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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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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風的師兄玄清,自踏入道門伊始,便將一顆心全然沉浸於求道的漫漫征途之中。其心境恰似幽謐深山裡的那汪古井水,無論外界如何風雲翻湧、誘惑紛至遝來,皆沉穩安靜,不起絲毫波瀾,澄澈得仿若能映照出天地間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且蘊含著磐石般的堅毅,宛如山岩深深紮根大地,對正道的堅守矢誌不渝。

於那深山閉關的悠悠漫長歲月裡,他仿若塵世之外遺世獨立的隱者,擇一方天然山洞為靜謐廬舍,與清風明月締結摯友之盟,朝迎絢爛旭日,暮送瑰麗霞光。每一日每一夜,皆潛心鑽研道法中那些深邃幽微、晦澀難懂的精要,在仿若無我之境中忘我沉浸。每一次呼吸吐納,皆是與自然相融、汲取天地靈氣的神聖莊嚴儀式,一寸寸光陰仿若粒粒磨礪心智與功法的砂石,隨著歲月緩緩沉澱、積累,其功力恰似春日雨後春筍,在溫潤滋養下節節拔高,於靜謐堅守間厚積薄發,渾身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內斂醇厚、超凡脫俗的獨特道者氣息,宛如被歲月這位獨具匠心的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打磨的璞玉,褪去粗糲斑駁的雜質,綻出溫潤且堅毅的璀璨華彩之光。

玄清生得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恰似璀璨星辰,麵龐輪廓仿若被天神利刃精心鐫刻,自帶幾分冷峻清冽,仿若寒夜中巍峨聳立的冰川,生人勿近。可若細細凝視他的眼眸深處,便能瞧見那猶如寒夜星辰般的光芒,雖遙不可及,卻滿是對蒼生的悲憫與熱忱關懷,恰似高冷孤絕外表下,潛藏著一顆熾熱滾燙的仁心。一襲素色道袍,整潔素雅,隨風翩躚輕舞,衣角處細密針腳繡就的太極紋樣,宛如他秉持陰陽平衡、堅守正道初心的鮮明注腳,每一針每一線,都似在無聲訴說著他對世間法理秩序的尊崇守護之意。束發的木簪古樸簡約,紋理間仿若隱匿著古老神秘符文,承載著悠悠歲月裡的道統傳承,彰顯其對傳統道統懷揣的虔誠敬意與深厚歸屬感。

一日,玄清功成出關,隻覺天地間靈氣仿若一群歡快靈動、俏皮活潑的精靈,歡呼雀躍著在周身奔湧流淌,渾身三萬六千毛孔儘皆舒張,滿是舒暢愜意之感,仿若久旱大地終逢甘霖潤澤,每一個毛孔都似在興奮地歡呼新生,迫不及待要擁抱這全新且充滿希望的世界。正欲舒展筋骨、回歸塵世傳道授業、普濟眾生之際,心卻沒來由地猛地一顫,仿若被一隻神秘且無形、擁有莫大偉力的命運之手驟然撥動了心弦,一絲不安與警兆仿若漣漪般,悠悠在心頭蕩漾開來。

他神色一凜,當即雙目微闔,凝神靜氣,雙手迅速在胸前掐訣,施展那“溯源尋蹤”之術。指尖初始之時,僅有微光閃爍,仿若夏夜靜謐草叢中螢火蟲的幽微之光,然而轉瞬之間,光芒便仿若獲得生命,急劇暴漲,恰似璀璨星辰掙脫夜幕深沉束縛、跳躍閃耀,須臾間,師弟玄風犯下的累累惡行,仿若被冥冥中神秘莫測、不可言說的力量牽引拉扯,化作一幅幅猙獰血腥、令人毛骨悚然、不忍直視的畫卷,在他神識裡徐徐展開。血腥屠戮的慘烈場景、冤魂淒厲絕望的慘狀,直看得他睚眥欲裂、怒火中燒,周身氣息因憤怒激蕩而微微震蕩,道袍也隨之烈烈作響,恰似烈烈飄揚的戰旗,傲然挺立在討伐罪惡的漫漫征途。

“孽障,竟這般罔顧人倫、殘害生靈,我定不能容你再肆意作惡!”玄清怒喝一聲,聲若洪鐘,滾滾聲波攜帶著磅礴浩然正氣,衝霄而去,震得山洞簌簌落塵,仿若周邊山川大地都為其怒而顫栗臣服,恰似雷公震怒,欲以雷霆萬鈞之勢滌蕩世間一切邪穢。他不及多思,行動仿若疾風迅雷,迅速整頓行裝,舉手投足乾練利落,儘顯道者果敢無畏的風範,沒有絲毫拖遝猶豫、拖泥帶水。

手持拂塵,那拂塵銀絲根根晶瑩剔透,似是用天山冰蠶絲經千般錘煉、萬般打磨,精心編織而成,在微光中閃爍著聖潔無瑕光芒,每一絲都仿若蘊含著淨化天地、驅散一切邪祟的磅礴偉力,恰似上古降魔聖器,蟄伏於他手中,隻待降妖除魔那一刻,釋放無儘神威;身背純陽劍,劍鞘古樸厚重,其上刻滿符文,曆經悠悠歲月摩挲,符文仿若被神秘之力賦予生命,隱隱散發溫熱純陽之氣,恰似一頭蟄伏許久、沉睡在歲月深處、隻待正義號角吹響便要出山飲血的神獸,安靜蟄伏於他後背,蓄勢待發,劍鳴隱隱,似在呼應主人昂揚的戰意。

玄清一路疾行,腳下如生風雙翼,步伐輕盈又穩健,所踏之處,草葉輕顫、土石不驚,仿若仙人淩波微步,衣袂飄飄,恰似嫡仙臨世,趕赴那降魔除穢、正邪終決的宿命之約。尋至玄風老巢,隻見那山洞周遭仿若被上古惡咒狠狠籠罩,鬼氣森森,滾滾黑煙繚繞不散,肆意翻騰扭曲,仿若要吞天噬地,將這一方天地拖入無間地獄。

周邊樹木仿若被邪力侵蝕靈魂,枝乾扭曲盤繞,似麻花糾結,樹皮皸裂,滲出散發惡臭的詭異汁液,仿若痛苦悲鳴、泣血求饒,那猙獰模樣,仿若下一刻便要掙脫束縛、擇人而噬;地上荒草枯黃衰敗,毫無生機,癱軟伏地,呈現出詭異死寂之態,恰似黃泉入口,彌漫著讓人膽寒的腐朽與怨念氣息,凡人若靠近,怕是魂都要被攝去三分,腳步未踏入,寒意便已攻心。

玄風察覺師兄到來,先是一怔,仿若作惡被撞破的頑劣惡童,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那是深埋心底對正道的敬畏被喚醒,良知似有短暫複蘇,可這絲清明轉瞬即逝,被洶湧邪念迅速淹沒,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猙獰與張狂,妄圖以邪法先發製人,以求絕境翻盤。

刹那間,玄風猛地一跺腳,地麵土石飛濺,恰似惡獸示威咆哮,旋即雙手在胸前以一種詭異、常人難以捉摸的速度快速舞動,十指曲張,形如鬼魅,口中咒語滔滔不絕,恰似夜梟聒噪,聲聲透著詭異與惡毒,刹那間,周身黑炎滾滾升騰,那黑炎仿若有自主意識的活物,跳躍扭動,從中傳出陣陣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數道黑炎如惡蟒出洞,張牙舞爪直撲玄清,要將其吞噬在這邪火煉獄之中,火焰所經之處,空氣都被灼燒得“滋滋”作響,扭曲變形。

玄清見此,麵色冷峻,如霜雪覆蓋,眼眸中寒芒閃過,恰似寒星綻輝,身姿筆挺,佇立當場,如淵渟嶽峙,自有一番超凡氣勢,仿若巍峨高山,可鎮萬邪。他手中拂塵輕揚,那拂塵銀絲根根分明,在幽暗中閃爍著聖潔微光,恰似暗夜星河垂落。隨著拂塵擺動,玄清口中念念有詞,聲音醇厚洪亮,仿若洪鐘鳴響,每一個音節都裹挾著浩然正氣,正是道家真經的無上妙音,欲以正道之聲,破這邪祟幻音。

“哼,師弟,你既入歧途,今日便莫想再肆意妄為!”玄清言罷,猛地一揮拂塵,刹那間,銀絲綻出奪目金光,光芒化作利刃,“嗖”“嗖”穿梭於黑炎之中,所到之處,黑炎如遭雷擊,瞬間崩散,恰似烏雲被日光洞穿,惡鬼殘魂淒厲慘叫,化作縷縷青煙飄散,那場麵,猶如冰雪消融於春日暖陽之下,邪祟初嘗敗績,正道鋒芒畢露。

可玄風哪肯罷休,雙眼通紅,幾欲滴血,仿若癲狂凶獸,已陷入絕境瘋狂。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精血融入邪力之中,黑炎瞬間暴漲數倍,火勢滔天,滾滾熱浪攜著刺鼻腥味撲麵而來,仿若要焚儘世間一切阻攔。與此同時,他雙手急速變換法訣,在身前凝出一道道黑色符文,符文相互交織、旋轉,竟化作一麵巨大黑色護盾,盾上鬼麵猙獰,獠牙森然,血目圓睜,透著無儘凶惡,且不時有黑色觸手從盾邊探出,如靈動毒蛇,抽向玄清,攻勢愈發淩厲,妄圖絕地反擊,觸手抽打在周邊石頭上,石頭瞬間粉碎,揚起一片塵霧。

玄清見狀,身形一閃,恰似飛燕掠水,輕盈避開淩厲抽打,腳步輕點間,已欺身向前。他劍眉一挑,眼中精芒畢露,手中拂塵交與左手,順勢背於身後,右手如電,握住純陽劍劍柄,“嗆啷”一聲,拔劍出鞘。那劍身寒光四射,恰似夜空中劃過的璀璨寒星,耀眼奪目,劍氣噴薄而出,如龍蛇狂舞,呼嘯著斬向黑色護盾。

“砰砰砰”,劍氣與護盾接連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每一擊都似重錘砸落,震得周邊空氣嗡嗡震蕩,土石飛濺、草木狂舞。黑色護盾在純陽劍的淩厲攻勢下,裂紋漸生,如蛛網蔓延,鬼麵護盾似在痛苦嘶吼,發出“哢哢”哀鳴,搖搖欲墜,邪力構建的防線在正道強攻之下,漸呈潰敗之勢。

玄風見狀,心下大駭,卻仍負隅頑抗,妄圖施展遁法逃離,以求苟延殘喘、東山再起。他一邊念咒維持護盾,一邊腳下暗施步法,身形漸漸虛化,似要融入虛空,遁逸而去。玄清怎會容他得逞,目光如炬,洞悉其意圖,當下將純陽劍拋向高空,雙手於胸前快速變換複雜法訣,口中大喊:“定!”刹那間,純陽劍在空中光芒大放,化作一座閃耀劍陣,劍陣中符文流轉、劍氣縱橫,將玄風牢牢困於其中,恰似天羅地網,讓邪祟插翅難逃。

玄清飛身而起,衣袂飄飄,恰似仙人臨世,在空中接住劍柄,聚力於劍身,大喝一聲:“破!”隨即裹挾全身勁道,狠狠刺下,純陽劍帶著萬鈞之力,破邪力、穿護盾,直入玄風胸口。玄風瞪大雙眼,滿是驚恐與不甘,瞳孔中映著純陽劍的寒光,卻無力抵擋這致命一擊。隨著“噗”的一聲,利劍穿心,他身軀一僵,周身邪力仿若退潮之水,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氣絕身亡,恰似被抽去脊梁的惡獸,再無作惡之力,隻留下一片狼藉戰場,見證這場驚心動魄的正邪較量。

玄清望著師弟屍身,長歎一聲,念起往生咒,淨化這一方被汙染之地。隨著咒語音落,鬼氣消散,黑煙退作青煙散去,樹木重歸挺拔,枝椏舒展,似在舒展長久以來被壓抑的生機,荒草漸顯綠意,暖陽穿透枝葉,灑下斑駁光影,似是這片大地重獲新生,此後,青岩鎮才重回安寧,隻是那傷痛與恐懼,久久盤桓在百姓心頭,化作茶餘飯後警醒後人的故事,傳頌著正邪的較量與百姓對太平生活的祈願,以及人心善惡抉擇下迥異的命運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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