多大?有加入哪個宗門嗎?沒有可以和你妹妹一起參加招新大會!”坐在旁邊桌子旁同樣負責登記的那位女弟子也是是因為現在正閒著,突然衝過來手往這邊這位弟子的桌子上一拍,探著身子看著楊羽耀,一連串話跟連珠炮似得就說了出來。“十歲到三十歲都可以報名哦!不過我看你應當還未及冠吧?”
“嗯,是的。”楊羽耀身體往後仰,努力躲開這名女弟子的湊近。這個世界男子是否及冠看一看頭上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這個世界對發型極為重視,不管男女出門必須束發,不可披頭散發。若男子及冠,則必須佩戴發冠,哪怕是戴一個最便宜最簡陋的發冠,也不可僅僅以發帶束發。而未及冠男子則絕不可戴發冠,可用發帶。無論是在哪個國家,是否在修仙界,這個規定都是統一的。並且又違者當地的不管是城主鎮長還是村長,都有權利罰錢並強製更改發型。
“那你……”
“這位姐姐,我哥哥他身體不好,隻能在家休養,這段時間身體好點了才能陪我過來。”見這位玄真宗的女弟子仍鍥而不舍,葉倩倩連忙說道,隻是她慌不擇言,此話一出便錯洞百出。
“身體不佳如何能修到築基境大圓滿?”那名女弟子立刻指出了葉倩倩話裡的漏洞。
“靠丹藥推起來的虛假境界而已。”不得不圓這個謊的楊羽耀露出了虛弱的表情,這對在原本世界確實身體不好的他來說倒是十分容易,這名女弟子立刻態度溫和了不少。“我運氣不錯,遇到一位煉丹師,常年服用他煉製的丹藥調理身體,倒是意外因禍得福,得了此境界。但正如我妹妹所說,我依舊身體虛弱無法承受宗門修行之法。不過這丹藥常人吃不了,那位煉丹師脾氣也古怪,即使是是我們家,也無法主動聯絡到他。”
楊羽耀深吸一口氣,索性把對方問道的沒問到都說了一遍,省的對方繼續追問。而且脾氣古怪向來是個非常方便的借口,基本上說出此詞,不是查戶口的,就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果不其然,這兩個玄真宗弟子放過了他。
“兩位前輩,我這有點兒事想要請教,不知可否占用點時間?”見他們沒有繼續逼問後,楊羽耀悄悄給了兩人每人一小塊碎銀子,主動開口問道。
“問吧,你想了解些什麼?”還沒有新的人過來登記弟子,又收了點銀子,這兩位弟子便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
“不知貴宗是否可以帶通訊類的法器入宗?是這樣的,我妹妹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特地為她尋了件好用的通訊法器方便和我們聯絡。”楊羽耀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不過等候招新大會禁止使用,否則就算作弊。”負責給葉倩倩登記的那名弟子提醒道。
“了解了,多謝兩位前輩解答。”楊羽耀朝兩人行了個禮,便帶著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話兒而一言不敢發的葉倩倩到旁邊一點的位置,不再擋在玄真宗弟子麵前。而這是正巧想要報名的人開始一波波地過來了。“倩倩,我問了兩位前輩了,迅聯你可以在宗裡時用,但一會兒招新大會開始時必須取下來,不然容易被人當成作弊。”
“哥,好的。”葉倩倩點了點頭,把戴在耳朵上的迅聯摘下,收進了空間戒指中。那兩名弟子忙碌中時不時瞥了眼神看過來,而這正是楊羽耀想要的效果。他需要有人幫忙見證葉倩倩是光明正大地把這個聯絡用法器帶進宗門的,同時做一波免費的宣傳。“淵哥,對不起。我嘴太快了。”葉倩倩非常不好意思地傳音道。
“沒關係,不過以後凡事先謀而後動,可以不說或說一半,儘量不要說謊,謊言一旦說出口就不是那麼好圓的。那兩位未來會成為你的師兄師姐,他們很可能以後還會提及此事或告知彆人。現在你需要好好想想,如果未來人家再次問起,你該如何回答。”楊羽耀回答道,他們現在走到了更靠邊的位置,來登記準備要參加招新大會的人越來越多了,玄真宗派了更多的弟子過來維護現場秩序。就算來得都是弟子,但應付幾乎都是凡人預備役弟子,已經綽綽有餘了。
“好的。”葉倩倩點了點頭。
現在距離招新大會開始的時間已經很近了,楊羽耀悄悄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可以具有遮掩境界效果的法器戒指,雖然他從記憶中習來的壓製自己境界的術法相當厲害,即使渡劫期都不容易看穿,需要像之前賀乾清那樣和他有肢體接觸才有可能被發覺,但此處人太多了,難保會沒有某個裝萌新的大佬混入其中。再過不久玄真宗的長老也會過來,所以還是再謹慎一些為好。
隨著人數逐漸增多,兩人繼續靠邊站,楊羽耀目估了一下,來此參加招新大會的人已有數百,雖然玄真宗是如今修仙界第一大宗門,但依然隻有有一個宗門,哪怕這些人均資質優秀,肯定也不可能全部得以入門。就是不知道玄真宗最後打算招多少人,最後又有多少人得以最終加入玄真宗。
人一多,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雖然有玄真宗弟子在維持著秩序,沒有出什麼大的騷亂,但一些人的惡劣品行,就已經開始展露無遺了。
“這些人,連裝到招新大會後都裝不了嗎?”楊羽耀心想,帶著葉倩倩又往邊沿挪了挪,走到一個快靠近負責在場外維持秩序的玄真宗弟子旁邊,遠離那些是非。
“他們不會以後也能加入玄真宗吧?”葉倩倩輕輕扯了扯楊羽耀的袖子,有些不安地傳音。
“不知道。”楊羽耀答道。“看那些弟子的態度。”
“為什麼?”葉倩倩不明白。
“如果那些弟子主動去乾預製止那些人,就說明玄真宗會把這方麵作為是否收弟子的考核,如果不乾預,說明至少現階段秉性這塊不再挑選的範圍內。”楊羽耀解釋道。每個宗門挑選新弟子的側重點應當會有所不同,最終應當都還是會考察弟子的秉性,隻是一個人的秉性是最難確認的,有的人可以一直隱藏得很深,就楊羽耀了解,目前修仙界並沒有什麼能夠檢測一個人秉性的好壞。就算最初進行了篩選,誰也不知道未來是否會發生變化。
“兩位,不要再後退了,離開了這個範圍到時公布事情時會聽不清楚。”那個表情冷漠的玄真宗弟子出聲提醒道。
“知道了,多謝前輩提醒。”楊羽耀回答道,帶著葉倩倩停下了後退的腳步。安靜地看著人群中的種種。
有的人大概是修仙世家,正在炫耀自己早早就測出來的優質靈根。有的人拉幫結派,有的人則試圖在用錢收買人心。有的人試圖調戲在場的女子,引得那些姑娘如潮水一般避讓。同樣也有的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企圖尋得一份依仗。
來參加招新大會的人基本都是十六到二十歲這個年齡段,雖然玄真宗的新弟子招收範圍是從十歲到三十歲,有著整整二十年的年齡範圍差。但事實上,大部分宗門都不會選擇收十歲出頭的孩子。哪怕這個世界的孩子早早就要開始為自己而活,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同樣正值叛逆期,愛玩又不服管教,所以宗門為了避免麻煩,寧可選擇更成熟一些的,有自我管控能力的人。
而且大部分的宗門都不會收那些不會讀書寫字的人,那樣教導起來同樣麻煩。不過一些宗門對此也有應對方法,就是在宗門附近專門設一個學堂,派些雜役弟子去學堂收點錢,教導那些想要加入宗門的人讀書寫字。也不需要學得太高深,能進行正常閱讀書寫便可。
至於年齡超過二十歲的人,倒基本都是已經嘗試過多家宗門都無果,自行放棄了所以少有出現。不僅如此,對於修士來說,超過二十歲根骨基本已經長定,前期引氣入體階段就會變得困難,築基也會無比的艱難。不過即便如此,亦有二十歲後才開始修行卻依然成為了大能的存在。散修寶典中有記錄有位三十一歲才開始修行的修士,最後也修行到了大乘期,成了一方大能。
“這位小兄弟,一個人嗎?”楊羽耀是真沒想到,他們都退到最靠邊的位置了,居然還有人來主動和他們搭訕,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葉倩倩年齡太小,那人無視了葉倩倩,直接對著楊羽耀說道。“跟著哥哥,到時讓哥哥罩你如何?”這人問道,手還不安分地摟了過來。不知為何,這人居然還不是摟他的肩膀,而是想要摟他的腰。楊羽耀毫不猶豫地避開,並用靈力聚成護盾將其推開。
“請不要騷擾未來同門的家屬,謝謝。”楊羽耀麵無表情地說道,“還有有錢的話建議去看看眼睛。”
“你!”這人正想發火,不過當他注意到楊羽耀沒有戴發冠後又重新擠出了笑容,神情還恭敬了些許,不知給楊羽耀腦補了什麼不得了的大背景,而那名表情冷漠的弟子也把目光投了過來,警告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閉上嘴巴,往彆處去了。楊羽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布料,看著也不想有錢的樣子。他現在在他人看來也隻是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模樣。真搞不懂那個人是為了什麼過來騷擾他。
“嘶!”楊羽耀揉揉太陽穴,臉色微微發白,他不知怎麼的頭突然又痛了一下,雖然之前賀乾清判斷是因為他魂魄重新融合後還不是很穩定的原因。但既然他都每晚念過一遍固神訣,按理說這個症狀應該不會出現了才對。
“淵哥?”葉倩倩擔心地看向楊羽耀。
“我沒事了,就頭痛了一下而已,我先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下。”楊羽耀擺了擺手,安撫道。“如果剛剛那個人也加入了玄真宗,記得儘量避開他,他的行為有些可疑。”楊羽耀找了個石墩坐下,隨即傳音給葉倩倩說道。
“明白。”葉倩倩點了點頭,她也覺得剛剛那人很不對勁兒。
“肅靜!”一聲極具威嚴的命令從空中傳來,楊羽耀抬起頭,是兩名玄真宗的長老在幾名弟子的簇擁下從天而降,落在了玄真宗山門前的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