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就是那個被收買的太醫,此刻整個人都跪在地上控製不住的發抖。
“皇後娘娘!”
此刻的他終於知道害怕了,可現在清醒過來也晚了。
季悠然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揮了揮手。
傅時殷不知何時在禦書房那邊回來了,親自拿了帕子堵住了他的嘴不說,還用繩子將人綁住了。
“你怎麼回來了?陛下有事要交代?”
傅時殷搖了搖頭,他也不知皇帝是怎麼想的,非要將他留在身邊當禦前總管用。
季悠然雖然也弄不明白梁雲霄的腦回路,可也知他這樣做一定有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其實在季悠然的眼中,傅時殷是一個十分有腦子的人。比起皇帝身邊的那些用慣了的人,季悠然反而覺得傅時殷更有權臣該有的思維。
她哪裡知道梁雲霄已經將禦前總管之死查到了傅時殷身上,又因著季悠然的關係才留了傅時殷一命呢?
而選擇將他放在身邊重用,無非是想讓季悠然放心罷了。
隻有他身邊有季悠然的人,季悠然才會慢慢降低戒備,才會給他重新接近的機會。
但季悠然從未想過了解他,也並沒有任何想要重新了解他的打算。
“皇後娘娘,張太醫這個人的家人雖然都在京城,但也有幾個孩子在外求學,並不在京中。”
張太醫的雙眸猛地瞪得老大,滿臉寫著恐懼。
他不明白為何這個久居深宮的太監會知道這麼多,看他的年紀也不像是能知道這些的人才對。
如果說他的家族如季家這樣,在皇帝眼中都是龐然大物的存在,引起眾人的注意倒是不足為奇。
可他不過就是太醫院一個小太醫而已,勉強算是體麵,但也比不過太醫院院正世家的周家。
難道是皇後娘娘早早就懷疑他了?還是說陛下從最開始就未曾信任過他?
不然為何後宮剛有人出錢收買他,就立刻將他控製住了?
“皇後娘娘,張太醫家中所有家眷都已帶到。是讓張太醫的夫人進來,還是全家都進來?”
玉瓶親自選中並提拔起來的嬤嬤快步走了進來,低眉順目十分老實聽話。
季悠然一眼便知道這是個好的,身上有一種淡然的氣質。
皇宮多的是看人下菜碟的,捧臭腳的多了,會阿諛奉承的更多。
如麵前這位嬤嬤該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從不會主動踏足彆人的領域和工作範疇的,真是少之又少。
因此,季悠然也願意多給她幾分體麵,讓玉瓶儘可能的多帶帶她。
如今的椒房殿之中除了季悠然從娘家帶來的玉瓶玉盞和在宮裡後認識的傅時殷外,這個嬤嬤當真是最讓她滿意的人。
“把張太醫的兩個嫡子和一個嫡女帶走,讓其餘人都留下。”
季悠然根本不給他們一家團聚的機會,兩國交往之間還要留質子呢,更何況是關係不對等但有壞心的張太醫。
“本宮不管你們有什麼苦衷,敢聯合旁人針對本宮,或是破壞後宮本該有的平衡,本宮不介意拿你們開刀,殺雞儆猴。”
季悠然開門見山,根本不給任何鋪墊和反悔的機會,率先發話。
“既然你們家做了醫者,卻沒有辦法做到醫者仁心。違背了為醫者的原則,那麼本宮就要好好教導旁的醫者何為醫德。”
“沒有醫德,本宮就讓生命的代價給天下所有醫者好好上一課。免得所有人都仗著有本事去欺負沒有本事的可憐人。”
本就討厭這樣的人,隻知道收受賄賂卻不乾正事,如今更加討厭了。
以前的社會雖然也有一些假公濟私之人,但大部分都是心善的。
可如今呢?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收受賄賂,幫著彆人瞞天過海,那就怪不得她了。
“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饒命啊!一切都是臣婦的錯,與臣婦的男人無關啊!”
季悠然冷笑了一聲,“是你教會張太醫如何幫著後妃撒謊的?還是你蠱惑了張太醫,幫著後宮妃嬪混淆皇室血脈的?”
“若今日一口咬定那個妃嬪有孕在身,可想過後果?本宮倒是想要問問你,陛下從未真正臨幸過的女人,肚子裡若是有了孩子能是誰的?”
“本宮不相信張太醫不懂這些,能被家中的枕邊風吹到全家上下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如此費儘心思的幫忙,難道那個女人的身份有什麼不同?”
“還是說,”季悠然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太醫,話卻是對著張太醫的夫人說的。
“你們全家都不是北梁國的人,到底是哪個國家派來的細作!”
一言出,張太醫瞬間更害怕了。
他再也不敢亂幫人了,為了幾百兩銀子犧牲了良心,也害了一大家子。
若皇後娘娘真的要把全家都定義為細作,隻怕老家的那些親戚們也要被連累。
等他們被砍了頭,到了地下怕是家中各位祖宗都要將他驅離,真的要成為孤魂野鬼了。
“皇後娘娘恕罪!臣婦口無遮攔胡言亂語,臣婦錯了!”
張太醫的夫人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之所以剛剛那麼說,也隻是想著皇後娘娘動了怒,總是要發落他們家的。
她沒了不要緊,隻要自家男人還在,孩子們就還能是太醫的嫡子嫡女。
可若是張太醫沒了,自己帶著孩子們就成了寡婦。本就沒什麼腦子,怕是整個家業都受不住。
家中孩子們年紀尚小,若她真的沒了倚仗,孩子們肯定會成為京城裡麵的乞丐。
這麼多年她仗著家中男人本事大,和她平級或比她家世地位高的夫人們也瞧不上,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夫人們一肚子的火卻不發作,她也清楚全都是看在自家男人的麵子上。
如今皇後娘娘這般,明顯就是不想再給張家任何臉麵了。得罪了皇後娘娘,張家還能在京城立足嗎?
“千錯萬錯都是大人的錯,與家中子嗣無關。皇後娘娘是寬和大度之人,自然不會和孩子們一般計較,他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