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月隻與柳雲皋對視了一眼後便移開了視線。
她不能在這裡亂了陣腳。
前世,沈竹漪與柳雲皋不是在這裡相識便是在更早之前。
楚湘君見陸挽月一下子臉色變了後,這才順著她的目光往柳雲皋那邊看。
隻見柳雲皋也有些愕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麼。
楚湘君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跟上了陸挽月的步伐。
三人坐了下來等著南山先生的到來。
柳雲皋正隔著簾子盯著陸挽月的方向。
卻隻見陸挽月麵色如常的繼續同旁人說話。
絲毫沒有剛才那副厭煩的模樣。
柳雲皋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壓下心中有些不對勁的心思,這才看向一旁與他交談的人。
那人名叫張寄禮。
南山先生今年收了九個弟子。
五女四男。
與柳雲皋關係最好的便是那張寄禮。
他顯然也瞧見了剛才兩人對視時陸挽月厭棄的神情。
“雲皋,你知道剛才那女子是誰嗎?”
柳雲皋一愣,雖然不知道張寄禮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假裝不在意的說道:“是誰?”
“就是那個鄉下來的沈家二小姐!你說說,她一個剛回府的二小姐,是怎麼做得了這南山先生的學生呢?要我說,這上山之人還得要知書達禮的沈家大小姐來,讓一個鄉下來的二小姐,不怕丟了侯府臉麵。”
旁邊有人附和道:“怕不是大字不識幾個,這才把沈大小姐的上山的名額擠下來,讓自己頂替了上去。”
柳雲皋聽完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挽月。
這二人說的話不算小,他蹙眉道:“你們怎可如此討論一個女子,我看那二小姐倒是看著挺和善的。”
陸挽月與楚湘君幾人聽得一清二楚。
楚湘君立馬拍了桌子。
她這人本就不顧什麼禮節。
在陸挽月跟孟書因還沒反應過來時,當場就走到那幾人麵前。
“幾個大男人嘴巴這麼大,我怕是鄉下大娘都沒你們會說。”
一見楚湘君,張寄禮一下子泄了氣。
但他還是不賭輸的開口。
“楚湘君,你還是不是個女子?這般粗魯,我看日後誰敢娶你這個潑婦。”
楚湘君沒想到這九個人之中,竟然還有張寄禮的存在。
張寄禮可以說是楚湘君在這個世上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無他,兩人一同長大。
而小時候張寄禮仗著比楚湘君塊頭大便經常欺負她。
正因為如此,楚湘君這才下定決心要好好學武功,定不能讓人受欺負。
她一下子拍在案板上與張寄禮對罵起來。
張寄禮自然是罵不過楚湘君。
最後他隻能反駁道:“人家沈昭躲在那裡不吭聲,輪到你做這個出頭鳥了嗎?”
楚湘君被氣的一巴掌打在這張寄禮頭上。
“關你什麼事。”
這時陸挽月這才上前把楚湘君拉走。
她原本不想過來與柳雲皋再有什麼多餘的接觸。
但楚湘君是替自己打抱不平,她要是沒有作為也說不過去。
她把楚湘君拉到一邊,施施然的說道:“雖不知幾位公子為何在此處議論小女子,但日後我們還是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望公子們不要再多加議論了。”
幾人見陸挽月沒有與他們爭辯,反而是善解人意的揭過了此事,不免的羞紅了臉。
這時,南山先生來了,這場鬨劇才結束。
而兩人回去時,正好瞧見謝依然與何念念不懷好意的眼色。
謝依然就坐在陸挽月旁邊,嘲諷道:“沈昭,這下你知道這裡並沒有人歡迎你了吧?”
陸挽月沒有搭理,謝依然卻被南山先生點名批評了一頓,惹得她麵色通紅不敢再與陸挽月說些什麼。
第一天,南山先生並沒有開始講課,反而是問他們是否有擅長的東西。
眾人都在看陸挽月笑話。
一個在鄉下從小長大的,能有什麼擅長的東西。
她恐怕是南山先生教過最差的學生了吧。
但下一秒,卻聽陸挽月說道。
“我最擅長古箏。”
南山先生點了點頭,這才去問了下一個。
聽完陸挽月的話後,眾人隻覺得陸挽月是胡亂說的。
因為謝依然說的便是古箏。
了解完眾人的喜好後。南山先生這才開始了他的下一個話題。
謝依然一整天都在盯著陸挽月,想看她出醜。
卻沒想到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她氣的直跺腳,隻想著安遠侯府肯定是在府裡已經教過了陸挽月一些,以免她出醜。
陸挽月同楚湘君孟書因正欲走時,柳雲皋攔住了她。
柳雲皋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沈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想與沈姑娘道歉。”
楚湘君攔在陸挽月麵前,有些警惕看著麵前的男人。
“我說柳公子,你有話就直說唄,何必要遮遮掩掩,不就是一句道歉嗎?你說了便是。”
柳雲皋看向陸挽月,她卻神情淡淡,好像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一般。
但無論楚湘君怎麼說,她都不肯走。
陸挽月知曉他是個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人。
如若她要是不同他說話,恐怕他會一直在這裡。
她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躲不過。
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走到一邊。
“柳公子,你不隻是因為要同我道歉吧?”
柳雲皋慌亂的搖了搖手。
“不不不,沈姑娘,我確實要是同你的道歉的,這兩人都是我的朋友,是他們口不擇言我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陸挽月打斷他的話。
“柳公子,我與你並無關係,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與你我無關,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說完,陸挽月有些不耐煩的便要走。
柳雲皋下意識的想拉住她,卻被她的眼神製止了。
他有些尷尬的收回來了手。
“其實,我還有一事。”
“說吧。”
“沈姑娘,為何你今日與我對視時,臉色露出了對我厭煩的神情。”
陸挽月坦坦淡淡的回道:“柳公子,你怕不是看錯了吧,我今日是與你第一次見麵,怎麼會厭煩你呢。”
柳雲皋被她坦蕩的眼神弄的一愣。
下意識說道:“真,真的嗎?”
“你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