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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曄把鵝頸藤壺倒在船上後,又提著一個空桶回到了礁石上繼續奮鬥。
這一次,他見啥值錢的東西,就撿啥,不再執著於某一種東西。
跨上一塊剛剛踩過鵝頸藤壺的礁石,馮曄突然眼睛一亮,他發現了他特喜歡吃的一樣東西。
帽貝。
因其貝殼側麵觀呈帽狀而得名,也有人叫它野生小鮑魚。
帽貝其實與鮑魚沒有一點關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也不如鮑魚大,都是小小的一個,大約隻有硬幣大小,殼是扁平的圓錐型,很薄但很堅硬。
因為帽貝棲息的礁石都被它那銼刀一樣的舌頭給摩擦出了一個平滑的凹陷,它就住在那裡。
還有強有力的足就像是吸盤一樣,緊緊地吸附在礁石上。
因此,連工具對它都不太好起作用。
馮曄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挖到堪堪夠炒一盤的量,哪怕還有很多,他都不想再挖了。
這小東西,太難挖了。
放過了剩下的帽貝馮曄繼續轉移陣地尋找,看到個頭大的螺,就算是不值錢,他也撿了。
畢竟就是彎下腰的事。
礁石上最多的螺類要數辣螺了,都是一片一片的,其次就是海蠣螺、馬蹄螺、芝麻螺……
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桶裝滿了就回到船上倒進筐裡,然後拎著空桶繼續挖。
像馮暄就不想來來去去地浪費時間,直接把筐子給帶上了。
馮曄把值錢的貨掃蕩的差不多了之後,就開始挖海虹、海蠣子、海瓜子之類的。
筐子裝滿了沒什麼用來裝之後,就直接倒在船上,先挖了再說。
雖然不值啥錢,但可以自己吃不是。
一時間吃不完,還可以曬乾慢慢吃。
……
直到潮水退的差不多把灘塗都露了出來,他才停了下來,提著空出來的桶,拿起夾子抄網,準備去灘塗看看有沒有貨。
“彆挖了,潮水退下去了,灘塗都露出來了。”
見他們幾個都還在礁石上挖心無旁騖地挖著,馮曄大聲提醒了一下。
“操,這麼快就退出來了,前麵還有這麼多沒挖完呢。”
“不挖了,下去轉轉先,沒貨再回來挖。”
“我也去轉轉。”
一個個從礁石上回到船上,空出桶,拿上工具各自找了一片灘塗,就開始尋寶。
這裡的灘塗不是那種一腳踩上去就陷進去難以走動的爛泥地,而是隻有表麵一層薄薄的爛泥,連腳掌都覆蓋不了。
馮曄拿著夾子抄網在灘塗上轉悠著,突然看到石頭下麵的水波動了一下。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隻大青蟹,正趴在石頭底下的小水坑裡一動不動,隻露出一對眼睛。
這隻大青蟹全身都浸在水裡,要不是它呼吸時的動靜,還真就給其瞞過去了。
馮曄手中的夾子探了過去,還沒碰到它,它的一對大鉗子就張牙舞爪地揮動著。
“這麼大,這不得快兩斤了。”
馮曄笑得合不攏嘴。
剛剛臥在泥巴裡還看不出來有多大,現在一看,比他的兩隻手掌加起來都大。
“還挺警覺的,拿來吧你。”
馮曄可不會跟它客氣,夾子迅速伸了過去,用力一夾。
“果然夠兩斤了。唉,還是個母蟹,非常好。”
喜滋滋地把它用繩子捆上,再收進桶裡。
“繼續繼續。”
有了一隻大青蟹打底,馮曄信心十足地繼續找。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再次找到了一隻偽裝的相當好的大青蟹。
“還挺會躲。”
毫不客氣地把它夾了起來,卻看到它的腹部滿是籽。
這是一隻正在產卵的青蟹。
“哎,走吧走吧,記得明年把你的兒女們都帶來。”
馮曄也隻能是無奈地把它給放了。
走了兩步,來到一塊石頭邊上,順手一挪開,青蟹沒見著,倒是看到了一隻石頭蟹。
石頭蟹個頭小,肉質少,蟹黃幾乎沒有,口感也一般,所以不值錢。
不過馮曄倒也沒嫌棄,一夾子就給收進桶裡了。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有收獲總比沒收獲強。
接下去又在灘塗上仔細地尋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桶裡又多了不少戰利品,品種也不僅限於青蟹和石頭蟹,還有跳跳魚、梭子蟹、帶子、海蠣螺……
反正雜七雜八的挺多的,就是每種的數量都不太多。
“咦,怎麼這麼多洞?”
漸漸地,馮曄走到一片沒有淤泥覆蓋的灘塗,看到灘塗表麵上有很多小孔。
這些小孔都是兩個挨在一起的小孔組成的,就像是一個“8”字。
“‘8’字型,這是蟶子洞。洞這麼小,那就應該是竹節蟶了。”
蟶子是一種雙殼軟體動物,正式名稱是竹蟶。
體呈延長形,兩殼合抱後呈竹筒狀,故得竹蟶之名,棲息於淺海和潮間帶沙中。
蟶子的種類有很多種,他們村子附近隻有兩種,一種是小的叫竹節蟶,一種大的直接叫蟶王。
“大哥好像帶了鹽巴。”
馮曄快速回到船那邊,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小袋鹽。
又回到灘塗上,用沙鏟削去最上麵一層的沙子泥巴混合物。
頓時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蟶子洞清晰地露了出來,比剛剛看到的還要多,許是有許多被覆蓋住了看不太真切。
接著在每個洞上撒上一點鹽,等上一會兒。
一個個蟶子就會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馮曄眼疾手快,每個蟶子剛露頭,就迅速給拔了出來扔進桶裡。
削泥沙、撒鹽、拔蟶子。
他就這麼樂此不疲地重複著。
直到一小袋鹽用儘,他還意猶未儘。
“可惜沒鹽巴了。”
看著灘塗上還有許多小孔,馮曄歎了口氣。
蟶子也不是說非要用鹽巴才能挖,隻不過用鹽巴省時又省力。
其實直接挖也行,但幾乎沒人會這麼乾,費時又費力。
要知道,蟶子的洞深度為20到40厘米,一受驚就會快速地縮進洞裡去。
馮曄也隻好暫時放它們一馬了,隻能等下次有機會再來。
或許是蹲得太久了,一站起身就頭暈眼花。
好一陣子之後,馮曄才感覺恢複了正常。
四周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沒有聚集在一起,東一個西一個,一個個都分得還挺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