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再次聽到這句話,此刻表現的卻是十分的平靜。
而那竭澤珠見到宋穆這等表情,此刻也是微微一頓,當下反問道。
“閣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宋穆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這豔麗的金烏,澹澹的說道。
“閣下也知道,那是天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東西。”
“往來你也說過此事,但是能成否?”
聽到宋穆如此反問,這竭澤珠似乎也終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過當下它便是揮動翅膀,此刻落在一旁的窗台之上,然後開口說道。
“那若是此事對閣下,也將是十分有益呢?”
宋穆不明,那竭澤珠則是繼續說道。
“這一次沉睡,卷軸之中的天星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變化,而我想這其中有一樣東西,於閣下有最好的用處。”
“那裡麵的時間流速,如今我已經可以操控了,而且天星越多,則流速越慢。”
“什麼?!”
宋穆聽到此話頓時神情一振,當下看向那竭澤珠。
“宋大人大可放心,此事千真萬確,而且於你那看見來說,更多的天星碎片,意味著空間更加穩固。”
“我需要天星增長實力,你也可以同樣受益,不知這般,宋大人意下如何?”
此刻的竭澤珠展露出幾分人性,宋穆聽到這話心中也不可遏製的興奮了起來。
修行境界如今乃是困擾宋穆最大的難題,而現在竭澤珠的出現,卻給了自己一個解決方法。
更加漫長的空間,意味著更加久遠的修行,以現實更短之歲月凝聚修為,於宋穆乃是極為珍貴之事情。
當下這書房之中一片寂靜,宋穆思量許久,而後才是輕輕吐出口氣,開口說道。
“那這一次,閣下可已經有了目標?”
“一路邊走邊尋吧,修行本就是遠征,閣下應當比我懂這個道理吧?”
竭澤珠再質問了宋穆一句,沉默的宋穆此刻隻是看向對方,片刻後緩緩點嘔吐。
“那且稍等一些時日,等我將這手中的事情都做完吧。”
竭澤珠未說話,隻是火鳥再次騰空而起,下一刻化作一道火光,重新沒入了那卷軸之中。
宋穆的目光卻是逐漸的變得深遠,卻是未曾想過,如今自己要再起征程。
可是轉念間宋穆心中又有了思慮,如今於自己所言,遠行一番也並非壞事。
宗門之事稍緩,可威脅卻未曾少過,尤其是那未曾殺死的宋立文,是宋穆心中最大的憂慮。
而此番遠行,一來可尋天星,二來,自己或許也可以試試,找出那宋立文,解了這段恩怨。
……
“宗主,此事如何這般倉促,如今正是詞宗發展之時,您若是遠行,與宗門如何?”
軒轅書院之中,來此觀摩一番軒轅女子書院落成的宋穆在此將自己準備遠行的打算說給了李棟和王如虎。
而聽到此話的兩人此刻都是神情激動,那李棟便是立刻上前與宋穆勸解道。
“宗主,此事還請您三思,況且如今那妖魔都視您為死敵,此番遠行,若遇強敵,那……”
李棟滿臉緊張的與宋穆說道,但當下宋穆隻是微微搖頭,目光看向兩人說道。
“此事我已經做了決斷了,宗門之事,如今已走上了正軌,嚴長老就在宗門閉關,有其看護,出不來什麼問題。”
“況且殿下也說了,妖魔視我為死敵,那日宗門前大戰,若是我不能為宗門止戈於其外,往後必然也招來禍患。”
李棟兩人又欲再言,而這時候宋穆卻是起身,與兩人開口說道。
“此事不用多說了,今日我來,是要向殿下托付一番的。”
說著,宋穆便看向那門外,此刻語重心長的與兩人說道。
“如今軒轅書院已經不同於往日,此處是我詞宗子弟儲備之處,我對此處期望頗深。”
“切記此番不可顧此失彼,學院各樣修行,皆要儘力而為,我也期望那一日歸來時,能見此處,有我當日設想那般之變化。”
李棟聽到這話也是麵色一頓,此刻已經心領神會,當下隻是微微垂目,而後開口問道。
“夫子,那此番,可是要到什麼時候回來?”
宋穆倒是一愣,於此卻給不出一個答桉,宋穆能夠想到的,便是借助那收集到的一眾天星,讓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那日才該是歸來之時。
“若宗門無大礙,歸來一日,我也當非今日之光景了。”
李棟與王如虎皆未說話,此刻隻是朝著邁步離開的宋穆拱手。
安排了這些事情的宋穆再次回到了家中。
此事不日前宋穆已經與穀清清商討過一番,一向溫和的穀清清自無多說些什麼,隻是眼見著每日情緒有些低落。
看著妻子如今鬢角的灰發,宋穆心中也是愧疚上湧,此刻往前幾步,看著正在為孫子納鞋底的穀清清,和聲說道。
“清清,此番離去,我會常常往家中來信,卻不會像之前那般,渺無音訊的。”
穀清清隻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待到片刻才對著宋穆說道。
“夫君,我知曉你的困苦,此事……我都依你。”
宋穆看的穀清清有所憔悴的模樣,當下也是有些心疼,上前便將對方攬入懷中,此刻輕輕說道。
“娘子,是我負你,此生終未日日陪伴身側,我……”
穀清清隻是依靠在宋穆的懷中,此刻隻是輕輕的回應道。
“夫君,大丈夫心懷天地,我惟願夫君安然歸來,如此足矣。”
聽得這話的宋穆更是一頓,這一刻有所動容,懷抱著穀清清久久不語,而後才細細囑咐一番,當年所留下的七魂花等諸多東西要好好保管。
如此再過了兩日,宋穆已經將事情安排妥當,便收拾東西站在院中。
穀清清在一旁詢問著所攜器具,那臉上卻總有幾分憂慮。旁邊年事已高的宋懷通隻是一個勁的叮囑宋穆要平安歸來。
宋穆當下也是向二叔叩首,而後才起身看向穀清清,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穀清清。
穀清清伸手接過,仍舊有些不明,抬頭看向宋穆,宋穆隻是笑著說道。
“娘子,這些年來,我為你所做之詩詞也是少之又少,今日暫彆,便賦詞一首,他日歸來,我再親自念與娘子聽。”
說著,宋穆便再將穀清清擁入懷中片刻,而後便是騰空而去。
穀清清抬頭看著天際那消失不見的宋穆,此刻神情有些激動,旋即低頭緩緩展開了手中之物。
純白紙張之上,所寫的乃是一首淒美詞作。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彆,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