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薛婧如玉牌召來的,卻不是她期待的單老祖,而是計花劍派的掌門——計道子。
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她的掌門師父竟然也對雲情悅和顏悅色。
不,用和顏悅色來形容還是客氣的,她甚至從師父眼中看到了討好的影子,是她瞎了嗎?
在薛婧如的認知裡,她看到此刻的計道子滿眼慈愛地看著雲情悅,用她從未聽過的聲調輕聲和她說話,就差把腰給彎下去了。
但,就是這麼一個在薛婧如眼中對雲情悅獻殷勤的計道子,在雲情悅看來,卻是有點頭皮發麻。
實在是她不習慣被一個前輩用“關愛”的眼神行注目禮那麼久,有無得一個都夠上頭的了。
而事實呢?要說計道子一個劍修,最關注的,自然也是修劍道。
本來那玉牌是單小樓給薛婧如的,也就是他們尊稱為老祖的師叔祖,單老祖,所以來的應該是她。
但因之前計道子和單小樓鬨得不愉快,單小樓發脾氣鬨自閉,所以在接到求救訊息時,她直接甩給了計道子,自己繼續閉關。
如果是單小樓過來,憑她與無得的積怨,自然會隨了薛婧如的心意,出手教訓雲情悅。奈何換了個人過來,計道子之前聽了楓流熙對雲情悅的評價,知道無得的這個弟子並不像她師父一樣不靠譜。
後來又知道自己愛徒和雲情悅共創了一套劍法,更是對這位後生晚輩很有好感。
要知道隻有在修劍一途上心思相通的人,才有可能共創劍法。他知道自己徒弟,那是一個心思純正的孩子,雲情悅能與他共創劍法,自然也是個好的。
也因為有了前麵楓流熙幫雲情悅在他師父麵前刷好感,是以計道子一來,見一眾弟子被縛,又聽薛婧如高喊雲情悅要對楓流熙不利,他還是沒有先動手。
對於計道子的出現,雲情悅隻感覺到一道銳利的劍氣出現,雖然把她的禁聲咒給破了,但對她並沒有實質的威壓,這讓她對這位計花掌門的印象好了不少。
知道這事要解釋起來比較麻煩,雲情悅直接讓風鳴金絲球再抽出一絲搭在他手腕上。
計道子就見自己手腕被纏住,下一秒,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副畫麵。
然後,薛婧如她們就看到自家掌門的表情先是變得十分嚴肅,就在她們等著計道子發威,解救他們,教訓雲情悅的時候,掌門又露出深思的表情。
“師父,您彆上雲情悅的當,彆被她迷惑了!”
聽到薛婧如又製造噪音,雲情悅再次甩出禁聲咒符,計道子也沒有阻止她。
而讓眾計花弟子驚悚的,不是計道子沒有幫他們,而是他們掌門笑了!
他們敬愛的掌門,平時雖然不是特彆嚴肅,但也甚少露出笑臉的掌門,現在居然笑了!?
他們不知道,計道子如果不是有弟子在場,他現在何止是矜持地笑,他心裡麵的小人已經在瘋狂地仰天大笑。
身為一派之長,又是僅次於釋虹書院的大劍派,眼界見識自然高得多。
計道子借著風鳴金絲球,在感受到自己的神識是被雲情悅引導到流星劍裡麵時,他是警惕的。然而,當他在裡麵看到楓流熙,看到那團白霧時,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那是屬於流星劍的劍靈胚胎。
能在他執掌門派期間,派裡出了一個劍靈,這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對於一個劍修又是多麼可遇不可求的事!
而且他親眼看到楓流熙和那胚胎之間,有種對麵不相識的感覺,那胚胎總是躲著楓流熙,是那根搭在他手上的金色絲線拘了那胚胎,硬把它拘到楓流熙麵前,讓楓流熙有機會馴服它。
也是因為計道子知道了雲情悅對楓流熙的幫助,才有了薛婧如眼中他近乎討好的樣子。
劍修在培育劍靈胚胎比婦人生子還要艱難,看自己愛徒那胚胎對他躲閃的情況,如果沒有及時跟它加深聯係,失去主人元力溫養的劍靈胚胎要麼失去發育的機會,成為死胎;要麼在主人無意識中發育過度,反製其主人。
此時他甚至慶幸無得拿了流光劍,因為流光劍的原因楓流熙才得以和雲情悅交好,才能得她相助。
計道子真心覺得用一柄流光換來一個劍靈和一個不世出的劍道天才,甚至是計花劍派未來的巔峰,實在是劃算。
這時候的雲情悅還不知道,計道子心裡有著怎樣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