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才安靜不久的環境中乍現呼喊,喊聲急促焦灼,隨著叫喊之人逐漸靠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秦廣王伏案許久,才終於抽出點時間喘息片刻。結果剛靠著軟枕不過一兩息的功夫,便又聽到了催命般的呼聲。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想要借此緩解伴隨呼喊聲再次起來的頭疾。
然而事與願違,即便有著高階的歸元丹滋潤識海,他的頭部還是出現了隱隱的痛感。
此時,呼喊之人也趕到了長案前,這裡是秦廣王日常辦公所在。
“大人,出大事了!”
來人是一位頭戴白色高帽,身著白袍,麵部也塗得慘白的男子,周身氣勢在金丹初期,右手拿著的一根長滿銀刺的哭喪棒,是冥界白無常手中常有的法器,現在被他打橫收在右臂下側。
此刻他左手抱著右手呈拳狀,躬身低首盯著長案下秦廣王那一雙極品蹬雲靴,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重複喊著“出大事了”。
秦廣王在聽到聲音那刻便知曉是何人,因此見著眼前男子不停重複念叨的畫麵也不意外,繼續斜躺在那裡,一個白眼過去,才開口發問。
他的聲音之中壓著怒火,卻又帶了絲無奈。
“蔣地呢?”
問出之後,不等下方男子回應,他繼續道。
“原本讓他好好看著你們少主,結果還辦砸了,怎麼現在不敢來見本尊了?”
最後一句話中帶了些秦廣王化神的威勢,隻見長案下的男子抖了抖身子,原本以為是塗得慘白的臉上愈顯發白,就連唇色都變得同麵色一樣。
“大…大人,蔣哥他失蹤了。”
男子以為秦廣王真的發怒了,擔心蔣地受冤,便急忙辯解。
“前些日子蔣哥說,發現少主偷偷帶著兩個秦副使的手下跑到上麵去了。他擔心少主安危,便也跟著偷偷跑了上去。”
“可是這一跑,現在都沒有消息。”
聽到男子如此說,秦廣王眉頭一挑,完全沒想到蔣地也上去了。畢竟他兒子同他說上麵的事情時,可完全沒有提到蔣地。
看來他們是剛好錯過了。
心中如此想著,秦廣王再次發問,“那你來此是來找本尊救命的?”
“不,蔣哥說他身上有大人賜下的的法寶,讓我不用擔心他。”男子說完,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說不擔心,屬下還是很擔心蔣哥的。”
“但屬下來這裡並非是為了這件事情,屬下相信蔣哥。”
蔣地撿的這隻鬼笨是笨了些,但不得不說,確實十分忠誠。
秦廣王看著下方白麵男子解釋著抬了起頭,他的雙目之中神色十分堅定。
然而下一刻,男子麵部神色一變,濃濃的擔憂之色顯露出來。
“大人,東北外圍那頭出現許多蠹蜣,好多在那裡的兄弟們都被吃掉了。”
“這件事情我知曉,你下去吧,暫時不用管那裡。”
秦廣王神色平平,完全沒有被白麵男子的情緒感染到。
“大人,那麼多兄弟也不容易,我們不去救……”
還未說完,秦廣王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蔣地走之前應該給你布置任務了,完成的怎麼樣?”
白麵男子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話題會轉到他這裡來,停頓片刻才道,“不曾完成。”
“既然沒有,那就繼續做手頭事情,其他的彆管。”
“可大人…”
“下去。”
秦廣王聲音低沉,一股強烈的威壓直接碾壓下去,白麵男子被壓得魂體震蕩,周身魂力久久不能平複。
許久,才聽到他嗓子裡拚力扯出的一個“是。”
話音一落,周身威壓直接消散,男子猶豫片刻,還是抱拳告退,離開了。
秦廣王似是一點也不擔心蠹蜣肆虐他的地盤,吞了一口丹藥後繼續斜倚在軟枕上。
“受了傷就是不好啊,都壓製不住那碑靈,竟如此簡單就放那丫頭進去了……”
“…著急有什麼用呢,再等等吧…等我那小舅子處理的差不多了再出去……”
房間內的聲音逐漸減弱,很快,識海有著新一波溫涼藥力的安撫,秦廣王緩緩睡了過去。
另一邊,於晚抱著哼哈剛剛穿過石碑上那黑洞,下一刻視線一轉,直接出現在了另一處。
此時她懸在半空,左手抱著哼哈,身子還保持著俯衝的姿勢,後背的雙翅羽翼微微煽動著。
視線快速掃過周圍,天色如故依舊灰蒙蒙的,地麵卻多了許多生機,長滿了各類暗色植株。
於晚心念一動,本想控製風雷雙翼繼續向前,落到不遠的那處空地上。誰曾想下一刻她直接墜落地麵,未曾向前移動分毫。
風雷雙翼也在她掉落的瞬間回到了丹田內,於晚就這樣抱著哼哈重重落在了一片墨綠的草叢之中。
“阿嚏~”
“阿~阿嚏~”
砰的一聲掉下來後,旋即響起此起彼伏的噴嚏聲,接著哼哈奮力躍到空中,一跳一跳地向方才看到的那片空地奔去。
此地竟然禁空!?
一臉撲到草叢裡,於晚也被那股味道熏得不輕,急忙站起的同時便想著禦使步法過去,誰知她不僅無法淩空,步法的威力也大打折扣。
周身靈力可以順暢運轉,然而越往前走,身子卻感覺越重。才走出不到十步,於晚便隻能停下腳步。
此刻她的身體變得十分笨重,背上仿佛有大山壓著一般,於晚雙手撐著膝蓋,視線被密集的墨綠色長草擋住了視線。
“哼哈,你們怎麼樣?”
於晚不斷溝通識海中的兩個光團,可惜沒有收到任何回複,兩顆光團靜靜懸在識海中央,沒有半點反應。
背上的重量繼續加重,於晚又被這怪草的味道熏得腦袋發暈,刺得鼻子發癢。
這墨綠的怪草上散發出一陣陣類似大蒜的氣味,在草叢裡待得久了,能明顯感覺到這股氣味愈發濃鬱,連於晚這個往日裡常常接觸大蒜的,都已經開始無法忍受。
頭腦逐漸昏沉,後背彎曲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有種不把她按到土裡就不罷休的意味。
於晚被熏得迷迷糊糊的,雙腿彎曲度不變,上半身卻逐漸前傾。
終於在周圍的氣味濃鬱到一個極致後,她這氣味被熏得出現瞬間清明。
趁著清明的瞬間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她在這股重壓下趁勢前翻,右手同時拿出紫刃萬刀,腰身一扭,用力向後劈砍出一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