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難受。”樓星瑤剛剛有意識,就覺得惡心、頭痛,還有點想吐。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廢棄工廠裡,裡麵空間很大,也很空,進出鐵門被鎖住了,唯一的光亮來源是,她斜前方的窗戶,窗戶不大,而且很高,她爬不上去。
樓星瑤吸著氣坐直,綁架她的人直接把她扔在了滿是灰塵的地上,她試著掙紮了一下手腳,不行,被捆得太緊了,手腳被麻繩磨得很疼。
掙紮無果後,她往後蹭了蹭,靠在牆壁上,望著狹小的窗戶,歎了口氣,還是被綁架了啊,要是能逃出去,她一定得向楚女士要一大筆精神補償費。
顧辛夷一直等不到她,發現她電話也打不通後,肯定會猜到她出事了。
她身上有一個定位器,做成耳釘的樣式,隻要顧辛夷發現,很快就能找到她。
她跟厲州冷戰好幾天了,從海邊回來後,也沒有和好,兩人之間冷冷淡淡的,聯係也基本沒有了。
今天她們約好一起去商場購物,但沒想到她直接在租房的小區門口被綁了,太猖狂了。
小區門口除了早晚通勤的時間外,都沒有什麼人,那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門口,擋住了對麵的視線,出來的時候小區保安也不在,可能被他們調走了。
她剛靠近門口,就被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禁錮住,迷暈過去。
中途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一次,但被盯得太緊,又昏睡過去。
樓星瑤看著緊閉的大門,頭往後傾,靠在牆壁上,這些人到底打算做什麼呢?
把她迷暈單獨放在一個位置,醒來後衣服有些亂,身上沒有傷口,那些人暫時沒有對她動手動腳,也沒有搜她的身,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的,也不認為她一個人能逃出去。
沒有殺她,隻是把她綁著,門外也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是還在商量,或者是還沒到處置她的時間。
應該不會直接殺了她,不然沒必要大費周章地把她綁到這樣一個廢棄工廠來,還把不管她。雲城這些年發展得很好,市中心是沒有這麼破舊的廢棄工廠的,她現在應該在郊區,或者更偏遠的地方。
綁她的人應該是傅媛,她喜歡厲州,而她在傅媛眼中是搶走厲州的人。
她先前請齊秘書幫忙查過,傅媛對薄鶴雅做了什麼,才讓厲州勃然大怒,直接把她趕出國。
看到齊秘書調查出來的東西,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傅媛沒打算殺薄鶴雅,而是找了幾個患有梅毒的男性,準備對薄鶴雅實施強奸,想毀了她。
厲家不會要一個被強奸的家主夫人,更不會讓下一任家主跟一個患有梅毒的女人來往密切。
隻是當時厲州反應很快,沒讓她得逞,這一次,不知道她打算怎麼做,找艾滋病患者嗎?
樓星瑤臉色冷凝,側過頭細細聽著門外的動靜,不知道是沒人,還是守在外麵的人沒出聲,她也不敢再拖延。
自從知道她可能被傅媛盯上後,她就買了很多防身的東西帶在身上,比如說艾唯戰術手鏈。
這些天她出門都穿的是體恤和寬鬆一點的牛仔褲。
她沒把手鏈戴在手上,太顯眼了,而且如果被綁架的話,手鏈很有可能會被綁住,手指解不下來,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顧辛夷找人幫她做了改裝,腕帶的部分加長,原本的腕帶是由7芯傘繩編織,拉開後是一條31米的7芯傘繩,她加長到了5米。
由手鏈改編成伸縮調節腰帶,隻是沒有彈性而已,原本的刀片處也做了隱藏,藏在地扣住的腰帶裡。
她將這條腰帶係在褲子上,被綁住的時候,手指可以輕易地解下來。
“啵~”扣子被拉開,她將腰帶解下,摸索著捏到隱藏起來的刀片,一點點把綁在手腕上的繩子磨開。
樓星瑤屏住氣,努力不讓自己害怕的手抖,影響摸繩子的效率。
終於,手上的繩子被磨開,她趕緊伸手解開腳上的繩子。
雙手不停將編成腰帶的繩子解開,小心地站起來,動了動手腳,輕聲走到窗子下麵,窗子是打開的,但是有些高,她爬不上去,也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她試著把手上的繩子往上拋,想要穿過打開的窗戶,把繩子係住,試了兩次,準頭還不錯,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扯了扯繩子,沒有什麼聲音,感覺也比較牢固。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她小時候爬樹的經驗了。
繩子太細,她在手上繞了三圈,才接著力往上爬,爬到窗戶口,她警惕地往外望了望,工廠外是一片空地,沒有人守著,往外跑一段,就是茂密的樹木草叢,勉強可以藏身。
她一點點往上爬,攀到窗戶上,翻出去,解下繩子,輕輕往下跳,因為手腳發軟,不由踉蹌了一下,坐到地上。
樓星瑤不敢耽擱,放輕腳步往前跑,視野拉遠,能看到工廠守著的兩個人,那兩個人背對著她在打盹。
好機會。
她邁開步子往外跑,褲子從草叢邊擦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沒敢回頭,一直往前跑。
隻是中了迷藥,身上發軟,速度越來越慢,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她跌倒在地。
手腕和手肘擦出血痕,膝蓋也在地上磕了一下,有些重,好疼,樓星瑤咬著牙爬起來,繼續跑,她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發現她已經跑了。
一點時間她都耽擱不起。
隻是這裡太偏遠了,雖然沒有搜她的身,但是手機已經被拿走了,她聯係不到外麵,隻能儘力躲起來,等顧辛夷找過來。
她穿過樹林,快要接近路邊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汽車的引擎聲,她趕緊彎下腰藏在灌木叢後麵,悄悄打量行來的車。
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外觀有些破舊,車上坐了兩三個包裹嚴實,戴著口罩的男人。
樓星瑤吸了一口冷氣,傅媛真的好狠。
她藏在那裡不敢動,麵包車開到工廠,很快就會發現她已經跑了,到時候五六個男人一起抓她,她肯定跑不過。
樓星瑤捏著自己的手指,有些焦灼,怎麼辦,怎麼辦。
不要慌,不要慌,冷靜下來,樓星瑤。
她深吸一口氣又吐出,見白色麵包車已經轉彎消失,她趕緊站起來,穿過馬路往對麵跑,這裡太近了,一會兒就會被抓到。
馬路對麵是一個坡,樓星瑤順著坡滑下去,急切地想找一個藏身的地方,顧辛夷肯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她隻需要再拖延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就好。
坡下麵的樹木沒有另一邊茂密,穿行在裡麵很顯眼,她隻能努力地往前跑,一直跑。
“開快一點,再快點。”顧辛夷滿臉焦急地催著司機。
司機有些無奈,“小姐,已經很快了,還有警察在後麵呢,樓小姐會沒事的。”
顧辛夷確實發現得很快,幾乎樓星瑤剛被綁她就發現了。
樓星瑤被綁的時候,她還在跟她發消息,樓星瑤隻要手邊沒事,回消息是很快的,可她等了好一會兒,那邊一直沒回消息。
今天她們既然約好一起出去逛街,樓星瑤就不會被彆的事分出心神,看見她的消息,一定會很快回她的。
顧辛夷一驚,額頭上已經有冷汗流出來了,她手抖地打開定位儀,發現樓星瑤的位置離這邊越來越遠,越來越偏。
她就知道不好了,傅媛那邊下手了。
她不敢耽擱,抓起包包就往外跑,邊跑邊聯係她哥,語無倫次地說了現在的情況,又趕緊打電話報警。
很快,厲州那邊也得到消息,跟著一起去找樓星瑤。
但最快的還是顧辛夷。
她在車上咬著手指,滿臉焦躁,坐立不安。
樓星瑤的定位有一段時間是靜止不動的,說明綁她的人已經把她帶到了目的地,過不了多久就會對她下手,她現在很危險。
但很快,樓星瑤的定位開始慢慢的動了,應該是她自己逃出來了,現在就是和綁匪比速度,看誰快。
“呼呼呼~”樓星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腿跟灌了鉛一樣,完全是靠毅力在跑,她不敢停下,停下就跑不起來了。
現在那邊肯定已經發現她跑了,她要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不能停下。
但是,事與願違,她聽見了後麵的叫喊聲,那些人追來了。
樓星瑤不敢回頭,往另一邊的馬路上跑,如果顧辛夷找來了,也一定是在往公路上開,在森林裡反而不好找她,也沒有後麵的綁匪速度快。
“彆跑,臭表子,等被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
“站住,還敢跑,本來沒想讓你受皮肉之苦的,現在是你自找的。”
“警惕心還挺強,怎麼看不上給你找的那幾個男人,既然看不上,那就給你多找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好好玩玩你。”
後麵粗啞的怒罵聲越來越近,腳步聲越來越重。
她馬上就要被追到了。
樓星瑤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不敢回頭,喘著粗氣往前跑,身上的衣服褲子已經被樹枝刮開,白玉似的皮膚上滿是劃痕,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眼前一片模糊,連伸手抹汗的時間都沒有,她喉嚨生疼,大口喘著粗氣,臉頰通紅,滿臉痛苦,她快要到極限了。
突然,粗糙的大手從她手臂上劃過,差點,差點就要被抓住了。
她咬著牙想要加速往前跑,但是極限已經到了,她壓榨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看著速度越來越慢的女人,冷笑一聲,也不再伸手抓了,右手握著的棍子,揚起,落下。
“啊!”
背部的劇痛,和施加的強大力氣,讓樓星瑤直直往前撲,完全站不住,狠狠地摔在地上。
被迫停下來的樓星瑤,手腳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渾身疼痛,快要沒有知覺。
臥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跑啊,怎麼不跑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狠狠抓住樓星瑤的頭發,往上抬,露出她滿臉通紅,帶著痛苦的臉。
他看著這張豔若桃李的臉,伸手拍了拍,像是對待不值一提的玩意兒,帶著滿滿的輕慢。
“難怪能跟厲氏集團的總裁交往,靠的就是這張臉,和這身皮子吧。”
“可惜了,落到了我們手裡,要不是老板吩咐,不能把你玩兒死了,我非得讓你試試我的手段。”
樓星瑤垂著頭,雙手緊握,暗暗蓄力。
見樓星瑤不說話,他惡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怎麼,看不起老子。”
樓星瑤恨得咬牙,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她用起身上全部的力氣,抬腳朝眼前男人的下三寸,狠狠一踢。
男人錯不及防,被踢得正著,蜷縮在地上,痛得呻吟不止。
沒等他爬起來,樓星瑤忍著疼,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狠狠扇了三個巴掌。
動作之大,牽扯到了背上的傷,痛得冷汗直冒。
她拿出7芯傘繩想把男人捆住,捆到一半,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她真的沒有力氣了,跑不動了,最後恨恨地在原位上補了一腳。
樓星瑤拿過男人帶來的木棍,藏在身後,才無力的跌坐在一旁,等著追來的人。
來人很快,出現在她眼前。
還好,是一個人。
來人看著眼前的情景,著急地去看了眼受傷的男人,見他已經沒那麼痛了,也不解開,還笑著調侃了兩句,完全沒把跌坐在一旁的樓星瑤放在眼裡。
樓星瑤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扶著一旁的樹站起來,握緊背後的木棍,狠狠揮出。
來人側身躲過,顯然是一直防備著的。他看著樓星瑤吐了口唾沫,突然笑了一聲,“這麼硬氣,那不如先讓我玩玩兒,等我玩兒完,再把你交給那些人。”
說完,他抓住樓星瑤的手狠狠一擰,木棍脫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另一隻手掐住樓星瑤的脖子,把她摔在樹乾上。
樓星瑤背後被木棍擊打的傷再次加重,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順著臉頰往下流,嘴唇疼得發白,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男人見她疼得反抗不了,鬆開握著它手腕的手,去撕樓星瑤的t恤領口。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樓星瑤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眼淚像珍珠似的一顆一顆往下掉。
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也沒回頭,還笑著說,“看來還是我快,把這女人抓住了,費了這麼大功夫,先讓我爽爽。”
誰知來人不僅沒回話,還一拳狠狠地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力道毫不手軟,男人被一拳打在地上,抱著頭痛呼出聲。
剛想罵人,就看見眼前臉帶寒冰,眼露殺氣的厲州,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整個人被踢著往後滑,直到撞到一棵樹上停下,吐出一口血,呻吟不止。
厲州抱住滿身狼狽,順著樹乾滑落的樓星瑤,手掌顫抖,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傅媛,傅媛,傅媛,你怎麼敢。
他一聲聲地念著,恨不得談其肉喝其血。
樓星瑤看著將綁匪一拳打倒的厲州,眼淚大滴大滴地往外流,不住地哽咽,像是要哭昏過去一樣。
“抱抱我,抱抱我,我好怕。”
厲州心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他把樓星瑤輕輕地擁在懷裡,完全不敢使力,怕碰到她疼的地方。
樓星瑤身上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張開雙臂,猛地抱住厲州,在他懷裡放聲大哭,身上不住地顫抖,哭得像是要昏厥過去了。
厲州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輕柔,帶著疼惜,“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一定,一定。”
處理完其他綁匪的顧辛夷慌慌張張地跑來,就看見渾身是傷,在厲州懷裡放聲大哭的樓星瑤。
她踉蹌地撲過去,用力把厲州推開,輕輕地接過哭得一抽一抽,滿身是傷的樓星瑤,眼眶瞬間紅了,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星瑤,星瑤,你彆怕,我來了,警察也來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樓星瑤被顧辛夷抱在懷裡,腦袋動了動,貼著她的脖子,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顧辛夷懷中一動,她慌忙地看了一眼,發現樓星瑤已經暈了過去。
她著急地想把她抱起來,可是樓星瑤身上太多傷了,她不敢用力,怕她疼。
她閉了閉眼,轉頭帶著恨意地看著厲州,“你是木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