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顫栗,雲情悅猛地睜開雙眼,還在迷蒙狀態的眼眸撞上一雙探究的黑瞳,一下子像跌入浩瀚的深海。
那其中有光亮在閃動,讓她的眸光不由自主地追逐,越跑越遠。
“夢見了什麼?”
聲音曼曼,平和舒緩,如水潤雨花石,雨撒花開。
隻是她卻莫名地感到一股微涼,眸光一下從那吸人的渦旋中跳出,再定睛一看,這次不止看到那雙黑瞳,更看到那細密微翹的睫毛,深刻的眼簾和飛入鬢角的濃眉。
雲情悅眼睛一眨,記憶在瞬間迅速回籠,記起剛剛的夢境,也記起自己新的身份——聖元國女王爺雲情悅。
這個身體是一元大陸聖元國的新月王爺,而她的靈魂是來自另外一個遙遠的時空,神秘古族玄一族的守印者,也就是說她雲情悅穿越到跟她同名同姓的異世女王爺身上。
發現自己剛剛險些沉溺在對方的注視下,雲情悅心中生出警兆,抬手把快壓到她身上的男人往旁邊推了推,道:“我記得我吩咐過下麵的人,說我午睡期間,不想任何人打擾。”
坐起身,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整理衣服,一邊偷偷觀察那被她推開,便索性側躺在她床上的從容男子。
這男子叫阿含,是這王府裡權利最大的人。
是的,這王府裡權利最大的不是雲情悅這個王爺,而是這個阿含。
為什麼?因為這是老王爺親口下的命令,目的是在雲情悅這個王爺要做出荒唐事的時候,能及時阻止她。
隻見阿含隨意那麼一躺,一襲月白色長衫貼服著他修長的體型,單手撐著頭,沒有全部琯起的烏發隨意披散,幾縷被他壓在手上,貼著白玉的臉龐,又從指縫間流瀉而下,黑白之間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王爺以前不是說過,最喜歡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的嗎?”
“再者,這個任何人……應該不包括我在內才是。”
阿含說著,略一停頓,最後那句是看著雲情悅說的,末了眉梢一抬,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他也沒有做出其他麵部表情,卻愣是讓人感到有瑰麗的花瓣自那眼角眉梢飄散開來,端的是無限風情。
他這話一出,雲情悅一窒,卻是無法反駁,更沒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隻能在心裡默念她對他的評論:妖孽!
是的,新月王爺不會拒絕阿含,不隻因為阿含是王爺的寵侍,也不隻因為他那讓人越看越著迷的風情,更因為新月王爺是出了名的來者不拒,這點聖元國人都知道。
雲情悅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努力學著原身的語氣說:“阿含真壞,人家想製造點新鮮感,所以才會這麼吩咐下去的嘛!”
“阿含明白王爺在房間這麼些天是乏味了,不過王爺傷勢尚未痊愈,還是要委屈王爺幾日。等王爺痊愈了,想要叫牧遠他們來服侍,阿含自然不會阻攔。”
好吧,鑒於新月王爺以往的作風,會被誤解也是正常。
雲情悅也不想解釋,在原身的記憶裡,充斥著各種美男子的樣貌,就連跟她接觸時間最長的阿含,也隻是記住了那些讓她怦然心跳的畫麵。說白了,就是原身滿腦袋裡隻有男人以及與男人有關的事情,沒裝其他東西。
所以她就算是在麵對阿含時總會下意識感到危險,也無法從原身記憶中尋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對方是新月王爺的寵侍,還是已故老王爺的心腹,在這府裡,他說話比新月王爺說話還管用,誰知道要是發現了她身上的異常,對方會有什麼反應。她初來乍到的,一切都要靜觀其變。
“這可是你說的,待本王痊愈了,本王想做什麼阿含都不會攔著。”
“隻要是合理要求,阿含什麼時候阻止過王爺?”
阿含說著就從床榻上起身,行雲似地來到雲情悅跟前,雙手把她被外裳壓著的秀發從裡麵仔細地捧出來。
他指尖溫熱,動作輕柔,讓不習慣跟外人親近的雲情悅看自己的頭發被人這麼捧著,感覺有點不自在。
恰好這時,房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