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含耐心地拿了個杯子,將藥丸碾碎,再兌了些水喂她,那水還是沒辦法流入她喉嚨。
“這可是你自己不喝的哦!”
雲淩萱聽見阿含這麼說,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就見他喝了一口那兌成水的藥丸汁,對著雲情悅的嘴喂了下去。
雲淩萱的嘴巴裡還有殘存的那苦澀的藥味,看到阿含這樣,忍不住吩咐外麵的宮女送果漿上來,自己又再漱多幾次口。
等她再回頭時,正好看到阿含被推開的一幕。
雲情悅意識逐漸回歸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從口腔直湧上鼻腔,讓她迅速從混沌狀態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一對睫毛像蝴蝶伏翅,落在她眼前。可惜她沒心情欣賞它的濃密,在察覺到那難以忍受的味道是從對麵眼前這人傳遞給她的時候,她用儘身上所能用的全部力量,奮力推開他。
在感覺到她的推力時,阿含並沒有立刻退開,而是更迅速強硬地把嘴裡剩餘的藥汁都喂完,雙唇才跟雲情悅的分開。
“混蛋,你給我喂了什麼?水!嘔!快點我要水!”
雲情悅想吐卻吐不出來,隻能拚命灌水。
“王爺,這是正氣丸,方才您昏迷不醒,禦醫束手無策,我隻能試著給您服用正氣丸。”
阿含說著,還很體貼地給雲情悅順著背,防止她嗆著了。
雲情悅咕嚕咕嚕地乾了一壺水,這才停下氣呼呼地道:“那也不需要那樣喂我,惡心死了!”
麵對雲情悅的控訴,阿含掏出手帕,雲情悅以為他要給她擦嘴,伸出手去接,結果他卻是擦了他自己的唇角。
“這是王爺平日裡最喜歡與阿含做的的閨房趣事,方才我要給王爺喂藥,奈何王爺銀牙緊閉,根本喂不進去,還好我記起這招,果然見效奇快。”
雲情悅看阿含一副“你還要感謝我”的樣子,就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
“誰喜歡這種事,一點都不衛生,再說從你那邊渡過來,藥效都沒了,隻剩下一股苦味。”
阿含挨近雲情悅,親昵地說:“王爺莫不是還沒清醒過來,王爺以前可是說過,這世上再苦的藥,隻要是阿含喂的,那都是甜的,王爺甘之如飴。”
雲情悅被阿含口中那殘存的正氣丸氣味給熏得不由得彆開臉去,“我說這話的時候才真是不清醒。”
阿含又再次挨近雲情悅,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王爺,話可彆說得太早了。”
雲情悅要再推開他,手下摸到一塊冰涼的東西。
“這是……”
雲情悅摸著上麵沁涼的感覺,那是她還在識海裡時感受到的溫度,當時原身的靈魂殘片突然爆發了全部的力量要跟她同歸於儘,她隻能退回識海防守,還好關鍵時刻她念起了往生咒,化解了殘片的攻擊,手鐲也在那時射出一道彩光,化解了殘片的執念,讓它徹底消散。
她的危機雖然解除,但靈魂因為動用了手鐲的力量,消耗過大,如果沒有這塊冰涼的東西,她還沒能這麼快清醒過來。
“淨明寒玉,好東西,王爺可得快點收起來。”
不用阿含說,雲情悅也知道這是好東西,隻是不知道他說的時候朝她“擠眉弄眼”是什麼意思,好像還生怕人聽到。
“悅悅,你醒了?”
雲淩萱的聲音適時為雲情悅解惑,雲情悅利用阿含做遮擋,假裝把淨明寒玉放進收納戒裡,其實是直接扔進了手鐲空間裡。
“姐姐!都怪阿含擋住了,我才沒看見你。”
雲淩萱快步走來,她剛剛隻是想確認雲情悅真的沒事,才沒開口,目的是觀察一下,果然她一醒來就跟自己的夫侍打情罵俏,完全不像是有心機的樣子。
“沒關係,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你剛剛真是嚇壞我了。”
雲情悅任由雲淩萱拉著手,搖頭說:“好很多了,給姐姐添麻煩了。”
“姐姐,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雲情悅隻是隨口寒暄,不想雲淩萱怎麼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她才後知後覺她犯了個錯誤。換做是原身的話,她會覺得所有事情都理所應當的,在原身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麻煩人”這個詞。
“姐姐是不是覺得我懂事了許多?”
雲情悅瞪大了雙眼,學原身裝無辜的樣子。
“悅悅向來懂事,我隻是替你覺得辛苦,那正氣丸的氣味確實是難聞,也難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無法接受。”
雲情悅一聽,想起剛剛自己醒過來時說的話,難道阿含那些肉麻的話其實是說給雲淩萱聽的?
他這是在幫她?
“所以隻有我喂給王爺,王爺才吃得下呢!王爺您說呢?”
雲情悅現在知道阿含剛才怎麼叫她話不要說那麼快了,他是早就料到會這樣,還故意挖了坑給她!
偏偏他在她麵前挖坑,她還不能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