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廷被薑妤的話給噎住。
等待聯係上她的時間,他已經把前因後果了解了一遍。
一開始,的確是薑家汙蔑她在先。
“但發生這種事,你不應該第一時間聯係我嗎?你是我妻子,難道我能不管你?”
薑妤又氣又好笑。
他所謂的管,就是不問青紅皂白地讓她向薑晚芙道歉。
“周彥廷,你聽過我一次解釋嗎?你為我考慮過一次嗎?你怎麼還有臉說這種話?”
電話裡傳來忙音。
周彥廷一口氣堵在喉嚨裡,特彆不爽。
以前每次讓她向薑晚芙認錯,她都會照做。
他以為薑妤的順從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原來她隻是把怨氣埋在了心裡,一點一點積累,直到爆發。
這樣的薑妤讓他非常陌生。
而此時,最不好過的人是醫院那位。
薑晚芙成了眾矢之的。
代言、預播劇紛紛下架,合作商一聽她的名字避之不及,連經紀人也打來電話將她罵了一通,最後還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不好好操作,她的演員生涯可能要就此完蛋。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她最在意的。
她最在意的是周彥廷對自己的態度。
早上給他去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薑晚芙心氣不順,看向範蘭。
“下次你要做什麼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你根本不了解薑妤,現在被她反咬一口,連彥廷哥都不理我了。”
範蘭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我不知道你給了她那些照片……我隻是想讓她和周彥廷快點離婚,實現你嫁進周家的願望。”
薑晚芙更加火大。
“我發那些照片隻是為了刺激她,讓她變成一個潑婦,讓彥廷哥討厭她。她都活不長了,離不離婚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要死了?為什麼?”
範蘭很驚訝。
薑晚芙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忙給自己找補。
“這就是一句詛咒她的話,難道你聽不出來嗎?”
她不能讓薑家人知道薑妤的病情。
因為他們是血緣至親,一旦知道,少不得給薑妤增加同情分。
薑晚芙斷然不會這麼做。
範蘭對她的解釋似懂非懂。
“那……昨天醫院發生的事,不是沒有監控嗎?周彥廷沒看見你對薑妤動手,一切都好挽回。要怎麼做,媽媽都配合你。”
薑晚芙想了一會兒,突然把頭發抓得亂糟糟的。
“走,我們上天台。”
周彥廷趕到的時候,薑晚芙麵色憔悴,滿臉淚痕。
站在天台欄杆邊,生無可戀。
除了他,她誰也不讓靠近。
最終,薑晚芙窩在周彥廷懷裡,聲淚俱下道:
“廷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讓姐姐對你有危機感,希望她好好珍惜你,我知道自己不配,從未妄想過嫁給你,她和所有人都誤會我了。”
周彥廷雖然生她的氣,但被她一番抑鬱症發作給治得心軟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道:“以後我和她的事,你不要插手。這陣子外界風評對你不好,少出門,少上網。”
薑晚芙暗暗吐出一口氣,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薑妤,你鬥不過我,這就是事實。
周彥廷運作了一天,也沒能將熱搜扯掉。
下午晚些時候,周家老宅的電話打了來。
周彥廷知道爺爺忍到現在才給他電話已經是老人家最大的容忍了,他眸色很沉。
“除了薑妤,你還得罪了誰?”
周老爺子雖然七十多歲,但耳清目明,頭腦靈光,一般人很難糊弄他。
“爺爺,我正在處理。”
“處理?我有沒有告訴你離薑家那個養女遠點?”
爺爺向來對薑晚芙有成見,周彥廷不回答。
老爺子繼續道:“你以為我當初堅持‘非薑家血統不能履行婚約’的要求是老封建?”
周彥廷繼續沉默。
“你呀,生意上那麼精明,怎麼感情上就拎不清呢?薑晚芙不是好鳥,你還是栽她手上了。”
老爺子的聲音在顫抖。
“爺爺,晚芙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我和她沒有發生任何事,我隻是……”
“這話你留著給薑妤解釋,她信,我就信。給你24小時,網上那些東西處理不了,你就不是我孫子。”
掛斷電話,周彥廷隻覺得頭更疼了。
“周總,公司董事聯名提議,要求明天召開董事會議。”助理道。
不用問,也是衝著網上那份撤不掉的熱搜來的。
周彥廷攥緊手指:“薑妤,我小看你了。”
……
晚上,薑妤還在看書。
一群不速之客撞開了裴家院門,並湧了進去。
“你們乾什麼?”
裴修文夫婦聞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一排保鏢突然分成兩列。
周彥廷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臉色雖然冷,但語調很客氣。
“裴老師,裴夫人,我是來找我太太的。”
阮慧挑眉:“她現在不想見你,你們明天民政局見吧。”
“裴夫人,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你這樣攛道她離婚,實非長輩所為。”
阮慧嘲諷一笑:“所以你也知道五年了,她忍你也夠久了。換個女人禍害吧,放過我女兒。”
周彥廷忍了忍:“裴夫人,我已經很客氣了,請你讓她出來。”
“我要是不讓呢?”阮慧慢條斯理道。
“那就失禮了。”
周彥廷一個眼神,保鏢便四散開來,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裴修文慈眉善目提醒他:“你想過怎麼收場嗎?”
周彥廷寒眸凝固。
裴家底細不明,按理是不應該這麼莽撞。
可是處理熱搜的事已經迫在眉睫,他沒有退路。
於是他狠心一搏:“薑妤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就是帶走她,你們也沒有立場攔我。”
“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父母要休息,請你從這裡滾出去。”
薑妤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向他的目光沒有溫度。
周彥廷十分不喜歡她和自己說話的口吻。
“毀了晚芙的前途,影響整個集團運作,你怎麼還睡得著覺?”
薑妤笑了起來:“自食惡果的人不是我,我為什麼睡不著?”
周彥廷不想在這個地方和她爭論:“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薑妤目光轉向彆處:“不去!”
兩人僵持著,周彥廷的助理匆匆跑了進來。
“周總,我們和遠海集團的合同出了問題,需要您馬上處理。”
周彥廷擰眉。
已經簽好的合同如板上釘釘的事,怎麼會有問題?
這時,一抹頎長的身影靠在院門口,閒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