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外的裴寂,從一片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穿著黑色戰服,近乎與外界融為一體,那雙金色的豎瞳正透過玻璃死死盯著陸君樾,眼底的殺意展露無遺。
原本想要誘導裴寂和自己一起軟禁沈姝的陸君樾,因為這個眼神改變了想法。
不急著提出條件,陸君樾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手指在扳機中輕輕挪動,發出了細微的響動。
裴寂的神經瞬間緊繃,眼底的擔憂難以克製,當即表態:“你若是放了殿下,我可以為你準備一條活路。”
“活路?”陸君樾譏諷一笑,“我從出生起就注定沒有活路,就算這次僥幸逃過一劫,等到獸化值失控後也就隻有死路一條。”
“殿下可以幫你降低獸化值。”裴寂眸光一暗,“你比誰都清楚殿下的能力,不是嗎?”
“所以我要為了降低獸化值,任由殿下擺布?”陸君樾露出瘮人的笑容,“你也彆想那我的家人威脅我,我對他們沒有感情,現在給我準備一架星艦,等我離開帝國的管製範圍後,我會把殿下還給你的。”
沈姝瞪大雙眼,嘴裡發出嗚咽聲。
離開帝國,她就真沒救了!!
陸君樾提了提槍口,蔓延在口腔中的火藥味讓沈姝想起了自己的處境,隻能幽怨地瞪了陸君樾一眼,乖乖地閉上了嘴。
站在外頭的裴寂知曉目前的沈姝沒法反抗,更清楚一旦讓陸君樾離開帝國,那麼等待沈姝的隻有暗無天日的折磨,乃至因此丟了性命。
沉思片刻,裴寂反問道:“你當真舍得殺了殿下這個唯一能救你的人嗎?”
陸君樾聞言一愣,掂了掂手中的獵槍,沾著血跡的臉上邪魅一笑。
“有公主陪葬,我就算是死了也能被記入史冊,更何況她三番五次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巴不得她早點殞命呢。”
瘋子!
裴寂摸不清陸君樾的路數,更不敢拿沈姝的性命做賭注。
他攥緊拳頭,犀利的眼神與陸君樾強勢抗衡,餘光卻借著陸君樾身後的攝像頭留意著沈姝的動靜。
兩人的實力不分伯仲,散發出來的威壓更是不分高低。
周圍的侍從不能輕易靠近,處於威壓中心的沈姝更是麵色煞白,四周的空氣就跟被隔絕似的,讓她近乎喘不上氣。
強忍著難受,沈姝運氣逆行,體內僅存的靈氣與外界的威壓相互抗衡。
難以抵抗的實力遭到反噬,五臟六腑像是被車輪壓過,疼得沈姝倒吸了一口涼氣。
體內卻是熱浪翻滾,滿是鐵鏽味的血液從沈姝的喉嚨中噴湧而出,順著槍口垂直滴落,眨眼間就染紅了她的衣領。
沈姝無力地耷拉下腦袋,裝出一副因為威壓昏倒的模樣。
陸君樾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安,飛速地將獵槍拔了出來,當即想要將沈姝拽起來查看情況。
就在這一刻,門外的裴寂突然闖了進來,厚重的防爆玻璃先行破碎,散落的玻璃渣卻有意地避開了沈姝的位置。
陸君樾隻能放棄擄走沈姝的想法,收起身上的威壓和裴寂扭打起來。
原本寬敞的大廳,在兩人的攻擊下顯得格外狹窄,但他們的動作都沒有徹底放開,明顯是擔心傷到了突然‘昏厥’的沈姝。
可剛剛還吐血的家夥,現在竟手腳利落地爬了起來。
裴寂還想出聲讓沈姝躲起來,一回頭的功夫,大廳裡哪還有沈姝的身影?
向來惜命的沈姝,頭也不回地跑了數米遠。
比起一時的疼痛,沈姝更害怕被瘋子擄走,尤其是她還三番五次地惹惱了這個瘋子。
“你不是不在意殿下的死活?看來,也隻是嘴上說說。”裴寂一邊出手一邊奚落,毒蛇的本質展露無遺。
“我不是在意殿下的死活,我隻是在意自己的小命。”
陸君樾雙眼微眯,攻擊的力度明顯落了裴寂一截,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對他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再一次側身避開裴寂的攻擊後,陸君蠱惑道:“元帥位高權重,當真願意臣服於一名雌性?”
“她是殿下,我臣服於她是理所當然的。”
裴寂不為所動,卻暗自加大了攻擊力度,沒有擊中陸君樾的那拳竟直接打斷了大廳中用來裝飾的柱子。
看到這一幕,陸君樾的眼神多了分審視,對裴寂的實力更加忌憚。
兩人交手間,沈姝已經找了個草叢蹲了下來,她手中拿著陸君樾方才扔下的獵槍。
體內缺失的靈氣讓她無法使用嗜血,隻能暫且用這把獵槍當做武器。
但這玩意的射程有限,用的是原始散彈,殺傷力沒有剛研發出來的激光槍厲害,而且射擊後會迅速散開大量的小彈丸進行大範圍的攻擊。
裴寂和陸君樾打得難舍難分,沈姝並不敢隨意射擊,隻能不斷移動槍口處於戒備狀態。
與此同時,陸君樾故意露出了破綻,誘引裴寂近身攻擊。
在裴寂靠近的瞬間,陸君樾再次側身躲開,可這一次他的棕色雙眸已然變成了一片漆黑。
“元帥,你甘願和其他人一起侍奉殿下嗎?不如把她囚禁起來,藏到一個誰也發現不了的地方。”
陸君樾像是魅魔一般,那雙眼眸明明瘮人得緊,卻有種魅惑人心的詭異能力,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他的話語之中。
裴寂身子一僵,心中的邪念被不斷放大,近乎要吞沒他僅剩的理智。
隻是幾息的功夫,裴寂就恢複了正常,那雙金色的豎瞳再次歸於平靜。
也是這幾秒的呆滯,讓陸君樾找到了逃脫的時機,他留下一抹殘影,朝著沈姝的位置狂奔而來。
眼看目標越來越近,陸君樾的臉上揚起了得逞的笑容。
下一秒,沈姝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飛出槍膛,散射的數個小彈丸直衝目標,可它們在射入陸君樾的前一秒便紛紛化成粉末。
“這東西對強者而言沒有攻擊力,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不許反抗了。”
陸君樾將沈姝製服在懷中,俯身在沈姝的耳畔輕聲教導,可手中的利刃早已抵在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