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瑤低垂的眸子中隱藏的很好的緊張消散,調整好表情後驚訝地抬起頭,看到坐在車裡的厲州,臉上不自覺地浮現粉霞,太尷尬了,剛通過麵試,就在人家公司門口摔了,還被撞個正著。
“不用不用,謝謝厲總,我打了網約車,還有三分鐘就到了。”樓星瑤臉上有些受寵若驚。
厲州聽到拒絕後,不僅沒有生怒,反而鬆了口氣,剛剛像是鬼迷心竅一般,遠遠的就看到她明明疼得不行,還自娛自樂,安慰自己,就覺得有些好笑,頓時,“上車”兩個字就脫口而出了,反應過來有些後悔,對一個見了一次麵的職員說出這種話,到底還是有些沒有分寸了,現在看樓星瑤懂得避嫌,對她的印象倒是更好了。
厲州對她微微頷首,“不舒服就先請假吧。”說完也沒等樓星瑤回答,就讓司機開車,前麵的舉動就像是,遇見受傷的員工,簡單慰問兩句一樣。
樓星瑤的身影漸漸消失,厲州靠在椅背上有些失神,今天的他不太對勁,對那個女孩子有些過於關注了,這麼多年他唯一上心的女人,除了楚女士,也就是薄鶴雅了。
想起薄鶴雅,厲州微微一頓,他突然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關注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了,那個女孩子,樓星瑤她的側臉跟鶴雅有些相似,而他跟薄鶴雅第一次見麵,也是薄鶴雅扭傷了腳蹲在路旁,隻是當時鶴雅跌坐在路旁一臉無助,樓星瑤卻是樂觀地安慰自己,說到底也隻有那麼一兩分相似,若不是先前他對樓星瑤印象比較深,剛剛從路邊看到的場景又讓他不自覺彎起唇角,他都不會發現。
樓星瑤見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離開,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剛剛發揮得還不錯,看厲州的反應,對她的印象應該很不錯了,首戰大捷呀。
呲牙咧嘴地回到出租樓,不由有些慶幸當時租的時候咬牙選了這棟樓,當時這棟樓比彆的地方房租貴一點,就是因為它是有電梯的,比較方便,她又比較懶,喜歡住在高一些的地方,又不喜歡上樓,咬咬牙租下來了。
現在看來真是個明智的決定,不然複刻薄鶴雅跟厲州的第一次見麵後,就爬不上樓了。不愧是她樓星瑤,就算多花錢也是花得有意義的。
樓星瑤默默的誇了自己一句,就躺在沙發上給楚女士報喜,工作中就得時不時跟老板聯係,讓老板知道她在用心做事,並且做得不錯,絕對讓老板覺得物所超值。
放下手機,樓星瑤就從冰箱裡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冰袋,她當初做計劃的時候可是準備很周全的,外觀好看但質量一般的高跟鞋,冰敷消腫的冰袋,藥效突出的藥膏,還有乍一看陌生細看又有些熟悉的妝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那天生麗質臉,和讓人眼前一亮的明媚笑容。
都說食色性也,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她就不信,這麼多年,試圖攀上厲州的女人,沒有用過薄鶴雅那些招數,隻不過是沒有真正戳中他的心而已。
打從拿到厲州跟薄鶴雅的資料,她就拿出高三那年考豐城大學的那股勁兒,一點點分析,厲州跟薄鶴雅的性格。
厲州的父親喜歡的是畫畫、攝影、旅遊這些自由而浪漫的事情,在楚女士懷上厲州後,就離開厲家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楚女士擔心厲州成長為他父親那樣的人,從小就對他很嚴格,隨著他的長大,楚女士把厲家的事業經營得蒸蒸日上,厲州是在楚女士的光環下長大的。
而薄鶴雅,可以說是完美繼承了她母親的性子,她母親正是因為性格柔弱,全身心依附她的父親,一副沒有她父親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才在她的父親跟家人反抗成功後被娶回了家,算是實現了階層跳躍。
也因此,薄鶴雅母親教導她的就是,男人就是喜歡楚楚可憐,無依無助,能被全身心依靠的女人,她不用太有個性,也不用有多高的學識,隻要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才藝,學會如何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憑薄家就能讓薄鶴雅比她的母親有更高的,攀上更有地位的男人。
於是,一個在性格強勢的母親下成長起來的男人,遇上一個全心全意依附自己,家世不錯、外貌不錯、性格不錯的女人,最開始是真的動心,還是滿足於自己的被需要呢,誰也不知道。
隻是現在厲州已經成長起來了,也從楚女士的手上接管厲氏,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滿足於膚淺的被需要感。
所以想讓厲州動心就得另辟蹊徑,比如讓一個性格明媚、獨立自主、認真上進的女孩子,變成薄鶴雅那樣隻能依附他的女人的征服感。
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分析完厲州跟薄鶴雅資料的時候,她是不怎麼擔心,不能完成老板拆散兩人的任務的。
現在的厲州還對薄鶴雅念念不忘,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個曾經隻能依附自己的女人,現在卻在楚女士的乾預下選擇了一條被背棄他的路的不甘,所以他現在對薄荷雅更多的是不甘,而不是像曾經那樣的愛。
出手幫薄鶴雅,是出於對她的情分,可若是意識到,他已經沒有曾經那樣的滿足感,他對薄鶴雅的感情就會大打折扣,僅存的不甘也會在薄鶴雅回國後,試圖接近他時慢慢消失。
當時分析完,樓星瑤糾結很久,要不要告訴楚女士,畢竟這比她想象中的簡單很多,甚至不需要她,隻要再耐心等一年,等薄鶴雅回國,厲州跟她也會分道揚鑣。
但是沒想到,楚女士真的是一個人美心善錢多的好老板,聽完她的分析,不僅沒有結束她們的合作,還增加了報酬,承諾會在她們簽的合同裡添加一個補充條款,倒是厲州跟薄鶴雅分手,再送她一套位於市中心的大平層。
樓星瑤當即滿口應下,多猶豫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重。
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最便宜也得一千萬吧,就是給她提了百分之二十的報酬啊。
當然,楚女士能給她這麼高的報酬,肯定還是對厲州不太有信心,怕他又被薄鶴雅哄了回去,或者兩人拉拉扯扯,不知道要拉多長時間,厲氏的臉麵和楚女士的臉麵,可經不起這麼著。
樓星瑤連忙給楚女士表忠心,打包票一定要拆散他們。
給自己冰敷的時候,樓星瑤忍不住哼著輕快的不成調的曲子,感覺離六千萬更近一步了。
到上班那天,樓星瑤的腳踝還是有些微腫,當時怕演得不到位,是對自己下了狠手的,畢竟越重的傷,就越顯得她堅韌樂觀,人設就立得更穩。
第一天一直在秘書處熟悉崗位上的一些工作,具體的事情沒有讓她上手。
秘書處和總裁辦公室不是在一個地方,她沒有機會見到厲州,但她也沒有很著急,那天留給厲州的印象,應該還是比較深刻的,適當的留白,才能有更多的想象空間嘛。
她不急,但也不能沒有一點規劃,廢了她好不容易走好了這一步棋,拖的時間久了,留下的那點印象也會慢慢消退。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熟悉秘書處的工作,儘可能的展現自己的能力,讓魏總監重視自己,等哪天厲州臨時起意,問這些實習生情況的時候,展現更多正麵形象。
隻是樓星瑤沒想到的是,那天給厲州留下的印象,比她想象中的更深。他來上班的第一天,厲州就裝作不經意地問了魏總監她的情況,知道她沒事後,才按下不提。
樓星瑤這些天工作上手的效率很不錯,照例去茶水間泡了一杯甜甜的蜂蜜水。
第一次進茶水間的時候,看見琳琅滿目的茶飲和甜點,她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大企業就是大企業,在員工關懷這一方麵做得還真挺不錯的,而這種讚賞在看到不同蜜源的蜂蜜時達到了頂峰。
隻是沒想到剛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有兩個秘書處的同事在議論她。
那聲音她也很熟,在秘書處的資曆挺高的,一個叫吳甜,一個叫莊蜜,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她們對她的意見這麼大,瞧瞧,這話裡都是掩飾不住的不滿跟嫉妒。
“你看到樓星瑤,今天穿的衣服了嗎?妖妖嬈嬈的不知道穿給誰看的。”
“還能穿給誰看,當然是厲總了,不就想著每天打扮得好看一點,要是哪天運氣好碰見了厲總,好飛上枝頭做鳳凰呢。”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一張不錯的臉,又每天在魏總監麵前兢兢業業,裝得努力又上進,想著得了魏總監的青眼,被推薦著陪厲總參加半個月後的慈善晚宴呢。”
“真到了晚宴上就不知道,會不會丟人,會不會借機攀上其他的公子哥兒了”
樓星瑤挑了挑眉,本來就不怎麼生氣,畢竟不招人妒是庸才,她這麼聰明又這麼漂亮,被同事嫉妒很正常,更何況她們又送了一條好消息給她。
這些天她確實是有意在魏總監麵前表示,好讓魏總監對她越來越滿意,然後不自覺地在厲總麵前表現出來,但她也真的不知道半個月後,厲州會在秘書處找人,陪他參加慈善晚宴。
本來打算回辦公室,看在她們送了她一條好消息的份上,不跟她們計較,但是側過身的時候,從旁邊的玻璃上看見,厲州的身影遠遠走過來。
當即改了主意,“咚~”的一聲推開門。
“我倒是一直沒有想到,吳秘書和莊秘書的思想這麼狹隘,這麼落後,不會到現在還覺得‘女為悅己者容’,就是穿給男人看,就是為了取悅男人吧。”
“我打扮,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我願意讓我每天漂漂亮亮的,再說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穿的衣服有什麼不對,就是普通的通勤裝嗎?吳秘書和莊秘書,覺得我穿得妖妖嬈嬈的,那不會是覺得我身材好,在嫉妒吧。”
“還有我不覺得我努力工作,想讓魏總監看重自己,有什麼問題。還是說在吳秘書和莊秘書眼裡,努力工作,表現自己,是不對的,不應該的。或者你們覺得魏總監,是色令智昏的昏君,看我有一張長得傾國傾城的臉就看重我,給我機會。”
“想為自己創造機會,想升職,想升薪,難道是什麼很丟人,很說不出口的事情嗎?”
“還有謝謝吳秘書和莊秘書為我提供的消息,我還真不知道,厲總想找人陪他參加半個月後的慈善晚宴。你們放心,現在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巴結魏主管,讓她找機會在厲總麵前表現自己,好讓他帶我作為女伴去參加慈善晚宴。”
“至於你們所謂的,在慈善晚宴上借機攀上其他的公子哥兒,這你們放心,在厲總麵前,我的眼裡怎麼可能會看上其他的人,我要是想方設法攀附權貴,也得攀上厲總那棵參天大樹啊。”
樓星瑤沒給吳秘書和莊秘書反駁的時間,換一茬一茬兒的,兩人臉色鐵青,但硬是插不上嘴。
隻是樓星瑤也沒想到,在厲州走過來之前,先過來的是站在轉角聽了全場的魏總監。
魏欣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走過來,伸手就輕輕的拍了一下樓星瑤的腦袋,“瞎說什麼呢,在辦公場所就胡咧咧的,我看你要是被人聽到傳閒話怎麼辦?”
雖然魏總監上來就把樓星瑤說了一頓,還拍了她的腦袋,但是話裡的親昵不加掩飾,手也隻是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沒用什麼勁兒。吳秘書和莊秘書看到後臉色一下就變了。
不等她們辯解,魏欣就直接打斷,“行了我都聽見了,你們也不用說什麼,回辦公室吧,星瑤留下。我會跟小周打聲招呼,你們三人這個月的考勤沒有了。”
吳秘書和莊秘書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臉色難看地走了。
魏欣一臉無奈地看著樓星瑤,“你聽聽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攀附厲總的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嗎?就算生氣也得注意場合,注意言辭,禍從口出你不知道啊。”
看見樓星瑤乖乖低頭認錯,但眼珠子直溜溜打轉,魏欣就知道,她隻是表麵認錯,但下次還敢。還想說什麼卻被走近的厲州打斷。
厲州看著眼前臉色嗖的一下變得通紅的女孩兒,忍不住笑出聲,他還真以為她膽子挺大呢,沒想到是個紙老虎。
“樓小姐,願意在半個月後作為我的女伴參加慈善晚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