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負責人一聽墨宸焰這麼說,手用力一拍,說:“好,咱們來就事論事,那老頭絆倒的是不是坊市的貨車?那上麵的藥品是不是被打翻了,賣不了?那老頭平時在這裡亂擺亂放,沒事也就罷了,今天出了事,我當然是找他賠償了。”
“他是在我們這裡擺攤的,怎麼叫做亂擺亂放?”
那負責人等的就是墨宸焰這句話,緊接著反駁,“他在這裡擺攤?那我請問一聲,他可有擺攤的憑證?你們要做好人,咱誰也沒阻止,但你不能為了自己賺個好名聲,就損害藥坊的利益,如果因為同情就可以免租金,那咱們的坊市早市還開不開了?”
不出雲情悅所料,那負責人一番上綱上線,墨宸焰一下就啞火了,瞪大了眼睛,愣是說不出來一個字,最後隻憋出來一句,“你胡說!”
“我有胡說嗎?這裡誰不知道這老頭壓根沒交過租金?你們是做了好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其他的攤主是怎麼想的,大夥都要過日子,憑什麼那老頭的就可以免租金?這樣公平嗎?”
就在墨宸焰被那負責人說得啞口無言,周圍攤主又因為負責人的話而竊竊私語,臉憋得通紅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冒出來。
“有交租金就不算亂擺放,有交租金就是你們的貨車進出沒有看路,才翻倒的?”
那聲音突然響起,站在前麵的人一時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負責人聽那話一下就戳中了問題的關鍵,目光在人群裡掃了一遍,沒有發現目標,又尋思那聲音是個稚嫩的女聲,估計也是碰巧說中了,便道:“交了租金自然就不算亂擺放,他沒有亂擺,我們進出貨自然也會避讓著點,但問題是他就是亂擺放。”
“那請問你們的租金都是什麼時候交的?”
這下,人群開始有所移動,隨著後麵人的移動,一個麵容比芙蕖還嬌俏三分的少女從人後步出,臉上恬靜的微笑和從容的步伐,讓人不禁地心生好感。
雲情悅會這麼問,還是聽了阿含在跟她說明賬本的時候提到的,租子都是當月交上個月的,也就是說租戶都是提前使用租地。
墨宸焰一聽雲情悅這個問題,立即就想到她話裡的關鍵,對那負責人說:“還沒到這個月的交租日,你說的違規亂擺根本就不存在。”
負責人毫不留情地嗤笑一聲,說:“彆說這個月的交租日是交上個月的,就是等到下個月,他也交不起。”
“怎麼,你又想著替他交租?你們的錢不是藥坊裡的錢?要不是家主看你還有幾分天賦,賞你們一口飯吃,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染指這裡。你爹不是很能耐嗎?不惜被掃地出門也要娶個鄰國的女人,既然這樣,現在還回來乾嘛?管幾天早市就以為自己還是少爺了?哼!馬不知臉長。”
“你!”
墨宸焰剛要動手,那人就說:“你動手啊,我還真怕你不動手,你動手了咱們正好去找家主評評理,看到底孰是孰非。”
雲情悅不理墨宸焰這個衝動的家夥,虧她還就覺得他能一下抓住她說的重點,反應還不算慢,結果沒說幾句,又被人家給引開注意力了。
隻見她徑自走到那賣石頭的老頭跟前,從她一開始看到這老頭到現在,他都那麼蹲坐在地上,不管墨宸焰跟彆人怎麼論理,他都耷拉著眼皮,好像睡著了一般,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