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虎城和蛇虎城同在寒天域西側,相距並不遠。
但因為二城中間有道冰縫裂穀,裂穀方圓近千裡內都是暴雪狂風肆虐。
這段區域金丹以下修士還無法做到真氣護體,他們便隻能徒步慢行,同時還要分心警惕風雪中隱藏的冰獸。因此速度隻能慢下來。
這也是為何嚴光花了1個多月才到象虎城的原因。
於晚三人那日午後出發後遁速飛快,總算在白霧濃得開始遮擋視線前,到達了信閣附近。
再往前不遠,就要進入暴風雪區域,他們打算在此地歇息一晚,第二日再出發進入。
因為回程有了於晚的加入,嚴光再也不用乾巴巴吞那無味的辟穀丹。現在即便是在雪地之中,他每日依舊能喝到熱乎的肉湯或靈蔬湯,吃到熱辣的肉串。
即便多年以後再次回想,嚴光還是會忍不住地呷呷嘴,仿佛肉湯就在唇邊。
或許是因為每日有了期待,三人每日行進的速度相較他來時快了不少。
本來嚴光還擔心築基初期的於晚會跟不上他們二人,成為他們路上的負累。
但在看到於晚速度、體力均不輸他和魏延,甚至經常超越他們二人,同時在戰鬥中那乾淨利落,殺伐果斷的身影後,嚴光對於晚慢慢改觀,心中由衷承認了於晚作為修者的身份。
“我向前攻,你們夫婦二人負責左右兩側的冰獸。”
三人進入風雪區域內已有半月多,此時前方又有一群築基中期的冰獸襲來,嚴光安排好便直接衝了出去,一拳將打頭的冰獸掀翻在地。
魏延和於晚也分彆向著側前方衝出。
魏延使著一杆黑木九曲槍,槍頭鋥亮,彎曲如蛇形,寒光閃爍。
在他或劈或纏或刺中,道道墨綠靈光擊入冰獸群中,引來冰獸一陣哀嚎。
於晚則直接甩出紫刃萬刀,十指翻飛,控製萬刃組成長蛇剔骨陣。一條通體黑紫帶著極強刀意的長蛇遊入獸群,收割著它們的性命。
因被長蛇纏繞,一隻隻冰獸隻能無力掙紮,最終在不甘的怒吼中倒下。
這是於晚這段時間從一字長蛇陣中改良的刀陣,經過多次擊殺調整,刀陣已經初具規模。
冰獸雖然都是成群出動,但它們攻擊單一,隻靠一身蠻力行事。防禦也一般,肉身都是由冰塊組成。於三人而言都不成問題。
起初於晚還在刀陣中覆上空焰,但隨著逐漸融會貫通,現在她僅憑刀陣便可將十多隻冰獸同時斬殺。
飛身過去收起它們額間的冰晶簇,三人聚在一起,繼續向著前方趕路。
此時,蛇虎城內,魔宗分舵。
辛煜坐在殿中高台主座,聽著下方弟子的彙報。一個個的好消息傳來,他唇角勾起,顯然心中十分愉悅。
隨著全部人彙報完,辛煜卻突然皺眉,開口問話,“張青去哪裡了?”
下方的一名弟子抱拳彙報,“辛師兄,張師兄他前幾日說有事要辦後便一直不曾回來。”
張青就是那日在城門口打下包票的男子,也是偷襲療傷的虞皎不成被反殺的那人。
辛煜此刻聽著那弟子的解釋,眉頭皺得更緊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嚴光也快回來了吧?”
那名弟子繼續回答,“是的,估計再有5日左右就能到了。”
“入城後直接讓他加入第三批的搜尋行動。若他反抗,就直說是我的安排。記住,不要讓他進到內城範圍。”
“是。”
下方弟子應完,紛紛退了下去。
上首的辛煜隻是冷笑一聲,便離開了。
“虞皎,推不倒你。那我就讓你兄弟再次親手把那些黑箱子給尋回來。如此,也算是給宗門的交代了。”
然而,那名弟子明顯估計錯誤。
當日傍晚,於晚三人已經衝出風雪層,來到了蛇虎城附近的一處冰崖上。
於晚眺望遠方夕陽下的冰地黑蛇,不由感慨二城差彆之大。
不同於象虎城外的風和日麗,平緩雪坡。蛇虎城外均是陡峭的冰崖斷層。
而在這些晶瑩透亮的冰地中,綿延佇立著一道墨黑城牆。城牆高高立起,順著山脈向兩側綿延,將城內景色稀數遮擋。
夕陽下,隱約能看到黑色牆麵有密密麻麻的陰影在晃蕩。
“走吧。”嚴光說完,拿出飛劍,跳上去朝著城門那裡飛去。
於晚和魏延跟在身後。
飛到近前,於晚才看到城門兩側黑牆上隨風飄蕩的黑影是什麼。
那些黑影密密麻麻,竟然是一個個被吊著脖子的修士屍體。此刻於晚才回神,清楚這段時間一直並肩作戰的人並非善類,告誡自己不可因此放鬆警惕。
魏延看到也有些震驚。但隻是一瞬,他就收好表情,恢複那副嘴角噙笑,玩世不恭的樣子。
“早就聽說蛇虎城外有一麵屍牆。如今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嚴光麵無表情,抬頭看上去,“這黑牆俱是以往城內不配合的本土修士,希望二位不要出現在這上麵。”
說完,他表情嚴肅地看向於晚二人。
“自然。往後小弟可還想跟著嚴兄吃香喝辣呢。”魏延笑著開了句玩笑。
於晚則麵無表情。
嚴光見此也不理會,日後還有比這更為殘忍血腥的存在,有的他們熬的。
他回頭拿出陣牌打入靈光,在等城門開啟後,便帶著二人一同進城了。
城內的封鎖早已解除,一路上,嚴光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他將魏延和於晚帶到一處客棧,同掌櫃說清二人來曆後,便往內城方向去了。
這處客棧是一個據點,魏延和於晚報上身份,分彆領了一塊玄鐵令牌,然後便去到了他們的房間。
因為在外是以夫妻身份行事,所以那掌櫃也隻給了他們一間房。不過這對他們二人來說影響不大。
進入房間關上門,於晚放下七星防禦陣,雙手抱臂盯著魏延,開口問他,“說說這令牌和捕獵人的事吧。”
看著於晚那淩人的氣勢,魏延乖巧倒出一杯茶水,“說來話長,坐下慢慢說。”
於晚徑直坐在魏延對麵,並沒有理會他那杯茶水。
“唉,其實關於捕獵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隻知道他們是由伏虎城、蛇虎城以及魔宗的修士共同建立的一個地下組織。”
“至於他們平日會做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們的任何行動貌似都和異類有關。我父親先前也是為了此事才過來查探的,結果便失去了消息。”
“所以我隻能冒險進入他們隊伍,從內部刺探情況。”
見魏延含含糊糊說了許多,於晚一針見血點出其中關鍵,“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你父親的具體下落,至於救人的把握,更是沒有。”
知道無法再隱瞞,魏延起身向著於晚拱手道歉,“抱歉,實在我此行前來也沒有太大把握。那時又剛好遇上你。所以就……”
那未竟之言於晚自然清楚,她繼續冷靜開口,“那有關我母親的事情,你……”
“這你放心,除了情報這方麵,其餘我所說都是真的,毫無隱瞞。”魏延說著,發了個心魔誓言。
於晚見此,這才不再追究。早在嚴光提到捕獵人時她就心生疑惑,如今既然線索沒錯,那她自然也還是要繼續追查下去。
聽樓下那掌櫃說,他們隻需要等玄鐵令牌上發出任務即可。剩餘時間都可自行分配。
於是於晚沒說一句,走到臨窗的小榻前盤腿而坐,開始拿出玉簡,繼續研究陣法。
魏延也不敢再多嘴,他盤腿坐到床上,也開始修煉。
他們二人這一等,足足等了七日,玄鐵令牌才出現動靜。
“明日醜時正,黑曜廣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