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鹹陽宮。
秦昭王此刻正在大殿之上破口大罵。
大臣們也隻能默默地聽著,自從秦王從懷縣出來了之後,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了,特彆是遇到趙國的事務,就跟吃了槍藥一般,完全壓抑不住情緒。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負責秦國特務機構的老臣司馬錯正被罵得抬不起來頭來。
“司馬錯,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向寡人保證,閬缺一家被殺不是趙國乾的嗎?”
“你看看,不是趙國還能是誰?”
“你太令寡人失望了!”
說著,秦王便將間諜發過來的線報扔給了司馬錯。
司馬錯撿起來,大體瀏覽了一下,就知道確實是趙國乾的,不過他此刻心中卻是萬分詫異的。
因為之前趙國間諜和刺客的水平可是十分拉胯的,基本在七國之中屬於末尾,他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做出如此有力的行動。
秦國對閬缺一家的保衛可以算是非常嚴密的了,因為閬缺是在趙國唯一一個做到如此高位的間者。
可是沒想到如此嚴密的保衛,卻在一個深夜裡被一個刺客小隊,直接打穿,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閬缺一家除了一個小孩之外,全部都被殺死,護衛隊當場就死了20多人,而對方卻隻留下了兩具屍體。
司馬錯還特意讓仵作仔細檢查過屍體,沒有發現任何信息,隻能看出兩人是死於劇毒。
他還將屍體嘴中的劇毒取了一點出來,讓秦國的醫者看了一下,醫者告訴他,這一種從未見過的劇毒,毒性猛烈,一旦服下幾乎是瞬間斃命。
可是他仔細詢問過在場的護衛士兵,他們都十分確定,這兩個人在死之前沒有任何服藥的動作。
這就令他感到十分疑惑了。
其實司馬錯不知道的是,這種毒藥是趙括參考了後世的諜戰劇搞出來的。
但是在這個時代也沒有類似於氰化鉀那樣的化學毒素,所以趙括就從生物毒素著手,他印象裡最出名的就兩種,一種是河豚毒素,另一種是蓖麻毒素,最終他選擇了河豚毒素,那是因為他派人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蓖麻這種植物,所以他猜測這玩意現在可能還沒傳到中國。
於是趙括便將從河豚身上提取的毒液,用生物膠包裹起來,製成了簡單的毒丸,經過動物實驗後,趙括便將其分發給了比較危險的錦衣衛外處。
當時那些錦衣衛們得到此物,有如獲得了至寶,因為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就從來沒出現過,他們知道的就是砒霜一類的很原始的劇毒,而且砒霜也不能提前含在嘴裡,在打鬥中對方也不會給你服藥的時間,況且砒霜服下後,短時間是能被救活的。
間諜們平常任務時最怕的就是被俘虜,因為被俘意味著生不如死。
有了這玩意,輕輕一咬,立馬結束痛苦,簡直是殺人越貨的必備良藥。
趙括的毒丸無疑是給司馬錯的偵查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經過仔細甄彆後,司馬錯直接排除了趙國的嫌疑,因為趙國的刺客實力確實是太拉跨了,所以他一直把精力放在了刺客實力第二名的燕國頭上,結果剛查到一半就被秦王叫上大殿,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他現在也隻能低頭認錯,“大王,確實是臣的失職,請大王責罰!”
看到司馬錯立馬認錯,秦王也沒再說什麼,而是擺了擺手,“這次我就不懲罰你了,但你要將功補過,把那群人給我找出來!”
“臣領命!”
接著秦王便看向了殿中的其他大臣。
“諸位,趙國如此公然殘害我國子民,我們難道無動於衷嗎?我秦國的尊嚴何在!”
一身盔甲的蒙驁大步向前,“大王,臣願帶兵挽回大秦的尊嚴。”
“好!”
“等等,大王!”範睢出聲打斷了秦王的話語,“老臣以為現在不宜出兵。”
“哦?範相國有何依據?”
“大王,長平之戰才剛剛結束,我國損失慘重,如今河內郡也是剛剛恢複元氣,此刻再次興起大戰,臣恐損耗國力啊。”
“蒙將軍,你的意見呢?”
蒙敖拱了拱手,“大王,範相國所言有理,但此次出兵隻是為了挽回尊嚴,並不需要大軍開拔,隻要大王給臣5萬精兵,臣會用最快的速度攻下幾座城池,讓趙國知曉我秦國的強大。”
“範相國,5萬精兵的糧草可還供應的上?”秦王再次問道。
範睢思索了片刻,“大王,5萬軍士勉強可以,但請蒙將軍能速戰速決,不可遷延。”
“好,那此戰就拜托兩位了!”
“臣領命!”
秦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蒙將軍,退朝後你先等一下,寡人有話要跟你說。”
~~
秦國蜀地。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將,正在將一碗碗軍糧盛好,遞給士兵。
這時一個老者騎著馬,慢慢趕來。
老者跳下馬,對著老將拱手施禮,“好久不見了,白將軍。”
老將抬起頭,看向了老者,“王大人,你怎麼會來這裡?”
“蜀地現在已經基本平定,大王派我來治理。”
白了點頭,“不過王大人,南邊的夜郎不時有野人襲擾,你要多加小心啊。”
“多謝白將軍提醒,咱們去那邊聊聊?”
“好。”白起將飯勺交給另一個夥頭軍,和老者來到了一片樹蔭之下。
沉思了片刻,白起問道:“王大人,國都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老者搖了搖頭,“除了大王脾氣日漸暴躁之外,並沒有大事發生。”
“哎”白起歎了口氣,“都是吾之過錯,如不是長平之戰中,我等遷延過久,大王也不會被圍困在懷縣”
“白將軍,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戰陣之上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啊。”
白起擺了擺手,“有趙國長平君的消息嗎?他現在在乾什麼?”
老者微微一笑,“白將軍何不猜猜看,這位新晉的將星大勝之後在乾些什麼?”
白起沉思了片刻,猜測道,“吾聽聞趙括平日酷愛兵書,所以他應該不是在苦讀兵書,就是在操練士兵。”
“哈哈哈”老者大笑道:“白將軍你一樣也沒猜對。”
“怎麼回事?”
“老朽出發之前,聽聞那個長平君成日裡不是和趙王飲酒淫樂,就是在家中褻玩美人,最近還和趙王一起做起了買賣,還搞了個什麼‘白話文運動’,簡直是不知所謂!”
“啊,竟是如此!”白起麵露驚訝,“領兵大將,不去苦讀兵書,操練士卒,竟然做此無益之事,豈不是本末倒置。”
老者讚同地點了點頭,“趙王丹,昏君也,如此將才,竟用作他處,趙國必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