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椒房殿的時候，忙著擦汗的季悠然搖頭失笑。
“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就多，古人誠不欺我。一會兒去給德妃送一道冰糖肘子過去，免得她心裡惴惴不安，以為本宮是生她氣才閉門不出。”
德妃這個人她也算是品出來了，沒什麼野心，膽子挺小的。
心腸極好，但不會過分善良。遇到對她有歪心眼子的人，也是知道狠狠扇一巴掌的，這就夠了。
“對了，容貴人那邊什麼情況了？”
原本已經升容嬪了，也不知道皇帝抽什麼邪風，又將她的位份降回去了。
仔細想想就明白了，後宮高位妃嬪如今都是自己的人，皇帝應該是擔心會影響前朝官員的忠誠度了。
可季悠然根本不知道的是，梁雲霄如此做是擔心朝臣們彈劾皇後，彈劾她善妒，隻拉扯她在意的人。
有一個德妃已經夠打眼了，若是再多一個容嬪，前朝後宮聯合起來鬨，也是一樁麻煩事。
“容貴人沒什麼事，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日子倒也算是輕鬆愜意。”
“奴婢求見皇後娘娘！我家主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東西，已經昏迷不醒了！”
來人正是容貴人身邊的婢女，此刻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努力控製聲音不要發抖，將事情清晰地說出來給玉瓶聽。
耳力聰慧的季悠然眉毛微蹙，將衣袖放下，擦乾淨手緩步走了出來。
“皇後娘娘，還請您救我家主子一命吧！”
季悠然自然知道此時莫名其妙的昏迷顯然不對，怕不是有人故意對容貴人下手，目標是自己。
近段時間真是好日子過得多了，倒是忘了後宮的女人們有多難纏了。
她清晰的記得母親從前將一個後宮真實事情當成睡前故事講給自己聽，說的就是先帝有個不受寵的妃嬪，沒有足夠多的月銀養宮人，隻能自給自足。
後來也不知怎麼就淘弄到了一本醫書，自學成才後成為了一個賣毒藥的高手。
先帝下令讓人徹查此事，查了九年才找到這個女人。
而那個時候，整個後宮隻活下了三個人。
一個是梁雲霄的生母，一個是裴太師的親妹，還有一個便是冷宮裡的她。
至於那些送到山上和皇陵給先帝祈福陪葬的人，都是先帝去世後，從皇後榮升為太後給親自選的。
季悠然十分慶幸整個季家隻有自己這麼一個嫡女，也沒有個親姑姑什麼的。不然，隻怕會被太後想方設法惦記上踏入陪葬名單。
這昏迷倒是來得十分蹊蹺，難道當年的事情又要重現了？
季悠然有醫術傍身，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伸手輕輕搭在容貴人手腕上，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心裡已經有數了。
“玉瓶，你去禦書房找殷公公，讓他安排人徹查後宮所有院落。不管是住人的還是未住人的，就連大一些的狗窩都不要放過。”
她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敢在她的地盤上興風作浪。
真以為所有人都是太後那樣的草包呢？被人一算計一個準，一點腦子都不長的！
“是！奴婢這就去辦！”
季悠然又命人請來了周院判，認真診脈的周院判許久後才長舒一口氣。
“皇後娘娘，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季悠然頷首，立刻揮退左右。
“若不是您悄悄命人找微臣來，微臣診脈後怕是會以為容貴人有孕在身。”
畢竟那脈象過於相似，無論誰來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可微臣診脈的手一直沒有拿下來，摸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血液流動速度過快了些，又像是中了毒。”
“這毒說起來和懷孕也十分相似，微臣小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本古醫書上有所記載。”
“這種毒會讓女子有懷孕的症狀，且肚子會變大，月信也會停。所有的樣子都和懷孕十分相似。”
“十個月時間一到，也會變成生產的樣子。隻是最後大出血而亡，肚子裡根本沒有孩子。”
有些去母留子的人家，根本不在意生孩子的產婦能不能活下來。一刀下去，隻要孩子無事即可。
也有一些母親為了能讓孩子活在世上，自願選擇死亡的。一刀下去不隻是母親沒了，發現連孩子都憑空消失了。
“這種情況下，那孩子就會被稱為鬼胎。畢竟懷孕是事實，孩子憑空消失不見也是事實。如此一來，這個女人就會被視為不詳。”
季悠然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離奇的事情，不由也被嚇了一跳。
“此毒可有解？”
儘管季悠然把出她並不是真的懷孕，但卻把不出具體症狀和毒。
畢竟一個現代人的靈魂穿越至此，見過的毒並沒有多少。
隻在影視劇中聽說過鶴頂紅、鴆酒，但從未見過。
周太醫蹙了蹙眉，微微搖頭。
“微臣回家中去仔細翻閱古籍，得認真查一查上麵有沒有治療方式。”
季悠然嗯了一聲，也沒有其它法子解決，隻能先如此了。
“對外就說容貴人中毒了，若是有人傳其它閒話，不管是誰，直接抓起來送到慎刑司去！”
隻要有人坐不住了說出彆的話，那就是和下毒之人有關。順藤摸瓜，早晚將隱藏在背後見不得光的臭蟲弄死。
季悠然雖然並不是嗜殺之人，可若有人非要存了害人的心思，殺了她才能保護更多的人。
至於什麼精神有問題，自己都不知道會傷人的借口，她才不理。
那些精神病人的家人都想什麼了？
明知家裡有顆不定時炸彈不加以看管，放任出去肆意傷人。這種人就應該代替有精神病的家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季悠然揉了揉眉心，看了看床上的容貴人，又看了看還在燃著的香爐，隻覺得頭疼。
“來人！把香爐搬出去，中毒的人聞不得這個。”
原本伺候容貴人的小丫鬟連忙搬著香爐走了出去，隻是麵色有些不正常。
這一幕並沒有逃脫季悠然的眼睛，反而讓季悠然起疑。
這後宮還真是越來越熱鬨了，容貴人身邊的婢女，也得仔細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