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曙疑惑地眨了眨眼,確定自己剛才沒聽錯。
“校長,你剛才還說這個使用這個技術會有血統失控的可能。”
“的確是這樣,但也正因為如此,暴血技術裡麵也有如何掌控失控血統的方法。本來按照我的打算,是希望你和楚子航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到適合自己的暴血技術,但是因為這次意外,讓你自己總結的話時間有點不夠了。這是我總結的筆記,雖然可能和你個人情況不是特彆吻合,但也能用來應急。”
昂熱交代完了事情,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以你受傷太重為理由我給其他人下了禁令,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你,所以伱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學習一下。”
就在他即將出門前,卻又突然回頭看向鄭曙。
“對了,等你恢複後,記得做好心理準備,你現在可是學校裡的熱門人物。”
說完,不等鄭曙提問他就離開了這裡看著昂熱離去的背影,鄭曙挑了挑眉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剛一登錄學校的論壇,鄭曙就知道了為什麼。
學校論壇裡已經爆了,不知道是誰泄露了信息,學校的帖子裡已經全部都是關於他們這次戰爭實踐課的討論,甚至有人神通廣大地搞到了他們這次任務的影像記錄,但是因為晃動劇烈導致視頻有些模糊,但是三代種的威勢依舊能透過視頻讓人感到窒息。
而鄭曙單獨一人麵對三代種堅持了十多分鐘的戰績,自然也會被人注意到。人類畢竟是視覺生物,如果隻是單純地看數據,鄭曙可能隻是被當成背景板,除了少數幾人外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有了視頻後,人們在看到級混血種們對抗三代種的慘烈後,自然會對鄭曙產生興趣。而他的d級評價,更是讓許多低等級評價的學生找到了目標,對整個學校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對世界影響達到一定限度,獲得極少量影響因子】
進度:40.35%→41.22%
【對世界影響達到一定限度,獲得少量影響因子】
進度:41.22%→45.13%
真的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從麵板上的信息就能看出來,在乾掉那條三代種後,麵部上也隻增長了不到1%的進度。而鄭曙因為學校論壇火爆後,進度卻增長了接近4%。
“唉,看起來挺多的,但算下來還不如我回去給小路同學剃個頭。”
稍微計算了一下,本來還有些開心的鄭曙立刻變成一條鹹魚躺回了床上,他非常懷疑,就連乾掉三代中獲得的那些進度裡,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凱撒和楚子航提供的。
看來按照麵板的判定邏輯,對獲得影響因子的多少實力的強弱並沒有太多比重。
……
……
為了保護自己驚世駭俗的恢複能力,鄭曙乖乖地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才出院。
就算這樣,也已經把負責他的幾名醫師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來,不停的申請希望能夠獲得鄭曙的一些組織切片進行研究。
幸好,昂熱似乎把他的這種超常恢複力判定為了血統失控的表現性狀中,為了鄭曙的身體安全,並沒有同意醫生們的請求。
畢竟按照正常情況,像鄭曙這種級彆的回複速度,基本可以認為是處於深度死侍化的狀態,但對於依賴複仇之火驅動的昂熱來說,他深切的明白人類的意誌能做到什麼地步。
對於昂熱來說,隻要你能夠幫他屠龍,他才不管你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就連原著中,楚子航的血統發生了那種級彆的變化,昂熱也沒有在意,甚至還幫忙掩蓋。
這次昂熱自然也是乾了和原著同樣的事情,托他的福,鄭曙沒有在再被醫生們騷擾,而是順利的回歸到了正常的學習生活中。
……
……
“學術界普遍認為古代亞歐大陸匈人的領袖阿提拉,最初所在的部落是屬於中國古代文獻記載中的遊牧民族。古羅馬是一個混合民族,原初的民族組成大體分彆是埃特魯裡亞人,薩賓人以及希臘人,所以在公園418年,年僅12歲的阿提拉被作為人質送往羅馬宮廷時就可以想象他必然會成為一個異類,一個特殊的存在——就像是我們一樣。”
巨大的階梯教室裡鴉雀無聲,隻能聽見紙筆接觸的沙沙聲,這大概就是卡塞爾學院所有教職人員都夢寐以求的上課環境。
要知道在一個精英製度的天才學院裡,總是不缺自命不凡認定自己為救世主的學生,想要為這些人定下規矩,強迫他們遵守紀律,本來就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情。
但如今教室中的這位老師做到了,並非是以苛刻的懲戒進行維持,或者對於這些精英來說,苛刻的懲戒並不能成為他們安靜下來的理由。
往日裡心高氣傲誌,比天高的天才們,在進入他的課堂後都會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變成溫順的綿羊,即便他們在其他人眼中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獅子。
能做到這件事情的自然隻有卡塞爾學院的校長,那位穿著筆挺西裝的白發老人,希爾伯特·讓·昂熱。
明明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但他的西裝卻能被胳膊肱二頭肌部位撐得鼓鼓囊囊,除了臉上還有一點老人的樣子外,完全就是一個臂上能走馬的好漢。尋找昂熱的保養秘訣,一直是學院女生中經久不衰的秘密話題。
他是《龍族家族譜係學》的任課老師,這門學科在卡塞爾學院並非必修科目,但每次上課時教室裡都會人滿為患。
為了能照顧到學生們的情緒,每次昂熱上課學校都不得不將最大的階梯教室空出來。
“年輕時期的阿提拉在宮廷之中的表現非常優異,即使他的身份存在限製,但不管什麼時代,金子都不會被埋沒。他很快就進入了當時類似於秘黨的高層眼中,譬如教皇利奧一世,元老院首席議員阿維努斯以及禁軍統領特裡傑玖斯。他們都是混血種家族的後裔,不僅掌管著繁榮的羅馬,更是在煉金,龍紋,言靈學上有著極高的造詣。”
昂熱將書本收了起來,隨意的在講台上走動著,他對這段曆史了若指掌,拿著書本也隻是為了所謂的儀式感。
“對於一個顯現出有優異血統和天賦的年輕人,秘黨的第一決策自然是栽培,就算他是一個人質,但放在人類與龍族的戰爭上,他的身份不成問題。但可惜,當時教皇做下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讓阿提拉在明悟了自己身份之前,就已經摸清了當時混血種們的所有底蘊,這也算是為後來西羅馬敗亡在上帝之鞭下埋下了導火索。當然,即便如此,秘黨至今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政策。”
說到這裡,昂熱朝著教室後麵看了一眼,在階梯教室最後麵的座位上,鄭曙正坐在角落裡。
他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特彆是雙手的位置,纏的像是兩個巨大的木槌,隻有在最前段露出了幾根手指用來抓取東西。
此時他正在用兩根手指捏著鉛筆,艱難的做著筆記,因為行動不便,經常會碰到旁邊的人。
不過他周圍的人都沒有因為他的打扮而感到不滿,甚至就連鄭曙旁邊的人也主動為他空出了一片地方,讓他能夠有更大的空間活動。
看那樣子,要不是鄭曙一直在堅決拒絕,旁邊的人甚至會幫他抄寫筆記。
昂熱沒有說出來,經過了那一次的教訓後,秘黨對於人才的需求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渴望,隻不過在招募人才時增加了一條審核身世的條件,並且也不再期望培養全才,而是將戰鬥和生產分開。
而鄭曙就完美的通過了身世審核,他雖然姓鄭,但確實是陳家支脈生下的孩子。雖然對大洋對岸的那個國家了解不深,但是陳家的名氣從古代開始就已經赫赫有名。
這次事件後,就連陳家家主都親自和秘黨交涉,希望用其他人來卡塞爾學院學習以替換鄭曙回國。
昂熱當然知道陳家為什麼會如此著急,越是年老的混血種越是明白龍族的恐怖,特彆是像昂熱或者陳家家主這種親自直麵過龍族的人來說,他們知道普通的混血種在完全體的龍族麵前到底有多麼不堪一擊,即便是所謂的級混血種,也隻是大號的罷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明明s級混血種大部分都有各種各樣的精神疾病,但所有的勢力卻又對這些瘋子垂涎欲滴的原因。
甚至會出現貝奧武夫家族那種,在嬰兒一出生就喂下龍血精粹,來篩選更高血統的瘋狂行為。
實際上像加圖索這種一味的追尋家主血統穩定的家族,在董事會中反而才是少數派,秘黨裡其他的大部分家族,都在不停的追尋更高的血統。
這是因為隻有足夠高等級血統的混血種,才能在和龍族的戰場上站穩腳步。無論是哪一個時代,能夠和純血龍族正麵對戰的,永遠隻有寥寥少數幾人。
而現在鄭曙依靠自己的能力,證明了他就是這一代中少數幾人之中的一個。
麵對一名完全體的三代種,在毫無支援的情況下,僅僅依靠一副煉金護臂支撐了整整十分鐘。而且不僅僅是苟延殘喘,經過對視頻的反複觀看,他們確認鄭曙甚至對這隻三代種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對方一出現就是全副武裝的戰鬥形態。
副校長在看過視頻後就確認了,這隻娜迦在出現時就已經使用過煉金術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即便是純血龍族,這樣的改造也會大傷元氣,不可能無時無刻維持這個形態。
這意味著,鄭曙的戰鬥力比大部分人想象的還要強。
所以當鄭曙醒來後沒有失去意識的消息傳出後,董事會甚至專門為他進行了一次會議。隻不過忌憚於陳家的逼迫以及昂熱的限製,他們暫時沒有進行實質性的行動罷了。
昂熱這次講解的曆史,原本其實是要在後麵幾課才能講到,但是為了趕上鄭曙出院後第一次上課的時機,他特意改變了自己的計劃,提前上了這一課。
為的就是利用阿提拉的經曆讓鄭曙產生共鳴,讓他知道在秘黨這裡,隻要你有能力,秘黨是不會在意血統,家世和身份這種東西。
就連看起來非常不人性化的血統評級製度,也是為了能更方便的篩選出優秀的人才而設立的,畢竟通常情況下來講,越高等級的混血種,各方麵的能力就越優秀。
但反過來說,隻要你的能力足夠優秀,所謂的血統評級根本不會成為阻礙。
昂熱希望通過這種潛移默化的教導,增加鄭曙對秘黨的認同感。
在教室最後麵,鄭曙正艱難的記下筆記。
倒也不是他熱愛學習,隻不過鄭曙在床上平白無故的躺了一個多月實在是有點憋不住了。要知道在醫院裡他不但要時刻準備好被人進行身體檢查,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身體愈合速度。
如果隻是這樣就還算了,以鄭曙的耐心還能堅持。問題在於,自從被昂熱拒絕了獲取自己身體組織的要求後,給他治療的主治醫師每次看他都怪怪的。
強忍了一個多月才提出離開醫院,已經是他足夠有忍耐力了,實在是醫院裡的醫生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他懷疑如果自己再不走,總有一天晚上對方會偷偷的過來把他鋸了。
離開了醫院後,他已經控製著自己的自愈能力,讓手臂恢複到了不影響活動的地步。
可是當時和娜迦最後對拚的那一下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淒慘,診斷時發現雙臂骨頭已經完全破碎。
碎成這樣手臂還能恢複已經足夠讓人驚掉下巴,要是讓人知道自己一個月就已經完全恢複,那就算是昂熱也保不住自己。
所以為了讓自己不遭受那些外界的騷擾,鄭曙還是默默的在身上纏好繃帶,假裝一副重傷未愈,剛剛能活動的模樣。
本來今天是憋了一整個月久違的出來活動一下,鄭曙卻發現講課過程中昂熱一直在不停的用目光瞟自己。
麵對這位心狠手辣,自己還打不過的老怪物,鄭曙覺得自己壓力巨大,連對方課上講的什麼都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