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你放肆!”
看著裴太妃被氣到滿臉通紅,胸脯起伏。季悠然冷笑了一聲,依舊平靜。
“來人,掌嘴!”
馬公公快步湊了上去,伸手捏住裴太妃的臉,毫不含糊的兩巴掌便抽了過去。
見裴太妃滿臉震驚又憤怒的樣子,季悠然的神色更加和緩了幾分。
“裴太妃,說起來你得感激本宮手下留情了。本宮是北梁國母,身份地位自是比你這個先帝時期的寵妃略高一些。”
“彆想用孝道什麼的借口壓製本宮,你可不是本宮嫡親的婆母,也不配讓本宮喚一聲母妃。”
裴太妃伸出手指,對著季悠然的方向抖啊抖。
下一秒,就聽裴太妃嗷的一聲慘叫響起。
“本宮剛剛提醒過你了,不要妄圖對本宮大不敬。斷一根手指就當是給你的教訓,滾吧。”
裴太妃淚眼婆娑地捂住自己的手,惡狠狠的聲音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本太妃來此是要提醒皇後,年輕人辦事要多考慮幾分,莫要年輕氣盛做錯了事,壞了規矩不說,還害了親近之人。”
季悠然似是沒聽懂她的意思,百無聊賴地伸手在自己裙子上的花紋摸來摸去。
“裴太妃此言有理,倒是可以書信一封提點裴太師一二,免得有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對著誰都敢指指點點。”
見季悠然起身要離開,顧不得手上的痛,裴太妃突然大喝一聲。
“皇後娘娘守些宮規吧!身邊的婢女沒有羞恥心,總去慎刑司和一個太監勾勾搭搭,也不怕丟了你的臉麵!”
“要不是今日本太妃的人去慎刑司那邊給相熟的長輩送護膝,怕是都發現不了你的人和太監在草叢裡滾來滾去呐!”
季悠然最討厭的便是蓄意抹黑自己人的行為和語言,尤其是這種一看就討厭的人。
“去慎刑司給相熟長輩送護膝?裴太妃身邊的人私相授受都敢到本宮麵前過明路了。是指望本宮為你的人賜婚嗎?臉都不要的東西!”
馬公公哼了一聲,“就是就是,真是什麼主就有什麼仆!”
裴太妃怒瞪一眼馬公公,“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含沙射影的辱罵本太妃!”
季悠然還是第一次見馬公公的戰鬥力,沒想到他和玉盞是不分伯仲的暴躁性子。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巴巴的跑到椒房殿來耀武揚威?奴才雖然是個太監,但也是在椒房殿掛了名的,你呢?怕是這輩子都沒在椒房殿掛過名吧!”
季悠然實在沒忍住樂出了聲,見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連忙擺了擺手。
“你們繼續,不用管本宮。”
馬公公來勁兒了,覺得皇後這般說就是在力挺他,整個人更顯得揚眉吐氣了幾分。
“裴太妃,是不是在後宮住得太開心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沒事的,先帝雖然過了需要人守皇陵的時候,可太後娘娘正是缺人陪伴的時候。”
“就是不知裴太妃是打算守靈,還是打算下去陪太後娘娘找黑白無常一塊兒打葉子牌啊!”
裴太妃馬上就要氣炸了,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速度極快的平靜下來。
季悠然挑了挑眉,這老太婆還挺抗造。
左右今日也沒什麼大事要做,母親出宮之前聊上幾句就行。
看了看門口用來計時的沙漏,嗯,時間還來得及。
“去給裴太妃拿個軟墊來,人老了站太久,身體扛不住。”
裴太妃冷哼了一聲,心底不忘嘀咕:
年輕人就是好忽悠,隨便板一板臉,就能嚇得她像是見了貓的耗子。
自家哥哥還真是謹慎過了頭,一個黃毛丫頭而已,能有多難對付?
還不是要看在長幼有序的份兒上,要孝順的名聲,給自己準備柔軟舒適的坐墊!
卻不想——
“拿坐墊做甚?本宮讓你拿跪墊!”
裴太妃一臉震驚,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朝著自己的方向指了指,不敢置信地開口確認了一遍。
“皇後的意思是,給本太妃準備跪墊?”
季悠然頷首,“對啊,不然給誰準備?本宮的人都年輕著呢,腿腳利索,站一會兒身體都扛得住。”
裴太妃眸光似刀子般尖銳狠戾,“這就是皇後的待客之道?”
季悠然擺了擺手,“太妃還真是喜歡開玩笑,本宮親自邀請而來的是客,自己送上門兒的可不是。”
還不等裴太妃出言譏諷,季悠然又狀似疑惑的出言詢問。
“難道說……裴家就是如此教導人的?難怪會有裴太妃和裴子亮這樣作派之人,果然是教導有方。裴家真乃世家名門,京城表率啊。”
明褒暗貶的話如同銀針一般,直直的插在裴太妃心裡。萬分懊悔沒有和哥哥商量一番,貿然來此,果然是吃了不小的暗虧。
“本太妃累了,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皇後這兒來討杯茶喝。”
季悠然聞言環視一圈,輕嘖了一聲。
“雖說這客人算是不請自來,怎麼連茶水都不給上?”
馬公公連忙躬身賠笑,“娘娘真是冤枉人了,不是奴才們不管太妃娘娘是否口渴,實在是沒有茶水啊!”
“這不?剛剛奴才就命人去燒滾燙的開水準備泡茶了,人馬上就來。”
季悠然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笑嗬嗬地看著裴太妃。
“差點以為是本宮禮數不周了,竟是怠慢了太妃。好在問清楚了,不然這椒房殿就要有無辜之人因著太妃受牽連了。”
那話說的,仿佛裴太妃是罪魁禍首一樣。
裴太妃又急又怒,根本說不過季悠然。若是再不離開這裡,怕是自己的手指就要接不上而廢掉了。
雖然心裡清楚,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很丟人。可更知道若繼續耽擱下去,隻會比現在還丟人。
“瞧太妃這樣子是著急走,讓奉茶的宮女速度快些。抓緊時間將熱茶端上來,彆讓太妃空著肚子帶著怨氣離開。”
也不知奉茶的宮女從哪兒翻出來的茶盞,美則美矣,但杯體過薄了些。
裴太妃剛一上手端茶,就聽“啪”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