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地打在少年身上,斑駁的光影落下來,風吹樹葉搖動,在他頭上的光時暗時亮,卻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手中的陣法,眼中的點點光亮恰如落在他身上細碎的亮片。
雲情悅也直接無視月輪,她望著因著那細碎的光而整張臉都發亮的少年,他精致的臉上,絨毛被照得纖毫畢現,卻還是那麼白皙無暇。
隻有額頭上的焰羽依然奪目,在他純淨的臉上生生添上一抹豔色,多了份神秘與妖嬈。
忽然額頭上的焰羽亮了起來,似乎要燃燒起來似的,他猛地抬起頭,意外地對上雲情悅的眼睛。
他臉上一片愕然,有點懵地問道:“情悅,怎麼了?”
雲情悅似乎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反而驚到了,“啊”了一聲。
“沒什麼,就是怕你站累了,剛想叫你坐下。”
“對不起,我剛剛好像太入神了,沒聽見你叫我。”
這時,雲情悅再看那焰羽,已經恢複原來的色澤。
“千羽,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出現什麼變化?”
將雲情悅擔憂的神情儘收眼底,千羽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那麼一點。”
“哪裡不一樣?”
千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得有些靦腆道:“這裡好像比以前轉得快了,可能是因為要設置陣法,腦子動得多了,靈光了些。”
雲情悅失笑道:“你頭腦本來就靈活,不過多思考是對你有好處,如果你恢複了記憶,也要告訴我,知道嗎?”
千羽心裡咯噔一下,望著雲情悅的眼睛,目光楚楚地問道:“如果我恢複了記憶,悅悅是不是就要趕我走了?”
月輪是知道千羽身份的,聽了這話,不禁若有所思。
主上不在,這位就開始使手段,這是要攻城掠地了?!
雲情悅發現千羽為了表示跟她關係親密的時候,就會叫她“悅悅”。她把這理解成他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看他一副可憐的樣子,手指點了他的頭一下,說:“想什麼呢!你看那邊那個杠精我都沒趕,何況是你。”
莫名躺槍的闌戈朝雲情悅拋來一記眼刀,卻意外地沒有跟她抬杠,雲情悅也沒有在意,隻當他還因為她先前的話,在跟她賭氣。
“那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千羽眼睛裡一直被他小心翼翼藏著的東西慢慢探出頭來,悄然升溫。
雲情悅的關注點卻都在他的額頭,想著要是他記憶完全恢複了,記起那塊被她以前當掉的玉玦,不定會多討厭她,就跟闌戈一樣,都沒給她個好臉色。
因為她剛剛發現千羽額頭焰羽亮起來的樣子,赫然跟存在於她記憶中從他身邊拿走的那塊發光玉玨一樣。
一想到從來都對他輕聲細語的千羽變成現在的闌戈,她心裡就有點難過。
現在她再回憶撿到千羽的時候,是阿含提醒的她那邊有人,又是在他的暗示下,當時的“她”才會把人給帶回去的,否則“她”隻會注意到那塊價值不菲的玉玨。
那麼說,很可能阿含是知道什麼的,或者說他其實知道千羽本就不屬於這裡。
那當初他慫恿她把千羽帶回去是為了什麼呢?一般情況下,被當做男寵是對一個人的侮辱,那為什麼阿含要侮辱千羽?隻可能是他知道千羽的身份。
嗬!
想不到她除了是他報恩的工具,還是他羞辱人的道具,包括寂兒的利用,難道她到哪都是工具人?
雲情悅這麼想著,心裡冒出一股怨氣,捏了下千羽光滑的臉頰,菱唇一撅,道:“你都走了,我還想你那不是自尋煩惱?你放心,我會過得很好的。”
她這麼說,其實是不希望千羽有心理負擔,卻不想千羽聽了,心裡是另外的一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