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珍笑著點頭,“是啊,本來就是嚇唬他們的。”
“為啥呢?這兩個人,就應該讓他們去吃點教訓。”楊瑞金生氣的說。
蕭寶珍就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跟楊瑞金說了一通。
她不送蕭二嬸和蕭盼兒去治安隊,主要是兩個原因。
其一,如果真的把蕭盼兒送到治安隊,這事兒就不好收場了。
宋母本來就討厭蕭盼兒,不同意她進門,要是知道她被送到治安隊去,肯定要死要活的鬨著不讓蕭盼兒嫁給宋方遠。
到時候毀了蕭盼兒的婚事,就跟她結成死仇了,蕭盼兒可是女主,誰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女主光環。
況且,要是真的攪黃了他們的婚事,還會引來宋方遠的報複,這就得不償失了。
蕭寶珍就希望這兩個人趕緊結婚鎖死,彆禍害其他人。
她也不想跟他們兩個再扯上任何關係。
所以事情到這一步就可以停了,蕭盼兒丟了個大臉,以後無論說什麼村裡人都不會在相信她的鬼話。
至於第二個原因……
蕭寶珍說到這裡,忽然轉頭看向楊瑞金,就問了一句,“瑞金,以你對我的了解,你說我有可能因為跟宋方遠退了婚,就氣得跳河嗎?”
跳河?
楊瑞金嚇得拍了蕭寶珍一把,“你說什麼傻話呢?”
“你說有這種可能性嗎?”
“絕對不可能。”楊瑞金搖頭說,“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能不了解你,退親就退親,頂多傷心兩天就拉倒了,還因為這件事情跳河,多出息啊!放在你身上我都想象不出來。”
“寶珍,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該不會真的受啥刺激了吧?為了退婚跳河,這件事情可不是你的作風,你千萬彆乾傻事。”
蕭寶珍安撫她,“我就隨口一說,你也知道,這不是我的作風啊。”
蕭寶珍笑了笑,心裡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書裡的原身,壓根就不是因為退婚才一氣之下跳河死了的。
就連楊瑞金都知道,原身絕對不可能這麼做。
蕭寶珍之前一直很奇怪,原身家庭幸福,還有李秀琴那麼一個灑脫的娘,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尋死。
經過今天這麼一鬨,她隱約能感覺到,原身的死跟蕭盼兒有關係。再加上前兩天鬨著退親的時候宋母說原身自己也不乾淨,就更加堅定了蕭寶珍的猜想。
她在心裡猜測著,估計原書裡,蕭盼兒早就開始造謠說原身跟趙家村的趙勇鑽小樹林,說的有鼻子有眼。
原身本身就被退了親,引得村裡人猜測紛紛不說,又忽然發現自己的謠言被傳的滿天飛,怎麼說都說不清楚,心情崩潰之下,一氣之下跳河了。
這麼一解釋,才說得通啊。
蕭寶珍結合自己找到的線索,半蒙半猜的,居然猜到了真相。
而這一切因為她的到來,已經不會發生了。
從退親到造謠,每一步蕭盼兒都翻車,村裡人現在對她沒有半點信任,以後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誰都不敢相信了。
但這一切還都是蕭寶珍的猜想,沒有證據的。
她思來想去,想驗證這個猜想,最關鍵的還在蕭盼兒說的,那個趙村的趙勇身上。
剛才蕭寶珍就注意到了,蕭盼兒在提到趙勇的時候表情很奇怪,就好像巴不得她立刻把趙勇叫過來對峙一樣。
難道說蕭盼兒早就跟趙勇串通好了,一旦她把趙勇叫過來,趙勇就會立刻指認她鑽過小樹林?
那麼上輩子的原身,也被這樣指認過嗎?
蕭寶珍不知道,但她有腦子,長著嘴,會思考會問人。
“瑞金,我記得你哥哥在趙村認識的人挺多的,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哥,他認識這個趙勇不?”兩人並肩朝著家裡走,蕭寶珍就問楊瑞金。
楊瑞金擺擺手,“這個都不用問啊,我哥認識,之前他回家提過,說這個趙勇挺刺兒頭的,想法挺多。”
“你哥認識那正好,我想請你哥幫個忙,讓他幫我打聽一下趙勇的具體情況。”想了想,蕭寶珍又說,“最好是打聽一下他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跟哪個女同誌走的很近,我不是說我,就看看他有沒有處對象之類的,或者喜歡某個女同誌。”
“你打聽這個乾嘛呀?”
蕭寶珍笑了笑,“我就覺得奇怪,我分明不認識趙勇,怎麼蕭盼兒一口咬定說看見我跟他鑽小樹林,她憑啥這麼肯定?”
楊瑞金壓根沒往那方麵想過,但她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下來,“行,你放心吧,我回家就跟我哥說,讓他幫你打聽,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有結果了。”
說這話,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分岔路口,倆人要分開了。
楊瑞金瞅了瞅蕭寶珍,到底還是氣不過,“寶珍,難道你真的就這麼放過蕭盼兒,就這麼輕輕揭過去啦?我都替你抱不平。”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弄明白這裡頭究竟是怎麼回事,等真的弄明白了,我再想想怎麼做,也不遲是不是?”蕭寶珍朝她揮手,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啦。
她當然不打算就這麼揭過去,等事情的真相都查明白了,她要給蕭盼兒一個徹頭徹尾的教訓,叫她痛徹心扉。
從此,再也不敢把壞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天周日,蕭寶珍跟高敬約好了,今天高敬第一次上門。
大清早的,天空才蒙蒙亮,村裡的雞都還沒打鳴呢,李秀琴就已經把全家都叫起來,在新女婿第一次上門之前,全家要來一個大掃除!
窗戶要擦,地麵要掃,就連房梁上的蜘蛛網都仔仔細細的清掃一遍。
除此以外,李秀琴淩晨的時候就去外村買了一隻土生土長的小公雞,另外還買了一條肥魚,豬肉是不用想的,鄉下根本買不到,那得去城裡的副食店買。
“這隻小公雞宰了紅燒,削三個土豆放裡麵一起燉,到時候土豆燉化了,肉也燉爛了,你們就說香不香?”李秀琴叉腰站在灶台前,開始指揮,“這條魚肥的很,用兩種吃法,魚頭切下來燉魚湯,魚尾巴剁下來跟我醃的酸菜一起燉,這就三個菜了,剩下的我去自留地裡撥點青菜蒜苗什麼的,湊夠六個菜。”
六道菜,三個是葷菜,這放在城裡都是貴賓待遇,足夠顯示蕭家對未來女婿的尊重了。
蕭寶珍的老爹蕭誌國勤勤懇懇的在燒火,笑道:“夠了,城裡人待客都沒這麼好。”
老夫妻倆喜氣洋洋的,一個做飯一個燒火,忙得是熱火朝天。
他們做飯,打掃衛生的活兒自然就落到了蕭寶珍和二哥蕭建遠身上,
這會兒蕭寶珍跟二哥在一起擦玻璃,抹布一抹,原本臟兮兮的玻璃窗子就乾淨了不少。
蕭寶珍倒是沒所謂,二哥嘀嘀咕咕的,可不情願了,“搞不懂,爹娘這麼高興乾啥?過年都沒見他們這麼高興,做一桌飯就算了,還讓我們打掃屋子,恨不得連個土都掃出去,我妹子又不是嫁不出去,這麼殷勤乾啥?”
“新女婿上門,爹娘高興是正常的啊,以後你娶新媳婦,人家第一次上門爹娘也高興。”蕭寶珍邊擦邊笑。
蕭建遠瞅了廚房一眼,不情不願的抱怨,“不是不讓他們高興,我意思是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我就怕人家看咱家好說話,又跟上回的宋方遠一樣。呸,不可能,再有一個我揍死他!我就是覺得咱不該這麼大陣仗,人家是上門求著娶你,又不是咱們求著嫁。”
“不對啊,你前兩天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你還說等高敬上門要好好跟他喝兩杯呢。”蕭寶珍覺得就奇怪了,“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你怎麼好像恨不得立刻把人攆出去似的。”
一說起這個,二哥得意洋洋的笑了,“你知道咱們村裡張屠夫的閨女吧?嫁的男人特彆聽她的話,指著東不敢往西,我就去問了問張屠夫的小兒子,人家說了,姐夫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就不能給好臉,否則他以為咱家好說話,以後蹬鼻子上臉欺負你。”
蕭寶珍覺得好笑,“家家戶戶的情況都不一樣,你不能第一次就給人家甩臉色,況且你看以我的性格,真被人欺負了,還需要耍這些小心思嗎?”
兄妹倆在這商量著呢,忽然就聽見哐當一聲,李秀琴聽見二哥的話,直接從廚房裡扔了個土豆出來,正好砸在二哥腦袋上。
二哥“嗷”的一聲抱住了腦袋,“娘,你乾啥?”
“你說我乾啥,儘是整這些沒用的。”李秀琴又想笑,又生氣,“你怎麼不說張屠夫的閨女從小殺豬,菜刀耍的比誰都厲害,她男人就算想欺負她,有那個膽子嗎?再說了,高敬那小夥子我找人打聽過,脾氣確實好,從來沒跟誰紅過臉,要說結婚以後誰欺負誰,也隻有你妹妹欺負人家的份兒,趕緊給我掃地去。”
“我提防點有錯嗎?”二哥捂著後腦勺嘀咕。
李秀琴從廚房裡瞪了他一眼,二哥立刻不吱聲,走過去掃地去了。
一家人正喜氣洋洋的準備著,打掃著,忽然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小孩子的聲音,吵鬨的厲害。
“哇,自行車!真的是自行車!”
“自行車來嘍,自行車進村裡嘍,來親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