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此話一出,卻是讓在場的眾人都是為之一頓。
宋穆所言之中,這次的學派爭鬥之事,雙方都是有著重大的過錯,而且宋穆的意思也很明確,那就是雙方都要重罰。
隻是這番話說出來,不僅是讓眾人的猜測落空,也讓有些人投鼠忌器,此番目光轉動。
朝堂之中,並非所有人都對宋穆有所崇敬,文人終究有所相輕,而宋穆名聲蓋壓文朝數十年,如今又是再掀起狂潮,卻偏偏深受百姓學子愛戴,詩宗和朝廷似乎也對其多有善待,自然也有人以小人之心度腹。
此番學派之爭,便有人想在這上麵做文章,可李墨兒的意思讓眾人有所退卻,待到這時候,宋穆如此言語,讓他們也覺得有些不妙。
宋穆此刻所說的話語絲毫不去撇清自己的嫌疑,並且此番所言,竟似乎是對學派之爭深惡痛絕。
當下眾人都是默然不語,隻有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墨兒麵色嚴肅幾分,此刻做出一番思慮的模樣,片刻之後才是緩緩點頭說道。
“如此的確是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方法,宋大人,如此也算是大公無私了。”
而宋穆當下卻是微微搖頭,此刻當著眾人的麵對著李墨兒拱手繼續說道。
“陛下,恕宋穆有罪於此,此等學派之爭,本可早日遏製。”
話音一出,不少官員也是紛紛抬目,神色間多有些變動,李墨兒聽得這話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宋大人何出此言,何罪之有?”
“陛下,這實踐一學派,乃是當初追尋我所言的學論之而成之派,這些年來肆意生長,臣都未能及時疏導,才致使有了如今這等情形。”
“之前我便聽聞這其中出了不少的爭論,臣在《天下文刊》上也曾著文言爭論於問道無益,卻沒想到反倒是變本加厲。”
“臣懇請陛下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今日出皇城後,臣便竭力解決這等學派之爭。”
宋穆的話語在這大殿之中回響,而聽得這話的眾臣卻是紛紛愣神,再次看向宋穆的時候,有人竟幾欲跳腳。
宋穆大方承認錯誤,又許下承諾,表明了要解決此問題,如此做派,一時間竟再難挑出毛病了。
但是也有人覺得宋穆這般做法卻是便宜了對方,仍舊要言說其中獎罰不明,可正要開口出言之時,卻見到李墨兒忽的起身,當下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宋大人既然主動請纓,那朕也自然是放心將這事情交給你。”
“解鈴還須係鈴人,朕也實是不想看到我文朝學子因為這般學論而自相殘殺,如此應當一勞永逸,往後若再起,朕絕不姑息。”
此話一出,眾人也是紛紛抬目,既然李墨兒已經一錘定音,眾人自然也是跟著附和,隻是此刻也都在各自的心中盤算著往後的情形。
更有人覺得,一向以嚴厲著稱的李墨兒,今日在麵對這宋穆之時,竟倒是有幾分肆意附和的感覺了。…
宋穆聽到這話也是立刻拱手,此刻沉聲說道。
“臣必不辱使命。”
說完,宋穆便拱手準備告退,但這時候的李墨兒卻是叫住了宋穆。
“宋大人且慢,今日朕召見你,卻還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朕今日準備在朝堂之上,與眾愛卿一說了。”
此話一出,眾人也是紛紛挑眉看來,宋穆當下也是頓住腳步,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墨兒。
李墨兒則是看著這場中的眾人,當下平聲說道。
“諸位,這些年來正也在這朝堂之上說了不少關於我文朝之事情,如今我文朝稍有安定,但仍舊危機環視。”
“朕為此也做了許多,也引得諸位愛卿多有爭論,而這其中,最令諸位意難平的,當就是宗國法吧?”
“朕雖然廢除了宗國法,但是並不意味著朕對天下雄奇文人就此否定了。”
“先祖立下的規矩,文人大成立身,往來可成就世家,或是詩宗也毫不為過的。”
“隻是這數十年來,舊宗浮沉,新宗未見蹤跡,如此,也是先皇與朕的遺憾。”
李墨兒如此說著,聽到這話的宋穆當下卻是回過味來,而周圍的大臣聽得李墨兒這番言語也是目光閃動,雖然有所不明,但隱隱也猜到了什麼。
當下李墨兒便是站在皇位之前,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沉聲說道。
“而如今,我文朝終於再出了一位有著舉世功績的文人。”
“其詩詞震古爍今,名震四海,所著文章萬人傳頌,妖魔退避,更有教化之功,福澤子孫。”
“如今我文朝四周強敵環伺,其又心係我文朝百姓安危,儘力為我文朝換來了喘息之機。”
李墨兒的話語沉重,此刻在大殿之中傳揚,而這時候的群臣卻都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當下紛紛看向了宋穆。
那一個個人的眼神之中已經帶著幾分篤定,而李墨兒的話語之聲還在不斷傳蕩。
“朕所說的,便是宋穆宋敬昭,宋大人聳立文朝三十年,乃是為我文朝做出了舉世矚目的功績。”
“諸位可都認同?”
李墨兒陡然發問,宋穆已經是連忙拱手,而周圍的人此刻也是紛紛側目,但在此番詢問之下卻是絲毫無法反駁,當下也是紛紛出聲應和。
“朕今日賞罰分明,宋大人那日與東海談判之後,便在藏書殿潛心修行,此等賞賜,直到今日才總算有了機會。”
“故而朕今日要封賞宋穆,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朝堂之上立刻嘩然,可是下一刻便是一片應和,就算是有人心中不忿,但是現在這等情形,尤其是李墨兒陡然展露而出的威壓,都讓他們明白今日這事情是無論如何都要成的了。
本以為今日是向那宋穆發難之日,卻未成想,竟要成為那宋穆功成身就之日。
李墨兒聽得眾人應和,此刻滿意的點頭,當下卻是微微垂目,似乎臉上有所思慮。…
片刻之後,李墨兒才抬頭看著眾人,開口說道。
“如此功績,文朝爵位已經是難配,朕思來想去,如今卻隻有一樣東西能拿的出來了。”
眾人聽到這話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此刻猛然抬頭看來,李墨兒卻是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口說道。
“朕,決定賜石陽宋家,詩宗之位!”
“今日石陽宋家之宋穆,猶以詞作聞名,乃上啟唐詩百代興盛,下承文詞千秋繁華,故朕特賜此詩宗之名,改做詞宗。”
“名宋氏詞宗,乃我文朝數十年來,唯一之新宗!”
“此宗門建造,將由朝廷全力督辦,由宋穆自選山門,往後循宗國新法,自理詞宗。”
“朕要昭告天下,我文朝新宗立後,將步入新的不凡!”
此話一出,這大殿之中眾人心中一時巨震,有那老臣滿臉震動,此番就是拱手而出,但是話未出口,又是化作一聲歎息和崇敬恭賀。
他們終於明白,在陛下的心中,宋穆的安排早已經有了定數,就算自己以為不合,以為其有所不配,但是他早已經是大勢所趨,成了這文朝無數文人的表範。
宋穆不僅僅是一個傳奇文人,已經是文朝塔頂的明珠,其光照耀,探查的是文朝的未來。
一處學派爭論之事,如何又能損傷其分毫?
其中意味究竟如何,百官各自心中有了不同打算。
詩文聳立百年,詞作乃是新銳,文朝往後,卻當真的是以詩詞立國萬載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