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抓了一把蒼蠅大小的圓球給她看：“我帶了‘屠鳥’，還有彆的裝備，問題不大。你彆讓他們懷疑我不在京市就行。”
看封悅愁眉不展，薑妤又晃了晃馬上要裝進衣兜裡的通訊器。
“還有這個，上次你給我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也能找到我。”
封悅張了張嘴。
這個通訊器具有唯一性和專用性。
她沒告訴薑妤這一隻是裴昱州的。
半個小時後，封悅開車把薑妤送到成鏡研發中心。
中心這裡，外人不許隨便進，而且有一條秘密通道通往兩公裡外的一個停車場。
薑妤從這裡出發，不會有人懷疑。
剛下車，時璟之迎麵走來。
“辦公室裡有人給你送了花。”
“什麼花？”
“玫瑰，靳澤珩送的。”
薑妤點點頭，轉身要走。
“薑妤！”時璟之再次喊住她，“老大情況不太好，我早上從那邊過來，現在還要趕過去，你和我一起去嗎？”
薑妤想了想，轉身走到花壇邊，摘下一朵鬱金香交給他。
“禮到代表我到。”
講完，她疾步進了研發中心。
時璟之看向封悅：“她有事？”
封悅回神，向他聳聳肩：“可能她今天很忙。”
時璟之半眯起眸子：“你每次說謊都一臉無辜樣。”
封悅愣了兩秒，笑道：“我真不知道。”
時璟之蹙眉：“你還是不肯說嗎？”
封悅：……
二十多分鐘後，她被帶到醫院。
裴昱州的病床邊放著除顫儀。
他半躺在床上，神色憔悴，雙眸無光。
邵允安怕薑妤的擔心應驗，悄悄替他收起了那份離婚判決書。
時璟之推門而進就看見邵允安歎氣道：“就剩半條命了，咋整？”
而裴昱州卻抿著唇，不說話。
“你是醫生，老大要是不能好起來，我吊銷你的醫師證。”
時璟之鬆開封悅，一邊說一邊走到病床邊。
邵允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哪有帶白花看望病人的？你沒資格說我。”
話落，裴昱州睜開眼，看向時璟之手裡的花，神色很不好。
“你這還是……公園偷摘的吧。時媽，你也太摳了。”邵允安道。
“去，”時璟之推了他一把，“這是薑妤在研發中心花壇裡摘來送老大的。紅的黃的紫的都有，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偏偏要摘白的。她說送老大，禮到人到。”
其實薑妤當時也沒多想，就覺這枝白的最好看。
但是裴昱州聽見這話後，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捂胸，氣緊。
邵允安趕緊拿起氧氣麵罩，還不忘抱怨時璟之：“我要是在地府工作，你就是在火葬場上班。”
噗嗤！
封悅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時三個人才注意到了她。
“悅悅，你在這裡，薑妤呢？”
邵允安病房門口張望。
時璟之這才想起正事：“你過來。”
封悅收起笑容，走近。
“你對老大說，你不知道薑妤的行蹤。”
裴昱州胸口不痛了，看向封悅的目光帶著無言的威懾力。
封悅支吾了半天：“薑妤姐去了樂石鎮白家溝。”
“她去那兒乾什麼？”時璟之問道。
封悅看了眼裴昱州：“她懷疑當初是周洛柏調換了她，不僅她的人生被操縱，連裴爺等人也在周洛柏的操縱中，她去驗證自己的猜測去了。”
“她帶了誰？”裴昱州下床。
“隻帶了您的通訊器，車是研發中心的備用車，除了導航儀，沒有特殊定位器。”
裴昱州從床上跳起：“你知道她摸過幾次方向盤嗎？你就敢讓她一個人開車。胡鬨！”
說話間他已經進了浴室。
沒多一會兒，他換了常服出來。
邵允安攔住他：“你現在不能劇烈運動。”
裴昱州套上衝鋒衣：“那你去？”
“好啊。”邵允安不推辭。
“你覺得我放心嗎？”
邵允安：……
裴昱州拉上拉鏈，發現手上的留置針礙事，他直接給拔了下來。
瞬間飛起一股血柱。
時璟之趕緊拿棉簽給他堵上。
“不知道容士良的人還有沒有盯著你們，薑妤是從密道走的，你怎麼避開他的眼線？”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
陶灩走了進來。
看見裴昱州已經起床了，她很詫異。
“不是特護病房嗎？你可以出院了？”
裴昱州淺笑道：“你來得正好，我要去院裡鍛煉，你扶扶我。”
原來是怕被人看見他穿病號服的樣子呀。
陶灩笑了，毫無防備地走過去。
“越強的男人越要麵子，你……”
話沒說完，裴昱州伸手在她後頸脖上掐了一把。
陶灩倒地不醒。
裴昱州看向邵允安：“把她弄床上去，我不回來，她不能醒。”
邵允安點頭。
隨即他看向封悅：“繼續假裝她在上班。”
封悅點頭。
“你……”裴昱州看向時璟之，“看著辦。”
時璟之沒回過神，手裡的車鑰匙被他拿走
……
薑妤車速開得不快。
她也知道自己是拿了駕照七年的新手。
快中午時才開到樂石鎮。
她在鎮上找了一家看起來開了很多年的小餐館吃午飯。
一邊吃一邊向店主打聽白家溝的情況。
白家溝位置很偏僻，早些人年那裡的人窮得隻能吃不上一頓飽飯。
不過修了泊油路後，溝裡的特產可以往外運了，那裡人的生活才好了起來。
“可是姑娘，白家溝在我們這兒口碑不好，現在日子是好過多了，但風氣不怎麼樣，你要一個人的話，還是彆去了。”
“裡麵有惡霸嗎？”薑妤天真地問。
店主笑道：“沒有惡霸，但是你要是一單身姑娘的話，很容易被留下做人家媳婦的。”
薑妤愣了一下，回道：“沒事，我學獸醫的，閹割最拿手了。”
店主擺擺手：“不好開玩笑的，你這麼好看，說不定走到路上也會被人搶回家。”
可都到這裡了，就是刀山也得去呀。
吃過午飯，薑妤沒敢耽誤，繼續上路。
白家溝不安全，她計劃天黑前至少得回到這鎮上。
出了鎮上後她在路邊加油站加滿了油。
從國道拐進通往白家溝的鄉村公路，開了十來分鐘後，發動機傳來異響。
薑妤趕緊靠邊。
車一聳一聳停了下來。
她有點蒙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四周靜得她脊柱發涼。
雖是下午，但她坐在駕駛室裡，在要不要出去檢查車況這件事上猶豫不決。
這時，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車窗。
薑妤嚇得差點從椅子裡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