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曙走出飛機,借著上午明亮的陽光,眯著眼俯視著遠處跑道旁那夾道歡迎的豪車和黑衣男們。
“這麼大陣勢,昂熱的排麵這麼大嗎?還是說這算是日本分部的另一種傳統藝能嗎?”
“他們應該是為了給你來一個下馬威。”一個女性的聲音從鄭曙背後傳來。
米婭的一頭金發在太陽的照射下好像散發著淡淡的光,她躲在鄭曙的身後悄悄看了一下對麵的接機隊伍,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目的。
“下馬威?以日本分部的性格可能性很高,不過我一直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帶這麼多人就算是下馬威了?難不成他們還敢跟我動手不成,那這麼點人也不夠啊,真動起手來我用不了三分鐘就能全殲他們。”鄭曙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問題。
“……”
長久的沉默了一下,米婭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正常人看到這麼大的陣勢應該會受到氣勢上的壓迫才對吧,而不是在思考到底幾分鐘就能把對方所有的人都乾趴下。
“大概……是因為你的氣勢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還強吧。”米婭勉強找了一個理由解釋了一下,身體努力地縮在鄭曙背後。
鄭曙眨眨眼睛,看著底下那群散發著淩厲乾練氣息的黑道,從氣勢上就能看出來這些人絕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麵對這樣的架勢還真有可能會被嚇到。
可惜氣勢這種東西是需要力量作為基礎的,對於鄭曙來說,這就好像是一群螞蟻擺在他麵前一樣,看起來很新鮮,但也就是一個新鮮感罷了。
而且現在相對於底下的那群人,鄭曙更好奇於自己背後的米婭:“你這是什麼情況?我記得你應該也算得上是社交達人了吧,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縮在我的後麵?完全沒有當初帶著我去參加宴會的樣子啊。”
“你難道沒有看關於日本分部的資料嗎?這群家夥簡直就是一群變態,每一個去了日本分部的專員最後都會精神失常地回來。我也沒有辦法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有實力。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把我安排到這裡跟你一塊參加這個任務,像我這種連言靈都放不出來的混血種,這跟直接把我往火坑裡推有什麼區彆。”米婭縮在鄭曙的身後,用極小的聲音嘀咕著。
看著已經縮得快跟鴕鳥一樣的米婭,鄭曙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你的任務本來就不是來麵對這群人的。”
“那我的任務是啥?”
“呃……幫我緩解精神壓力?防止我因為看到了日本分部某些騷操作過於生氣,而直接把對方全滅之類的。”鄭曙摸著自己的下巴。
“懂了,不就是當你的惹不起嗎,這我擅長!”米婭聽完鄭曙的推斷後忽然來了自信,猛的抬起頭,氣勢昂揚地走下樓梯。
鄭曙看著米婭重新煥發自信的背影,把“想讓你當我的限製器”這句話咽了回去,某種意義上,米婭理解的可能更加正確一點。
“為什麼有人會對自己當彆人的惹不起這種事感到自豪啊。”鄭曙低聲吐槽了一聲。
他其實知道米婭其實耍了一個小心機,有了自己的這句話,就相當於給了她一塊可以用自己的名義進行狐假虎威的令牌。
說實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樣的承諾並沒有什麼用,如果鄭曙是一個比較不在乎臉皮的人,完全可以坐看米婭惹了事情後不去管她。
不過,尊重和敬畏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來之不易的,想要擁有真正的地位隻能依靠自身的實力去親手獲得。
如果鄭曙真的那麼乾,估計他就會被對方當做一頓大餐吃的連皮都不剩。
就像之前幾位專員,他們沒有表現出壓倒性的力量,所以被像是垃圾一樣丟回卡塞爾學院本部,能夠保住性命也全靠校長的威嚴。
“誰讓我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來著,她正好也能當做挑起事端的導火索,畢竟赫爾佐格那個老逼登可太能藏了。”
各種想法在鄭曙的腦海裡快速的一閃而過,他也跟著米婭走了下去。
鄭曙兩人在觀察車隊的所有人,而車隊前的犬山家主也在觀察著他們。
紙傘下,一身黑羽織的犬山賀麵色平靜地仰望著飛機舷梯上的那個男生,對方站在高高的飛機上,陽光在他的背後讓他的身影變成了一個黑影,但就算這樣,犬山賀也能感覺到對方那輕蔑的表情。
麵對自己這邊這麼多犬山家的絕對精銳,對方卻沒有任何恐懼,甚至就連敵視都沒有,反而更像是看到一個新奇玩具的孩童。
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他大概就已經猜到了鄭曙的身份。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簡單啊……”
鄙視,自傲,俯視,恐懼……犬山賀想過所有的可能性,但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看到新奇。
當鄭曙離開舷梯上的最高點往下麵走過來的時候,犬山賀看的更加明顯,對於犬山家精心布置的迎接儀式,他四處東張西望眼中充滿了好奇。
如果是其他人在彆的地方做出這個動作,隻會讓人感覺到對方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土包子。
但是,整座飛機周圍的道路被這群身穿黑色西裝的暴徒們所包圍,雖然沒有顯露出武器和敵意,但是麵對這些犬山家的精英,普通人早就該嚇得尿褲子了。
這種情況下鄭曙所表現出來的好奇,反而會讓人感覺到他的遊刃有餘。
能做出這樣的姿態,隻有一個可能: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成同一個級彆的對手。
畢竟雄獅會忌憚群狼,但霸王龍卻不會在意自己腳底下的幾隻蟲子。
犬山家的精英們也注意到了鄭曙的樣子,在他們的包圍下,對方還能表現出這樣的餘裕,這對於平常自視甚高的精英們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們每個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又漲了幾分,如果不是顧及家主的命令,他們現在估計連黃金瞳都打開了。
“去吧。”犬山賀吩咐了一聲。
在他身後,一群等待已久的迎接隊伍手捧還帶著新鮮露水的鮮花,小跑著向著鄭曙他們奔去。
迎接隊伍中大部分是各色的美少女,她們統一紮著馬尾露出了雪白的脖子,修長的馬尾隨著步伐起起落落,陽光照在小腿上透出溫潤的光芒,仿佛皮膚都是透明的一樣。
鄭曙和米婭並肩站立,他沒有去看正在朝自己跑過來的迎接隊伍,而是用手遮住陽光,遠遠的瞧著遠處站在雨傘底下的犬山賀。
“那老頭誰呀?看起來一副很囂張的樣子。”
米婭眯起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她在來日本分部之前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對日本分部各大家族首領的資料了若執掌,不過終究離得太遠,所以有些不確定。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犬山家的現任家主犬山賀。聽說犬山家掌控了幾乎八成的日本風俗界,幾乎可以等同於掌控了整個日本風俗界的命脈,是新宿的無冕之王。”
米婭又看了一眼迎上來的迎接隊伍最前麵的那一位領隊女生,她認識這個人,對方是如今日本最著名的新銳舞蹈家,被各路嚴苛的評審譽為“日本舞蹈的未來”,每一次的演出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即便是提前好幾個月也無法預約到門票。
米婭在金鳶尾花淑媛學院時聽說過她的名氣,指導她們舞蹈的教師甚至用對方的跳舞視頻作為教材。
而在領隊女生的後麵,那一批批麵容姣好的女孩也都不簡單,像米婭認識的,就有現如今電視台的新寵兒,或天才科研美少女之類的存在。
她們或優雅,或天真,或魅惑,幾乎包含了所有的類型,米婭甚至還在隊尾角落的位置發現了幾位美少男。
這些人都是犬山家主的乾女兒(乾兒子),可以說是由犬山家族一手扶持起來的名媛,專門用來接待最頂級的貴賓。普通的紅番街女孩對於高層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隻有像這樣的美少女(男)才能引起那些見多識廣的高層們的興趣。
她們出入社會各界的頂級交際圈,幫助犬山家掌控了無數可利用的資源,隻要犬山家有需求時,他們就會推掉一切的事物,如同群花般聚集綻放出美麗的色彩。
沒有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色彩,即便是再嚴苛的人也會驚歎於犬山家的大手筆。依靠這一手,他們籠絡了無數的政界高層,犬山家在犬山賀的手裡突破了以往的藩籬,達到了更高一步的位置。
“看來在他們的情報中,你應該是相當好色,不然也不會是犬山家的人過來接你。”米婭低笑了一聲。
“臥槽,究竟是誰在汙蔑我的名聲,像我這麼潔身自好的人,為什麼會被當成色中餓鬼。”鄭曙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米婭笑了笑,但是卻沒有反駁鄭曙的話。
就像是鄭曙驚異於米婭這個社交達人本質上居然是一個宅女一樣,米婭也驚異於像鄭曙這樣的人居然異常的潔身自好。
本以為像鄭曙這種見麵不到一天就把自己摁到床上的人,哪怕不是色中餓鬼,也至少是個花叢老手,但是在相處久了之後,米婭發現對方居然超乎自己想象的自律。
無論是在傳聞當中還是在實際接觸中,米婭都沒有發現鄭曙去找其他的女人,甚至在很多情況下,鄭曙都是直接靠他自己的傳統手藝活來解決問題。
這個方向讓米婭一度失落了很久,以為自己的魅力縮減了。
好在其他想要勾引鄭曙的女生接連碰壁後,米婭才覺得很有可能是這家夥自己性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