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曄淩晨就出海了,自然是不清楚村裡發生的事情。
他此時熱得不行,一分揀完甲板上的漁獲,他就趕緊躲進了駕駛室裡。
船艙裡不行,沒有窗戶,不透風,還是駕駛室好一點。
“他娘的,這秋老虎可真是名不虛傳,熱得跟蒸籠似的。”
馮曄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用摘下來的草帽扇著風,嘴裡還罵罵咧咧地抱怨。
台風帶來的涼爽沒堅持幾天,就馬上又變得炎熱異常。
它似乎還留戀著夏日的懷抱,不肯輕易離去。
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陽光毫不吝嗇地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將每一寸空間都填滿了金色的光芒與無儘的熱量。
駕駛室裡雖然也熱,但好歹有海風穿梭其間,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這鬼天氣,確實太熱了,比大夏天都熱。真希望再來一個台風,降降溫也好。”
阿燦接過話茬,苦笑了一下。
他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這炎熱的天氣,對船上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小的考驗。
“可彆,台風來是能涼幾天,可我們一不能出海,二沒法曬魚乾,可就虧大了。”
馮曄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我還希望這天氣能多晴幾天呢。”
“也是,掙錢更重要。”阿燦點了點頭,“要不等下我來分揀,你多歇一會兒?”
“嗯。”
馮曄沒有拒絕阿燦的好意。
連收了幾網,又要頂著太陽分揀,他確實有點頂不住了。
估摸著差不多到時候了,兩人就去了船尾收網。
等整理好拖網,他就趕緊回到了駕駛室開船,留下阿燦一個人下網和分揀漁獲。
“這一網的收獲還不錯,大部分都是帶魚。”
船尾傳來阿燦滿意的聲音。
馮曄大聲地回道:“可能是剛好碰到了一個小帶魚群吧。”
“應該是,今天運氣真不錯。”阿燦喜滋滋地道,“呦嗬,還有一條挺大的紅友魚。”
“有多大?”
“十斤左右。”
“才十斤?我還以為有二三十斤呢,這魚可是能長到好幾十斤。”
紅友魚的學名是紫紅笛鯛,以其鮮豔的體色和美味的肉質而聞名,最大能長到50斤。
紅友魚,一種好看又好吃的魚
它的顏色正如其名,僅限於紅色,而且通常是嫣紅色。
這種顏色使其在眾多的魚類中顯得格外亮眼。
紅友魚一般棲息於貝殼、泥沙底質的海域,或岩礁、珊瑚礁附近水深80米以內海域。
因此,在近岸地區比較少見。
但不是沒有,偶爾能見到有漁民捕獲。
它的體色會受到生活環境的影響,深水中的紅友魚要比淺水中的更加紅豔。
而近岸淺水區捕獲的紅友體色則通常偏灰暗,沒有那麼紅豔。
紅友魚不僅美觀好看,其肉質也極為鮮美,被譽為“原汁原味”。
這種魚體大刺少,肉質精良、潔白、緊致,含有豐富的營養,高蛋白低脂肪,特彆適合清蒸以保留其原始的鮮味和營養。
“聽說是能長到很大,但沒見過,我見過最大的紅友魚也才不到20斤。”
阿燦接著又說道,“十斤也很大了,能賣四五十塊呢。”
“可惜是近岸捕的,顏色沒那麼好看,要是像深海捕上來的那麼紅豔,價格還能再高一點了。”
紅友魚的價格因大小、顏色、用途等因素波動很大。
個頭小,顏色又不那麼好看的,隻能賣到三塊多錢。
而達到刺身級彆的紅友魚,又大又好看的,價格就高了,十幾二十塊都有可能。
他們捕獲到的這條,個頭是不小,但顏色不行,能不能賣到五塊的單價都是個問題。
“曄哥,這你就有些得隴望蜀了。在近海能捕到這麼大的紅友魚,算是運氣非常不錯了。”
阿燦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把這條紅友魚抓到筐子裡去。
沒成想這條魚看著像是翹辮子了,卻是還活著。
突然間跳起來,凶狠地在阿燦的手上咬了一口。
鮮血頓時從傷口處湧了出來,流得他一手都是。
“哎喲,這魚還挺凶的!”
“怎麼了?”
馮曄聽到阿燦的驚呼,忙回頭問道。
“被咬了一下,不過問題大不。”
“哎,怎麼那麼不小心,紅友魚可是很凶悍的。”
“我看它躺著不動,以為死了。哪想到它還活著,還跳起來咬我。”
“沒戴手套嗎?”
“天氣本來就熱,戴著手套更熱,就沒有戴。”
阿燦一邊說著,一邊捏著手指走進駕駛室,“搞點煙絲來止血。”
這時候雖然有了創可貼,但在鄉下幾乎見不到,沒有人家裡會備著這東西。
如果有傷口需要止血,一般用的是草木灰,比如油茶樹乾上刮下來的灰。
要是沒有草木灰,就用煙絲。
具體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他們這地方的人都這麼乾。
隻有傷口比較大,不好止血的情況下,才會特意去買止血藥。
“有點疼,你忍一下。”
馮曄拿起放在一旁的煙,抽出一支撕開,將裡麵的煙絲倒在阿燦的傷口上。
“撕……”
阿燦麵容扭曲,強忍著疼痛。
用煙絲止血就這點不好,太痛了。
“以後可得小心點,彆再大意了,不管怎樣,抓魚都要帶上手套。幸好紅友魚沒有毒,隻是痛一下。要是一條毒魚,有你好受的。”
“就是看到沒有毒魚,我才沒有帶手套。要是有毒魚,我也不敢不戴手套去抓啊。”
“行了,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彆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嗯,知道了。”
“你來開船,我去分揀把剩下的漁獲分揀完。”
“哎,好。”阿燦有點不好意思道,“本來說換我分揀,這下又得讓你曬太陽了。”
“沒事,誰你手受傷了呢?我隻好再辛苦一點了。”
馮曄說著,走出了駕駛室,迎麵就是滾滾熱浪。
烈日如火,將甲板烤得滾燙,仿佛空氣都在燃燒。
“這狗日的老天爺……”
他仰頭咒罵了一句,隨即無奈地低頭,頂著大太陽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