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璟之因她提供的信息，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是衝我的來的。”薑妤道。
時璟之看向封悅：“你喊增援了嗎？”
封悅：“五分鐘前出發了。”
時璟之：“來不及了，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倉庫這邊的保安不抵用。”
“知道不抵用，你大晚上的讓她來碼頭？”
裴昱州的聲音由遠及近。
薑妤很詫異。
這麼晚，他不用陪陶灩嗎？
封悅睜大眼睛打量裴昱州：“老大，你鑽下水道來的？”
裴昱州清冷的視線略過她，落在時璟之身上。
“她倆一個傻一個憨，大半夜的你也敢帶這兩人出門，你是對京市的治安一百個放心，還是對你的能耐很有信心。”
時璟之低了低頭：“上午收到恐嚇快遞，我做了部署，但沒想到對方也有裝備。”
“老大，你說誰傻誰憨？”封悅很介意。
裴昱州：“你倆商量著自己分。”
封悅：……
裴昱州：“他們應該是從研發中心就跟著你們，但是中途換了車，所以你們沒發現。對方有蓄謀，堵截你們的目的暫時還不知道。”
他也是半道上正好遇上，發現端倪才能跟來看個究竟的。
沒想到一來事情就不小。
他不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而是不想讓薑妤害怕。
時璟之擔憂道：“對方也有機械骼，雖然不比封悅的精良，但對我們而言仍有優勢。我隻能一對二，剩下的……”
他看向了裴昱州。
裴昱州挑眉：“你想看我被他們打死？”
時璟之忍痛說道：“封悅最多幫你解決五個，不能再多了。”
裴昱州目光變得深幽：“她要保護薑妤，不能算上她。”
“老大，讓薑妤姐跟你走。”
裴昱州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不裝了。
“我要你保護她毫發無傷，其他的留給我和璟之。”
薑妤的心被他暖了一下，但很快就冷卻下來。
“你們都血肉之軀，能打幾個？”薑妤道。
“這你彆管。”裴昱州不屑。
時璟之脫下外套上車而去。
外麵，停在路邊的車已經亮起了車燈。
似乎等不了他們出來，自己衝進來也行。
裴昱州深深地看了看薑妤，轉身就走。
“裴昱州！”
薑妤終是沒控製住自己的心，衝上去，從兜裡抓了一把屠鳥給他。
一共也就五六個。
裴昱州輕笑道：“扔炮仗不是比你這個省事得多？”
“這個威力不一樣，操作係統在我手機上。”
她把手機一起塞他手裡。
裴昱州克製地移開視線，上車而去。
封悅趕緊拉著薑妤上了她們自己的車。
“一會兒老大他們殺出一條血路，我們就衝過去。”
封悅把車駛出碼頭倉庫，緊緊握住方向盤。
時璟之駕車衝上公路。
等在路燈下盯梢的車沒來得及反應，引擎蓋就炸了。
裴昱州小試屠鳥威力，心裡有了譜。
另外幾輛迎麵開來的車也遭遇到同樣的問題。
隻不過其中兩輛有些幸運，還能開。
兩輛車繞開時璟之的車，向薑妤的車鑽撞去。
“倒車，先頂一個，再撞飛一個。”裴昱州道。
時璟之猛踩油門，封悅急刹。
兩輛車從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時璟之的車報廢了。
兩人下車，封悅打開車窗正要讓他們上車。
裴昱州卻對她比畫手勢：“趕緊走。”
報廢商務車裡的人陸續下車，一場真正的廝殺才剛剛開始。
“你們保重！”
封悅一腳油門，把車衝了出去。
時璟之打在對方機械骼上的鋼管，摩擦出了火花。
混亂中有一人朝著離開的車開了一槍。
薑妤乘坐的車輪胎中槍，失控撞向路邊。
那人正要開第二槍的時候，手上的槍突然調了個方向，對準他自己。
並且手指攪成了麻花狀。
他當即發出痛苦的哀嚎。
裴昱州下手狠戾，一拳在打他太陽穴，讓他瞬間失去戰鬥力。
封悅控製車停下，及時趕到的秦湛川衝上來打開後座車門，把薑妤拉下車。
“川哥……”
封悅詫異，跳下車。
秦湛川臉色不好看：“他以為他能拯救全世界嗎？”
他和裴昱州在茶樓談完事各自離開，經過紅路燈時發現裴昱州的車突然改變了方向。
跟來才發現又是活動筋骨的事。
“你們開我的車走。”
薑妤拉住他的袖子：“他們有機械骼，你們不是對手，要智取。”
她塞給秦湛川一個帶吸盤的黑色小盒子：“實在不行，炸死他們得了，彆傷了自己人。”
秦湛川拿著手裡有些分量的小黑盒愣了兩秒。
“行啊，知道出門帶裝備了，你終於張腦子了。不過知道在市區製造爆炸會引發什麼嗎？”
薑妤搖頭。
“保持你笨笨樣子，我愛看。”
薑妤愣神的功夫，秦湛川已經跑遠。
遠遠地看著他們三人的身影，她恍惚回到了半年前。
在雲市，他們也這樣為自己拚過命。
原本她以為自己這一生，情愛相欺，未必得到過誰的真心。
然而此刻她覺得，這人間的溫暖從未離開過她。
車，極速駛離現場。
沒多一會兒，增援也到了。
一地睡在地上的人，都在動，但沒一人哼痛。
周老爺子派出的人是有些實力的。
滿地的破鋼片，不小心踩到還膈腳。
三個人臉上都掛了彩。
秦湛川點了一支煙：“有裝備，還不賴，比容朝甫的人馬強。”
裴昱州踹了兩口氣，看向時璟之：“還能不能走？”
時璟之咳嗽兩聲，起身：“能。”
裴昱州笑了：“咱們還要去周家，你到底能不能？”
時璟之秒懂他的意圖：“男人，永遠能。”
裴昱州打算正式和周老爺子撕破臉，秦湛川理性地提醒他：“一個容士良已經逼得你和薑妤離婚，再惹上一個周洛柏，你確定能一敵二？”
裴昱州拿過他手上的煙，吸了一口。
沒控製好，直咳嗽。
秦湛川把煙搶了回來：“要死到薑妤麵前作死去，興許她能回心轉意。”
裴昱州狠厲的眸色退去，深不見底的寒潭裡透出柔和的光。
“如果剛才那一槍打中了她的油箱呢？”
這事，他想起來都後怕。
秦湛川眸色變得諱莫如深。
“和周洛柏撕破臉是我臨時決定的，但我不後悔，因為她是我的命。”
裴昱州抓住秦湛川的肩，起身。
“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最大限度保全她，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今晚去周家，我要有什麼事，幫我照看好薑妤。靳澤珩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要想挖我牆角，可以撮合他們。”
他把薑妤的退路都想好了。
“彆跟我嘰嘰哇哇像交代遺言似的，我既然插手了，就不會坐視不管。”
裴昱州卻正色道：“你不了解周洛柏，他比容朝甫藏得深，人也更狠，剛才我對你說的話不是玩笑。你和夏悠好不容易走到現在，你忍心拋下她？”
“你……”
秦湛川內心兩種情緒在交戰。
裴昱州笑道：“是不是對我又愛又恨？”
秦湛川咬牙切齒道：“我不會把你今晚的壯舉告訴薑妤，更不會讓她被你感動，我會說你能力不濟，死不足惜。”
裴昱州不接他的話，喊了幾個身體素質強的，上車後就一路往周家在京市的宅院而去。
“此番凶險未知，不給妤妤去個電話？”時璟之提醒他。
裴昱州想了想，拿出手機，找出她的號碼，點了視頻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