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穆口中說出的,是一個足以讓譚偉一目瞪口呆的數字。
對於這新起之秀的宋氏詞宗,譚偉一本有所心理準備,但當真切的聽到了和一串數字,譚偉一也是呆立當場。
這宋氏詞宗竟然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就集聚起了如此大宗門的底蘊。
如此多的強悍文人子弟,這宋氏詞宗,實力底蘊,怕是和李杜詩宗隻差一線了。
一時間譚偉一的心情也是難以平複,甚至很是有些深呼吸,壓下了這等震動的心情,重新看向宋穆,開口說道。
“宋兄,你所說的這些宗門弟子,可都是我能調用的?”
聽到這話的宋穆表現的十分平靜,此刻伸手示意譚偉一重新坐下,抬頭看向對方說道。
“沒錯,我宋氏詞宗弟子,都可為譚兄所用,於我文朝邊軍之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譚偉一一時不語,而宋穆則是繼續說道。
“不過這些弟子情形如何,宋某便再多嘴一句。”
“本宗門弟子之中,秀才境界之上,十之**,身具念力。”
“而童生境界,皆具念力。”
一語驚人,譚偉一聽到此話驟然一驚,此刻猛地再次起身,滿臉震驚的說道。
“什麼?童生?童生也身具念力?”
“這怎麼可能?”
譚偉一幾乎是大喊著說出心中的疑問,這實在是過分令人驚駭,念力為何,譚偉一再清楚不過。
這等力量,讓文人在實力境界中都有了更多的仰仗,在爭鬥之中也有了更多的手段和勝算。
往來身具念力的文人,多是從秀才中千中選一,念力於詩詞上的施展,所帶起的異象也要比之普通文人跟強悍。
可這等可遇不可求的念力,在這宋氏詞宗,竟人人皆有,而且那些人,還不過是身都不具文力的童生!
譚偉一頓時覺得,這宋氏詞宗身上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如此要是真的算來,不出多少年,就是那李杜詩宗,或許都將比之不及……
但是旋即,譚偉一的心中又是不可遏製的激動了起來,如此的宗門力量,若能夠交由自己來支配,必然會給戰場帶來很不一樣的變化。
宋穆此刻倒是表現的平靜,喝了一口茶水,又招呼著譚偉一坐下,微笑著繼續說道。
“如此,不知道譚兄可覺得,我這宗門之力,能否善用?”
譚偉一吞了口口水,目光看向宋穆,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嚴甫,此刻見著兩人都是澹笑,看樣子對於此事也是頗為驕傲。
片刻後譚偉一的臉上露出一份凝重之色,朝著宋穆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
“宋兄,如此大的力量,我譚某,代我邊軍將士,文朝百姓,先行謝過了!”
宋穆也是跟著拱手,而後言說了這些弟子之後的安排,譚偉一此行已經是心滿意足,起身離去之時,更覺得有些飄飄然。
甚至那眉間的愁慮,都在此刻消減了不少。
與宋穆告彆,譚偉一跟著嚴甫重新往著外麵走去,而這路上之時,譚偉一卻也是有些忍不住,開口與嚴甫問了一句。
“嚴大儒,不知宋宗主,究竟是被什麼妖物所傷?”
嚴甫此刻目光微垂,看向那譚偉一,澹澹的說道。
“宋宗主,是被那龍神所傷。”
譚偉一驟然瞪大了眼睛,此刻也明晰這其中的凶險,更想起之前嚴甫讓自己立誓,也是重重的點頭。
宋穆這般隱姓埋名,甚至從此是不肯在天下麵前再展露身形半分,顯然與這龍神的威脅,關聯極重。
宋穆的未死的消息,或許本身,就會是一個導火索,容不得不重視。
譚偉一重新登上飛舟,將這個秘密壓在心底深處,目光慨然的離去。
而在同時,宋穆的庭院之中,宋穆正坐著繼續喝著茶水,而在他的旁邊,已經是中年的李棟,正喝著茶水,拿著書冊與宋穆說道。
“夫子,如今軒轅書院已經再次擴建,於金陵,臨安和長安都設有分院,今年招納學子七千餘名,其中秀才境界者過半。”
“本院今年赴考學子也有過千,一人中解元,舉子秀才六百有餘,其中有半數入書院繼續學習,其餘入宗門、官學等皆有百人。”
“女院今年學子招收過五百,多是富賈之女,民間於此仍有非議,杜長老親自出麵也未能安撫。”
李棟拿著這最近統計而來的事情,與宋穆一一彙報,宋穆細細聽得其中的東西,也是不時的點頭。
隻是此刻喝著茶水的宋穆,目光卻是看向石桌上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弓弩,與製式弓弩多有相像,但在這弓弩的身上,卻是刻畫著各種細密的花紋。
這些花紋流光閃動,在陽光的照耀下也閃爍著不同的色彩。
下一刻宋穆便將其拿到手中,手中驟然就有一道力量湧出。
念力在下一刻徑直包裹了這弓弩周身,而其上的花紋便也在念力湧動之下開始閃亮起來。
花紋閃亮之間,那原本的箭槽之中便有光芒凝聚,下一刻彙聚成一根明亮的箭失,然後驟然激射而出。
光箭倏地便衝入旁邊的地上,直接掀開地磚,在土中打出一個不小的坑洞,威力甚是驚人。
而那李棟看著這等情景,當下也是神情思慮。
這便是軒轅書院機巧課花費十餘年,刻苦鑽研而出的,使用念力的兵器。
這等兵器如今在宋氏詞宗已經算得上是弟子的標配,尤其對於童生弟子,是強力的倚仗。
甚至在加裝了特殊的儲能裝置之後,普通人也能用這弓箭放出三發強力箭失。
而每一擊的威力,都堪比秀才一擊。
宋穆看著這等情形當下也是微微點頭,放下弓弩,抬頭看向李棟,開口說道。
“殿下說不想要我將這東西給出去,不知是有何顧慮?”
“夫子,此物非同小可,威能強悍,完全算的上是我宗門的利器,夫子若是真的要拿出去,那也是無可厚非,但我想也不必是這最新的一版……”
“而且此物需用念力催動,這天下身具念力之人何其之少,有念力者皆有秀才修為,又顯得有些雞肋。”
宋穆聽到這話也是輕輕點頭。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此物終究是需要身具念力之人使用,可這天下還無那麼多的人。”
“唉,但是這天下等不了那麼久了。”
宋穆忽的慨歎了一句,目光又是落在那弓弩之上,喃喃的對著李棟說了一句。
“我赴鄉試時,師父便感慨,若天下人皆能有庇佑己身之力,我人族將強悍如天星隕落之前。”
“如今這東西,可就在眼前啊。”
李棟一頓,此刻也是微微垂目,但是旋即,他忽的意識到宋穆這番話之中的其他意思。
“夫子的意思是……”
“可那乃是夫子先祖的念力之法。”
李棟驟然有些急切的說道,但是目光與宋穆對上,卻又是頓住。
“殿下,其實你也當希望,這一法造福蒼生吧。”
李棟又是一頓,此番更是沉默,而宋穆則是繼續說道。
“先祖為我宋家留下的珍寶,如此康慨而出,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不妥。”
“我且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今日之天下,往後之天下,若百姓隻做個隨波逐流者,沒有尖牙利爪,我文朝隻會如此跌宕千年。”
“至於先祖之法,這世間詩篇萬首傳揚,如何容不得一篇功法傳揚。”
宋穆如此說著,此刻目光上揚,抬頭看著這片天地。
“天下未亡,那就都試一試,藏著掖著,難道等到妖魔毀了我文朝,再後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