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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城門!”
蕭羈手下的將士呼聲震天,光是從氣勢上就死死壓製住了長安守軍,更不要說他們還擁有這世間最為先進的武器裝備。
饒是如此,長安城上的守衛,卻依舊不動如山。
他們難道就不害怕嗎?
世人皆知,大將軍蕭羈從軍以來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且此次清君側,他是一路從北地殺過來的,其他各路叛軍不是被他所殺便是臣服於他。
麵對這樣一個猛人,他們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可他們有的選擇嗎?
父母妻兒皆在天子郎衛軍的控製之下,一旦他們敢做出反叛的舉動,郎衛軍手裡的屠刀便會毫不猶豫地斬向他們親眷的脖頸。
他們不想失去親人。
他們也不想死。
好在聲勢壓人的場麵並沒有持續多久,蕭羈手下的將領便讓士卒推著幾門戰車模樣的器物走了出來,來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那是什麼?”
“這跟以前的戰車也不一樣啊。”
“我入伍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東西。”
看到“敵軍”開始擺弄那奇怪的玩意,眾人先是好奇不解,竊竊私語,突然間,不知誰說了一句“不知諸位還記不記得北地有一種可以瞬時將山炸為平地的東西”之後,私下議論的聲音忽然就停止了。
所有人都臉色一變,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啞著嗓子不說話,隻餘下一雙驚愕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城下。
轟隆一聲。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腳下便好像是地龍翻身一樣,開始搖晃起來,士兵們也被搖的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一下。
兩下。
三下。
有人在驚呼,有人在逃命,有人在求饒,有人在祈求上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地震呢?”
“不是地震,是他們擺弄的那個玩意!”
“我看的分明,不是那個東西,剛才的震響,是從地下傳出來的,他們一定是將地下挖空了……”
不等這人說完,便看到城外的人忽然動了。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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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後撤了?連大將軍都走了,是要撤兵嗎?”
“怎麼可能呢……”
眾人苦笑。
是啊。
怎麼可能?
占儘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將軍怎麼可能會在此時退兵呢?
“不好,將軍,一定是他們要有新的動作!”
“是那個玩意,他們怕那個傷了大將軍,才會讓大將軍和那些將領後退!”
正說著,又是轟隆幾聲,眾人還沒看清那邊飛過來個什麼東西,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同時耳朵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完全聽不到四周的聲音。
巨大的爆炸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發生了什麼?
方才那個是什麼東西炸開了?
我們還活著嗎?
等眾人慢慢恢複聽覺,意識也逐漸回籠的時候,聽到一個士兵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城樓一角被塌了!”
眾人循聲望去,果然看到城樓被炸毀了一角,而城外的敵軍還在準備新一輪的攻擊。
蕭羈這邊,他不甚滿意的看著被炸開的一角,同時問一旁墨家巨子陳業,“陳業,晏兒給我的來信上說,這個大炮威力無窮,她說她和墨者在山中試驗過,怎麼你們做出來的這個,和我家晏兒說的不一樣啊?”
陳業本來一臉的自豪驕傲,乍一聽這話,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對啊。
弟子來信也說了,小翁主親自配出來的火藥製作的那枚炸彈威力無比,直接將一座山給炸平了,為什麼他們做出來的這些加起來才堪堪將城樓炸開了一個小角呢?
是長安城的城樓太堅固?
還是他們的技術太差勁呢?
陳業尷尬了一瞬,很快便麵無表情地說道:“敢叫主君知曉,試驗和實踐是有誤差的。”
蕭羈心笑麵不笑,“哦,這麼大的誤差?”
陳業微微低頭,沒讓蕭羈看到他胡亂飛舞的白眼。
什麼叫這麼大的誤差?
大將軍也太不會說話了!
還是小翁主好,不論他們失敗多少次,小翁主都會鼓勵他們,說他們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隻要稍稍再精確一點便能夠改變曆史進程,點亮什麼工業科技樹之類的話。
陳業的腹誹無人知曉,可他的有口難辨,卻被很多人看在了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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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站出來說話。
“主君,這大炮已經很厲害了,隻要再來幾次,一定可以將城樓全部炸毀的!”
“是啊,這也就是長安城樓太堅固了,換成其他的,早就炸飛了。”
“這大炮也太珍貴了,還是省著點用,有了那一個口子,我們便可以輕而易舉地登城了!”
聽著眾人的話,陳業眼睛忽然一亮,他急忙說道:“大將軍,我離開北地時小翁主曾吩咐過我,大炮能夠促進統一進程,但那些還未被納入版圖的地方,才是它真正的戰場。”
言外之意,可以用,可以震懾,可以威脅,但這玩意殺傷性太大,不宜對自己的同袍用,等到統一,天下安定,需要對外用兵開疆拓土之際,才是它們大顯神威的時候!
蕭羈身為主將,身為最高統帥,又如何能不懂這些道理。
他什麼都沒說,隻讓陳業繼續看。
陳業還當他沒聽進去,想繼續勸諫,卻被人攔住,“陳巨子,看那邊。”
轟隆!
“城牆裂開了!”
“塌了!”
“真是好大的威力,那樣堅厚的城牆,竟然這樣輕而易舉就被炸開了!”
“天助主君,天助吾等!”
“什麼天助,是大將軍神威蓋世!是小翁主命格不凡!天命在北!天命在北!”
一聲聲的呼喊示威又從北地軍隊伍裡響了起來。
長安守軍早已亂成了一片。
守將捂著被炸傷的胳膊,在底下士兵的扶持下,狼狽的站在城樓上。
他眼前是黑壓壓看不到儘頭隻給人無限恐懼和威懾的北地將士,他們虎視眈眈,他們野心勃勃,他們有一個賢明仁德的主君,等待他們的是高官厚祿,美酒佳肴。
他身後是無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瘦骨嶙峋疾病纏身的黔首百姓,他們垂垂老矣,他們毫無威脅,他們的親眷大都死在了長安,家破人亡無處可去的他們,拚了命隻想求一個活路。
守將看看眼前,又看看身後,爆炸聲與血腥氣在他的周圍縈繞,而後他痛苦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該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