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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檢查花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楊羽耀看著一直皺著眉的賀乾清，想到了他原本世界的主治醫生，但他這個世界的這副身體應當沒那麼糟糕吧？也就隻是偶有頭疼而已，為何賀乾清的神情和那位心血管科主任告知他必須考慮做心臟移植手術時的神情差不多？
然而最終檢查的結果除了剛剛發現的靈魂不穩的問題外，也就剩一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暗傷，大概是在青鋒宗審訊前留下的。這種自己都感覺不到不舒服的暗傷，在原本的世界都不需要在意，何況這裡是修仙界？那就是一顆丹藥搞定的事情。被賀乾清的神情嚇到的楊羽耀哭笑不得地心想。
“小耀你還記得固神訣嗎？”賀乾清在給了一顆治療暗傷的丹藥，看著楊羽耀服下去後問道。
“固神訣？記得。”楊羽耀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固神訣是可以修複和穩固受傷靈魂，強化神識的法訣。楊羽耀想他最開始學習這個法訣應當就是為了穩固靈魂，隻不過失去記憶後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靈魂有問題，所以也沒想再用過。
“那好，你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睡前念一遍固神訣，這能讓你的靈魂儘快穩定下來。”賀乾清交代道，楊羽耀點點頭，認真地記了下來。
“對了，師尊，今晚你為什麼會站在屋頂上呢？”楊羽耀盤腿坐在床上，好奇地問道。如果不是今天設置了剛剛研發出來的符陣，楊羽耀都不知道賀乾清來到了他的屋頂。顯然如果楊羽耀不突然衝出門去確認站在屋頂上的是何人，賀乾清也沒打算把這事告訴他。
“在茶館裡小耀你不是提出青鋒宗的那場陷害你的事件存疑麼？”拉了把椅子在楊羽耀床邊坐下的賀乾清徐徐說道，“這讓為師想起了一個故人，她是我的一位仇敵，那名女子極其擅長策劃和操控他人，雖說目前我還不清楚她當時具體的計劃。但我肯定，若那次計劃失敗，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那女子非常精明，恐怕會發覺小耀你還活著，為師擔心她會再出手設計害你。”
“那天在茶館師尊你就想到了可能是她了麼？嗯……難道師尊你這些天晚上都在我屋頂待著？”聽完後楊羽耀想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汗顏的可能，於是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正是如此。”賀乾清倒也沒有回避，果斷地承認了。
“師尊你這般行為很像變態跟蹤狂……”楊羽耀無力扶額，直接說出了口。
“像也無妨，隻要能確保你的安全便可。”賀乾清對這個形容接納得毫無心理負擔，楊羽耀懷疑賀乾清到底清不清楚這個形容詞的具體意思，不過這，最好還是不要解釋了。
“那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呢？既然她可能對我出手，我起碼要知道她的名字吧？”楊羽耀放棄糾結賀乾清待在屋頂這個問題，轉而繼續討論那差點兒將他害死的罪魁禍首。
“那名女子叫白淩雪，上一次見她時她是合體期。雖然戰力不高，但擅長各種詭異的術法和蠱毒之術。這名女子一直記恨我殺了她的傾慕之人。”賀乾清說道，眉頭緊蹙。“我四年前曾聽聞她被討伐重傷，未料她不僅沒死還一直惦記著報複我。”
“那她的傾慕之人又是誰？師尊你為什麼要殺他呢？”楊羽耀接著追問道。
“那人姓上官，全名不知。原本也是一位天縱奇才，然而進入合體期後便困於瓶頸千年未能晉升，一念之差改為邪修。祭數百萬人性命方修得渡劫期。”賀乾清神情暗沉，那段記憶於他而言也非常的不快。“但凡此人所到之處便生靈塗炭，冤魂哀嚎。故而引來許多修士報複圍剿，然而卻均被其反殺還被奪取了修為。那時你還沒有到可以修煉的年齡，所以我在那日帶你外出時聽聞他出現在附近，便想著儘可能避開。畢竟那時為師我才剛剛晉升到大乘初期，與一名渡劫期而且還是邪修的修士對上定然毫無勝算。”
“然而不曾想那日正巧有一批修士圍剿他不成反被他追殺，竟逃到了我們這邊。那邪修已經殺紅了眼，在殺掉那幾名修士後就對我們發動了攻擊。當時情況逃離已來不及，我隻得匆忙將你藏起後應戰。”賀乾清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暗淡，楊羽耀改盤腿為跪在床上，支起上身拍了拍賀乾清的肩膀安撫到。
“世人皆因我這次戰鬥勝利而對我無比敬畏，事實上那次我拚儘了全力才將其斬殺，本該力竭重傷而亡。然而我卻再度睜開了眼，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愈合，可小耀你卻在身邊昏迷了。那日還有一個狡猾的金丹期的修士跟著那名邪修，不知道是那邪修的仆從還是什麼關係，我失去意識之前那名修士還活得好好的，然而我醒過來時他卻已經身亡。”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小耀你做了什麼，畢竟你有那麼多特殊的地方。我想，你承了我本該必死的因果。”賀乾清伸手，本伸向楊羽耀臉頰的手最終停住，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你昏迷了整整十日，期間多次無心跳也無呼吸，我差點兒以為就要失去你，好在……好在你最終醒來過來。”
“大乘初期硬杠渡劫期，還是邪修，師尊是真的猛，不過十日啊，我記得我差不多十三歲那年有次毫無征兆地心臟病發作，也在重症監護室躺了整整十天。”楊羽耀心想，幸好病發的那日他就在醫院裡。本來那天他是去醫院複查結果的，上一秒還聽著他的主治醫生說他這回複查結果各項指標都還非常穩定呢，下一秒就出事了。在重症監護室的那幾日強行靠著各種儀器和藥物續著命，不止一次痛到想就這樣死掉好了，沒必要再堅持下去了……但楊羽耀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求生欲會如此的強。
“等等，三年的時間差？”楊羽耀覺得自己突然間抓住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他在青鋒宗醒來，覺得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時，他在原本世界的年齡是十九歲，而這個世界的身體是十六歲。他十三歲突然病發，而賀乾清所說的事情如果根據係統商城裡那顆複活丹換取的時間來看，發生在六年前，也就是這具身體差不多十歲這樣的時候，與他那次在原本世界病發時年齡相差非常巧的也是三年。那會不會，在此之前兩個世界的自己依然可以相互影響，而確認的方法就是看看是不是和原本的世界有三年的時間差。
不過話說回來，若連賀乾清都覺得自己幫他承了因果，想起自己之前根據複活丹所需的積分推斷的結論，楊羽耀在心裡默默地吐槽這係統商城的東西真是夠坑的，買了顆複活丹救人竟然能差點兒把宿主害死。不過好歹，好歹人是救回來了，這麼想的話，先前經曆的那十日的痛苦倒也是值得了。
“師尊，不用太糾結於過去了，起碼我們都還活著。”楊羽耀努力地安撫道。
“小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賀乾清突然敏銳地問道，楊羽耀瘋狂地搖頭。
“對了，師尊還要繼續了解如何使用迅聯嗎？”楊羽耀問道，如果他沒有昏倒，現在已經把目前迅聯已有的功能都介紹完了。不過他昏迷的時間其實沒有很長，可能幾分鐘都不到，大概，就和女生低血糖突然暈那麼一下差不多。因而現在時間還很早，楊羽耀也還未感到困，所以他想把這件事完成。
“也好。”賀乾清點了點頭，同意了。
因為這會由楊羽耀用他的迅聯引導操作，所以賀乾清基本不用自己動手，賀乾清看到那個叫做綾依的引導係統變成了一個小人安靜的待在光屏上沒有功能的小角落裡，似乎因為見賀乾清許久沒有操作，她的頭頂又彈出了一個對話框。“您是不是有些無聊呢？要不然綾依給您唱首歌吧。”
這個對話框消失後，彈出了一個小小的新的對話框，框裡隻有三個字，還有一條斜杆。三個字是好，不好。賀乾清用手指點了一下好字。這個對話框就消失了，緊接著彈出了一個超大的對話框，裡麵似乎是某首歌的唱詞，唱詞婉轉優美，可惜由於楊羽耀還沒有給綾依配上聲音，因此賀乾清並不能聽到這到底是怎樣一首歌。賀乾清看向了稍作休息的楊羽耀。
“嗯？師尊有什麼疑惑麼？”喝了口茶的楊羽耀注意到賀乾清的目光，詢問道。然後他看到了光屏中的引導係統綾依和她頭上大大的對話框。“哦，這個是她的待機，就是說如果迅聯長時間沒有操作時，這些引導係統會觸發一些特殊動態。”
“另外一個，那個叫做鈴爾的也會麼？”賀乾清問道，鈴爾就是那個更加成熟，有些高傲的女性形象，雖然她的第一句話並沒有介紹自己的姓名，但她的旁邊有一行小字標出了她的名字。
“是的，都會，不過每個形象的動態是不同的，因為我給她們設定了不同的性格。”楊羽耀有些小自豪，雖然不確定這個世界的人會更喜歡什麼樣的，但最終總會有一款合適他們的口味。
“其實，我覺得小耀你自己給她們配音就很好。”賀乾清笑著說道，楊羽耀的臉再度紅了起來。
“師尊說笑了，我畢竟沒有專門做過這方麵的訓練，說一兩句還可以，全都捏著嗓子說要保持同一聲線太難了，特彆是像綾依這樣還要唱歌的就更加困難了。”楊羽耀覺得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小耀你可以使用法器來改變聲音。”賀乾清提示到，“你現在不也稍稍改變了一點你的聲音嗎？”楊羽耀摸著掛在胸口的蜃玉沉默著，仔細地想了想，賀乾清這話確實很有道理，這裡可是修仙界。可以用各種術法和法器來改變聲音。這樣他確實不必愁找配音演員的問題了。親力親為乾就完事了。
“另外關於小耀你提及的關於鬼族的事件，我這裡有些消息，你要聽嗎？”賀乾清原本並不打算將這事告知楊羽耀，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徒兒畢竟是這事件的親曆者之一，也算被卷入了這次事件之中。如今遭遇到鬼族的幾率極低，然而也正因如此，相關的傳承大量的遺失，修士們越發地不擅長應付鬼族。然而鬼族的危險性並不會因為修士們丟了傳承而降低遇見時的危險性。因而賀乾清覺得倒不如借此機會讓楊羽耀多了解一些，也不至於未來再遇到時措手不及。
“當然。”楊羽耀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也許是對鬼怪這類東西存在著天然的獵奇心理，即便自己不是親曆者他也想多了解一些，這感覺大概就是跟喜歡看恐怖片差不多吧。隻不過在原本的世界大家會擔心他心臟承受不住，所以會嚴格限製他去觀看這樣一類影片，搞得他隻能偷偷地看。明明是看鬼片，卻搞得跟偷看那種愛情動作片似的。至於區彆，那肯定是有的，他在原本的世界十幾年可從來沒有碰到鬼過。
“引發這次事件的生鬼曾為玄真宗的弟子，名為秦姝的女修，目前暫時還不能確定她究竟是進入玄真宗之前還是在進入玄真宗之後變成生鬼的，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她在進入玄真宗後資質不錯，又刻苦謙遜，因此無論弟子還是長老都很喜歡她。”
“據那個宋熠章所說，前幾日他休息，收到秦姝的消息約他出來有事相求，宋熠章想著可能是不方便他人得知的事情便一個人前往。然而不料與秦姝在約定地點見麵後就迷迷糊糊地跟著她去到了一片山林之中。多虧他有法寶護體，在秦姝妄圖控製他時不僅打斷了秦姝的攻擊，並喚醒了他。他原本以為秦姝亦是遭人控製想謀害於他，因而並沒有對秦姝動手，隻隻想逃跑。然而就在逃跑時躥出三隻紅衣惡鬼一路追殺，他拚儘全力才得以甩掉那三隻惡鬼，卻不料自己竟然還被鬼輪附體了。”
“被三隻紅衣惡鬼追，難怪他那時傷得那麼重。不過照這個說法，這個名叫秦姝的生鬼不僅能召喚鬼輪，她手下還至少有三隻紅衣惡鬼。看來這生鬼勢力不小。”楊羽耀聽完皺了皺眉，這事件比他原本以為的更為複雜。而且這個生鬼控製人的手段確實如書上所說，相當了得。宋熠章身為現今修仙界第一宗門宗主之子，其母又是經營各種寶物的易寶軒的東家，想來護身的法寶絕不會少。然而饒是如此，宋熠章還是輕易被拐帶到了山林之中。“師尊，應對生鬼的控製，可有什麼有效之法？”
“應對生鬼的控製，最行而有效的便是勿看。生鬼控製人多以視線相交控製其靈魂，因而難解。若是在生鬼試圖控製時避開其視線，就有可能不被其控製。”賀乾清說道，“當然生鬼控製手段不止這一種，因此更加有效避免被控製的方法是認出生鬼，率先控製它。”
“先下手為強？那就得先學會識彆生鬼了。”楊羽耀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先下手是個好主意，“按照宋熠章的說法，應當不能確認秦姝就是生鬼，隻能認定她和生鬼有關……後麵有人遇見了生鬼狀態的秦姝？”
“準確地說不是遇見，而是特意尋找。”賀乾清糾正道，“宋熠章的說法的確不能鎖定秦姝就是生鬼，因而派出搜尋戚姝的修士做了兩手準備。既將秦姝當做被控製的受害者，亦將她視為生鬼。然而在搜尋到秦姝後，她拒絕一同返回，在其他修士想強行將她帶回時發生了戰鬥，將秦姝逼得現了原型。然而正如小耀你推測的那樣，秦姝已經建立起了不小的惡鬼勢力。因而那次修士們並沒有能抓住秦姝，讓她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次事件不會在麵對所有宗門的會議提出來。這對玄真宗來說，太丟麵子了。”楊羽耀感慨道。
“確實如此，但為師我有其他的消息渠道。”賀乾清說道，“玄真宗定然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生鬼逃離，據我所知，他們已經聯係了天師門，準備進行再一次搜捕。”
“師尊也參與麼？”楊羽耀問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想親眼去看？”賀乾清反問道。
“嗯，是的。”楊羽耀有些含糊地答道，眼皮開始打架。明明都化神境修士了，他卻依然熬不了夜。
“念完固神訣便睡吧，等他們正式行動為師就帶上你。”賀乾清承諾到，楊羽耀點點頭，脫下身上的單衣準備去洗澡，將線條漂亮的背部毫不顧忌地展露出來，賀乾清剛想提醒楊羽耀以後不可這般，楊羽耀便突然想到了什麼地回過頭來。
“對了，師尊，今晚你不會還是要到屋頂上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