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宗僅剩下的那名新招收的弟子,此刻看見屈月山的樣子,還是趕緊跑過來將屈長老背負起來。不僅如此,他還小心走到丁歡麵前:“丁大哥,屈長老現在身體不便,我背著他跟隨大家一起走可以嗎?”丁歡眼裡閃過一絲譏諷,也帶著一點點憐憫,這可憐的家夥還不知道自己去雙魂宗是被奪舍的吧?之前屈長老走的時候,理都沒有理他,現在還一副舔狗的樣子,活該啊。“大路是所有人走出來的,當然可以走啊,問我乾啥?況且你還背著一個傷員呢。”丁歡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似乎和屈長老根本就沒有任何矛盾。遠處一直在觀察丁歡的莫嫿屏心裡卻是一跳。丁歡真的如師父猜測的一般,看見屈長老重創後,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是很體諒雙魂宗那名弟子一般。恰好此刻柳音珠的眼光掃來,莫嫿屏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自己真的如師父說的那樣,她處於丁歡的位置死的更快?不管大家各自想著什麼,隊伍還是繼續前進了。和之前不同的是,帶隊的依然是丁歡這個廚師。連邛執事和丁歡說話的時候,都帶了幾分重視。他心裡也是暗自後怕啊,之前若不是辜長老一定要跟隨丁歡進入山林,他無奈之下隻能跟上,那他現在會如何?恐怕想要和屈長老這樣,失去雙腿也不可得吧?他很有可能是丟掉性命。一天下來,隊伍很沉默,倒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夜晚紮營的時候,辜長老和柳長老負責守護,受傷的屈長老隻能在營帳裡麵養傷。丁歡一如既往的在營帳裡麵研究陣道知識。基礎陣法講究位、勢、術、空間結合,還和氣場有關。這讓丁歡突發異想,如果和符籙的符文集合,會產生什麼效果?不對,和陣法結合的應該是陣文……陣文他沒有見過,陣紋倒是見識過。尋常陣法如辜長老借助陣旗來布置,這隻要遇見高明的人,立即就可以看明白是什麼陣,同時也能輕鬆破去。比如之前他從凡人界來到道修界碰到的那個無形紋牆,那是不是陣法布置起來的?如果那也是陣,那就是頂級大陣,很有可能和陣紋有關係。如何了解陣紋知識?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在丁歡腦海中縈繞,可就是沒有答案。丁歡隱約覺得,如果他能找到陣紋和陣的關係,那他的陣道隻要一入門,恐怕就能超過辜長老。嗬嗬,自己還沒學會走,就想跑了。先老老實實研究陣旗布置陣法吧。“丁師兄,我能進來一下嗎?”就在丁歡想著自己還需要多久才能布置起來一級防禦陣,外麵傳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丁歡下意識的就要滲透出神念,他很快就忍住了自己的這種行為,起身打開營帳門。“是你?”丁歡驚異的看著對方,他還真認識。雙魂宗唯一剩下來的弟子,白天還在向他討好,問他能不能背著屈月山和他們一起走。“進來吧。”丁歡也不在意,對方隻是一個剛剛被選上的雙魂宗弟子,還不能對他形成威脅。這弟子進來後,第一時間將營門關上,然後躬身一禮:“丁大哥,我叫閻枚,今天來這裡是特意請教大哥。”丁歡倒是有些訝異:“閻枚,咱們隻是一起趕路,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恐怕也解決不了啊。若是伱真的有難題,不如去請教兩位長老。”閻枚誠懇道:“丁大哥,我和你不同。我隻是一個小小剛入門的外門弟子,哪裡有資格請教兩位長老?再說,這個問題我也隻能請教你。”“那你說吧。”丁歡也不在意。他能和兩位長老說上話,是因為現在大家活命都賴著他呢,閻枚的確是和兩位長老說不上話。閻枚壓低聲音:“大哥,今天白天我向你請教能不能一起走的時候,我看見你眼裡有憐憫神色。我知道大哥和屈長老有仇,絕對不會憐憫屈長老,還請大哥指一條明路。”說完,閻枚就要跪下。不等閻枚跪下丁歡就手一帶,將閻枚帶起來。他心裡震撼不已,這能活下來的果然都不是僥幸。當時他的確是對即將被人奪舍的閻枚有了一點點的憐憫,畢竟抱著美好心願加入大宗門,結果要被奪舍這太殘酷了一點。這一點點眼神,對方都看出來了,這家夥觀察能力簡直入微到極致了。但丁歡不大想說,他和屈長老之間的恩怨,不會涉及到宗門,就算是屈長老再想要殺他,也是屈長老的意思。如果將雙魂宗的事情暴露出來,那雙魂宗要殺他這就完全是兩回事了。“你運氣不錯啊,雙魂宗全軍覆沒,你居然能活下來。”丁歡答非所問。閻枚歎了口氣:“進入雙魂宗後,我就感覺到自己可能加錯宗門了。傳聞雙魂宗對新入門弟子極為渴求,而且全力栽培,然而我在和雙魂宗長老執事行走的這十幾天中,並沒有感受到。第一次丁大哥離開大隊,想要單獨走的時候,我其實很想出來和丁大哥一起走。可是我不敢,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出來,我必被屈長老斬殺。所以在晚上紮營的時候,我就特意借口離開了雙魂宗的營地,靠近了紫霞穀這邊,和紫霞穀的一名弟子沒事找事的閒聊。後來果然出事了,我看見屈長老根本就不管弟子第一個逃了,我當即就跟著紫霞穀的柳長老一起逃,僥幸獲得一命。”丁歡驚訝的看著閻枚,這家夥好厲害,難怪能發現自己的眼神。不對,這家夥背著屈長老過來找他說話,那個時候就是想要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有心機啊,還有手段。不過這也沒用,至少對他沒有用。“丁大哥,我知道屈長老受傷,對你暫時是沒有威脅的,但屈長老這個人我知道,睚眥必報。他不能自己對你動手,未必沒有朋友,而且屈長老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因為之前事不關己,丁歡懶得去想。現在閻枚說屈長老也不會放過他這個雙魂宗的新弟子,丁歡心念一轉就明白過來。閻枚背著屈長老,在他這個廚子麵前低聲下氣的詢問,事後屈長老不殺這個閻枚,那就不是屈月山了。“你知道屈月山不會放過你,你還敢如此?”丁歡問了一句。閻枚握緊拳頭:“丁大哥,我在背著屈月山來你麵前說這個話的時候,就決定殺掉屈月山了。”丁歡一驚,這家夥要殺掉屈月山?膽子這麼肥的嗎?就算屈月山雙腿沒了,閻枚要殺屈月山也是雞蛋碰石頭吧?甚至他連雞蛋都算不上。閻枚語氣愈發懇切:“我沒有手段殺屈月山,但我肯定丁大哥有辦法,我今天來這裡有兩件事。一個就是詢問丁大哥為何看我的眼神帶憐憫,一個就是請丁大哥幫我這個忙。如果丁大哥也沒有辦法,我會自己離開隊伍,進入山林自生自滅。繼續背屈月山這個老賊,他沒有那麼大的麵子。”丁歡一豎大拇指:“有種。”無論閻枚如何想,殺了屈月山對他而言隻有好處。丁歡沒有猶豫,拿出了基因毒霧的噴霧劑:“這個噴霧劑你隻要噴一下,整個屋子裡麵的人全部要嘎,包括你自己。你拿去吧,用什麼辦法搞掉屈月山,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你活下來了,那就將東西還給我,我告訴你答案。”丁歡沒有說死了如何,閻枚卻懂。“多謝丁大哥,我隻希望大哥過一會後能給我一道訊息。”閻枚說完,拿出一個通訊珠遞給丁歡。丁歡拿在手中一看,就知道這通訊珠是如何用的了。“可以,等過一會我就給你一道訊息。”閻枚再次感謝了丁歡後,帶著基因毒霧迅速離開。丁歡倒也很想知道閻枚是如何殺掉屈月山而自己不死的。他可以對彆人噴基因毒霧,是因為他可以毒霧免疫,閻枚顯然不行。……屈月山在營帳宗氣的牙癢癢的。正如閻枚猜測的那樣,他絕對不會放走丁歡。以為他雙腿沒了,就可以逃出他的手心?嗬嗬想多了。就在此刻,隔壁閻枚營帳傳來聲響,是閻枚回來了。對這個閻枚,屈月山一樣是必殺無疑。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沒有請教他之前,主動去丁歡那裡求饒,他雙魂宗的臉都丟光了。這還不算,這個弟子將他往營帳中一丟,一點伺候的態度都沒有。剛才出去也沒有問他,簡直不將他放在眼裡。想到這裡,屈月山的神念落在了閻枚身上。當他看見閻枚拿出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在手中把玩,似乎很是驚喜和激動的樣子。“這噴霧靈液真的能洗滌靈根?和去除身體陰晦氣息嗎?”閻枚一邊小聲自言自語,一邊拿著手中的東西小心查看。就在此刻,他的通訊珠忽然亮了起來。“嗯,辜長老找我是什麼事情?”閻枚看著通訊珠,一臉的疑惑。他還是很快就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包裡,然後匆匆走了出去。幾乎是在閻枚走出去的下一刻,屈月山的神念一卷,閻枚塞到包裡的噴霧劑就落在了他的手中。而他和閻枚之間的帳篷多了一道口子。好像是琉璃製作,可以洗滌靈根和去除陰晦?這家夥從哪裡獲得的?洗滌靈根的東西何止價值連城?豈能用區區琉璃包裝?去除陰晦氣息?這倒是對應他的傷口。屈月山哼了一聲,隨手一按,一道霧氣噴出。屈月山第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同時抓出一枚解毒丹吞下。很快他就確定,這不是毒。他再次噴了幾下,眼裡露出一絲不屑,這東西也能洗滌靈根?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