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說夏彌也沒有逃脫的方法後,凱撒的心裡有點失望。
不過他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夏彌剛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她精英的身份絕無虛假,那麼和她一起被校長派到日本來援助他們的另一位本部專員應該也有著相等的實力。
“學院派過來的另一位專員是誰?”凱撒已經開始思考自己印象中有資格參加這次活動的精英了。
每一位精英都代表著特立獨行的性格和特色,身為這次行動小隊的隊長(自認為),凱撒認為自己有義務調整好每位精英和小隊之間的關係。在夏彌回答之前,他甚至已經開始根據每位精英的能力和性格特點來製定後續的作戰計劃了。
“我記得那位學長的名字叫芬格爾……”
“睡覺!”凱撒把腦海中的計劃一拋,整個人立刻躺在地上。
眼見楚子航和夏彌兩人的目光詭異,凱撒也沒有什麼解釋的興趣,隻是擺了擺手:“儘可能地節省體力吧,如果我們運氣足夠好的話,說不定校長在解決完這次的事件後還能有功夫過來把我們挖出來。”
“呃……學長,芬格爾學長難道就這麼沒用嗎?”夏彌顯得有些好奇,身為龍王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芬格爾體內澎湃的力量,並不認為這個外表邋遢的家夥是個廢柴。
凱撒再度擺了擺手,表現出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芬格爾的大名他當然聽過,隻不過都不是什麼好的名聲罷了:留級多年,不斷地刷破卡塞爾學院的血統評級下限,沒皮沒臉,喜歡八卦,胸無大誌,見風使舵。
可以說,這位芬格爾學長算得上是整個學校中評價最低的混血種了。
……
……
淩晨,就在楚子航和凱撒兩人對源氏重工地下進行搜索的時候。
歌舞伎町。
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和車輛了,就連酒吧和各色夜場也都關門,隻剩下最財大氣粗的夜店依舊頂著亮麗的霓虹燈招牌。
高天原的老板:座頭鯨當然認為高天原是這歌舞伎町裡領袖群雄的大夜店之一,所以高天原的霓虹燈是整夜都在亮著的。雖然這個時間點,絕大部分的客人已經回家,店裡已經接近打烊,可仍有迎賓的服務生戴著雪白的手套站在招牌下。
雨水開始稀稀落落地落下,自從前幾天富士山爆發之後,東京的天氣就變得非常奇怪。
一個人影由遠即近,仰頭眺望著高天原的招牌,不停地翻看著手裡的一個黑色機械反複確認了幾遍,忽然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這個……我想問一下,這裡接待男賓嗎?”這位渾身濕透的外國人捋了捋頭發,用還算流利地日語詢問著服務生。
其實店裡早就已經沒有客人了,服務生之所以站在門前也隻是為了維護一下高天原的這種高端夜店的形象,卻沒想到還真的有客人登門。
服務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家夥,這是個體型魁梧的男人,隻見他上身穿著一件看不出顏色的套頭衫,下身穿著多日未洗的牛仔褲,衣服上滿是油漬,淩亂的長發臟得能夠打結,手裡還拎著一個快餐店的紙袋,袋子破了個口子,露出裡麵咬過的半個漢堡,就像是在路邊撿人家吃剩下的一樣。
這家夥看起來根本就像是一個餓得發慌的流浪漢,彆說是高天原這樣的高消費場所,要是把他放進去隻怕他會不顧一切地撲向後廚,打開冰箱把一切能吃的東西塞往嘴裡塞,然後在吃飽喝足後躺在地下裝死隨你怎麼打。
服務生掩鼻躲避那股熏人的惡臭,用還算溫和的語氣婉拒了對方想要進去的想法:“抱歉,高天原是專門為女性開設的俱樂部,恕不接待男賓。”
“可你不也是一個男人嗎?”流浪漢直勾勾地盯著服務生,看似像是在覬覦小白臉的美色,卻又像是餓極了,所以覺得服務生那頭燙成玉米卷狀的頭發很可口。
“我是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例外。”服務生被他看得心頭亂跳,生怕對方突然獸性大發撲上來。
流浪漢躊躇了片刻,轉身走進了瓢潑大雨當中。
服務生送了口氣,以為這家夥放棄就此離去了,卻不料對方淋了半分鐘以後又轉了回來,低下頭,雙手把濕透的長發往後猛的一捋……油膩打結的長發被雨水浸濕濕透後,立刻變成了一個傳統的帥哥背頭。
“朋友,你看我完全就是江口羊介那型的,我也有意當工作人員,你們這裡能收我嗎?”流浪漢猛地瞪大眼睛,眉峰揚起,胸肌挺的簡直要裂衣而出。
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都不一樣了,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武士。
服務生呆呆的看著這朵綻放的奇葩,指著他的鼻子:“你……你是……”
“怎麼樣?江口洋介那型的!”流浪漢再次強調。
“不不不!您是長瀨智也那型的!”服務員表現的有點激動。
“是嗎。”流浪漢頗為驚喜的摸了摸自己作為雅利安人相當有型的下巴。
“沒錯,您來的正好!店長說店裡現在的牛郎太走外形流了,正好需要一些搞笑人物,我們很需要您這樣的人才!請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向經理推薦。”服務員深鞠一躬,立刻往店內跑去。
……
……
半個東京都裹挾在濃濃黑煙中時,某些人的野心也在同一時間洶洶燃燒著。
路明非和老唐被爆炸聲所驚擾,立刻放下手中的遊戲,跑到窗戶邊扒著窗口觀望。
“原來柯南裡說的是真的呀,日本這邊居然真的天天都會有爆炸事件。”路明非看著遠處的濃煙由衷的感慨。
“拉倒吧,我來日本一年多了過的都還算安穩,就你們來了之後這幾天突然出現各種事情。”老唐在一邊吐槽,轉而又低聲嘀咕著,“這麼看來現在日本這邊也不安全了,我要不要找個機會溜了。”
“老唐你還有彆的地方可以去嗎。”路明非把頭從窗戶外縮回來。
“當然,前一段時間在遊戲上認識了一個新的好友,他說他現在是住在華夏的一個小城市裡,前幾天我還在遊戲上邀請他來日本玩來著。”老唐表現的得意洋洋,“等他來了這邊之後我把他介紹給你,這家夥遊戲玩的可厲害了,到時候通過他的關係我再潤去那邊。好歹在美國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我覺得我在那邊當個英語老師應該也行。”
“你當英語老師倒是不錯。”路明非這次沒有反駁,當初老唐細心的糾正他口語語法的樣子曆曆在目,“不過我聽說國內要想拿到國籍的話相當困難,你怎麼辦?一直用簽證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老唐非常得意的朝路明非搖了搖手指,“大陸的戶籍確實拿起來很困難,但是彎彎那邊很簡單呀。我隻要加入彎彎,然後再拿一個台胞證就可以一直留在那邊了。”
“天才!”路明非驚為天人。
轟!
這倆人還在互相吹噓,忽然一聲爆炸從旁邊傳來將兩人震飛。
“咳咳!什麼情況?”路明非趴在地上咳嗽了兩聲,感覺自己的骨頭好像都要斷了。
“小心!”老唐突然從一旁撲出將路明非剛剛抬起的腦袋摁倒在地上,緊接著他就感受到頭頂一熱,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發飛過。
生死危機中路明非的潛力也被激發了出來,他跟著老唐猛的一個翻滾,跑到柱子的後麵暫時作為掩護。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看了一眼,老唐房子原本的正門已經被炸彈完全轟碎,露出了巨大的空洞,滾滾濃煙正在空洞旁邊不斷的冒出。
濃煙當中,一群打扮的很像暴走族的家夥正在接連不斷地停下自己的車輛,每一個暴走族的摩托都帶著怪模怪樣誇張至極的裝飾品。
“走!”老唐果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抓住路明非的手腕帶著他迅速竄進旁邊的浴室。
將浴室厚實的大門反鎖,路明非才發現老唐居然,浴室的另一側打開了一個看起來不顯眼的小門。
“臥槽,老唐你就不擔心自己洗澡的時候會被人發現啊!”極度緊張下路明非隻能通過說爛話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笑話!老子這麼一個大男人,被人看見就看見了,我就怕那群看見我的人自卑。”
很顯然,老唐也是和路明非相同類型的人。
他們通過小門來到屋後,老唐掀開了院子裡罩著的黑布,露出了底下造型華麗炫酷的重型摩托車。
“上車!”老唐扔給路明非一個安全頭盔。
路明非乖巧的把頭盔戴在腦袋上,然後坐上摩托車後坐:“你家裡麵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準備?”
“我當初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一個賞金獵人,退役的原因是因為遭到了雇主的追殺,當然會提前做點準備以防萬一。”老唐毫不在意的發動摩托車。
路明非已經聽到了後麵浴室大門被人敲打的聲音,不過老唐顯然早有準備,浴室的大門是經過他特殊改造的裡麵居然還內夾了一層鋼板,凡是膽敢想用腳踹開大門的暴走族,現在都在抱著自己的腳痛哭流涕。
剩下的摩托發出轟鳴,改裝後的車輛在老唐的手裡標出了足以讓警察出動的高速,身旁的大樓飛速略過,勁風飛馳,路明非隻能低下頭躲避撲麵而來的大風。
等暴走族們用槍械轟開了浴室的大門後,跑到小院中看到的便是他們已經離去的身影。
隨著時間推移,前方的路麵逐漸變得混亂了起來,翻倒的車輛,雜亂無章的碎石,還有倒塌的路燈都成了他們前進路上的阻礙。
源氏重工大樓處爆炸的威力實在太過巨大,再加上它的位置正處於高速主乾道,讓這次爆炸造成的混亂更加嚴重。
躲過亂石,越過汽車,飛過歪歪倒倒的路燈柱,周圍的路邊終於出現慌亂的行人,各式各樣的話語彙聚成混沌的噪音,讓人暈頭轉向。
“真是……可怕……”路明非暗自咂舌,這樣的大場麵對他來說可算上罕見,或者說哪怕是那些執行部的老手也基本上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
源氏重工大樓爆炸讓東京的交通係統陷入了癱瘓之中,這裡是世界上最豪華的都市之一,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島國人都居住於此,龐大的交通係統每到通勤時刻便被蜂擁而至的上班族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一樣。
而且這次爆炸發生的時候正巧是上班族通勤最多的時候,在東京人口密度的加持下,這次爆炸造成的影響遠遠超出大部分的恐怖襲擊。
至於為什麼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直到這時路明非才反應了過來,這次爆炸冒出的黑煙似乎並不正常。相對於普通的煙塵,這些黑煙更加持久,以至於現在的東京被詭異的黑霧所籠罩,視野也越來越差。
明明是在太陽初升的清晨,東京現在卻像是黃昏,太陽被籠罩,人心也蒙上了陰影。
伴隨著摩托車的轟鳴,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模糊,路明非甚至感到了一種彆樣的眩暈,周圍的道路顯得陌生而詭異,東京高聳入雲的大樓鋪天蓋地地朝他壓來,一種古怪的煩悶纏住了他的胸口,讓他呼吸粗重。
“哥哥,哥哥……”小魔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但是原本清晰的聲音現在卻顯得那麼遙遠和模糊。
“小心……他來了……祂回來了……”小魔鬼的聲音有些出乎意料的慌亂,路明非在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那個一直彬彬有禮的孩子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似乎想要拉走他。
老唐依舊還在加速,摩托車在他的駕駛下已經達到最高的速度,後麵追趕他們的暴走族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撲麵而來的風讓路明非好受了一些,他抬起頭看向天空,黑煙在高空中扭曲成不同的形狀,就像是黑色的翼膜鋪天蓋日,在陰影之下隻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