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藍衣女子依舊在前方帶路,其中一人十分親昵地挽住了薑晚寧的胳膊,笑著衝她眨了眨眼睛,道:“妹妹方才不是想見漂亮的公子嗎?咱們這裡可是有不少漂亮的,什麼風格的都有,要不然姐姐帶你去看一看,玩一玩?”
與此同時,另一個藍衣女子已經勾上了齊淵手臂,帶著他便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兩人顯然是想借此分開二人,薑晚寧感覺很不舒服,身後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讓她一陣頭皮發麻。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薑晚寧,她才剛進來,就已經有人將她當成了獵物了,在這種地方,若是沒有男人撐腰和保護,無疑是很危險的,她雖然有所準備,卻並不希望無端招來麻煩。
於是,她果斷地將自己的胳膊從女人的懷裡抽了出來,毫不猶豫地緊緊跟上了齊淵的腳步,她必須要隨時都站在齊淵的身邊。
因為隻有這樣,那些把她當成了獵物的人,才會去打探齊淵的身份,斟酌他的實力,從而心生忌憚,不敢隨隨便便來招惹她。
齊淵注意到薑晚寧的緊張,卻並沒有安撫她,也沒有推開身旁的女人,他顯然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就是要薑晚寧緊張不安,隻能依靠他,依仗他的權勢,緊跟著他,而這個時候的他,根本不需要討好,便可以得到她的全部注意。
齊淵臉上露出暗爽的表情,在這種場合,他必然是要表現得十分遊刃有餘,同時,身上那股子與眾不同的貴族氣質,也在此刻展露無疑。
他的享受這裡的環境,同時,又鄙夷這些所謂的權貴富豪,因為無論他們在平民之中多麼的有身份,到了他的麵前,也必須得退讓三分!
藍衣女子帶著齊淵走到了宴廳角落裡,一個戴著金色麵具的女子麵前。
那女子穿著一襲金紅色衣裙,**著雙足半躺在一塊雪白無瑕的狐皮毯子上,身後有著四五個美貌的男寵無微不至地侍候著。
女子的穿著打扮與旁人十分不同,看她身邊的簇擁者,以及其餘賓客看向她時那敬畏的眼神也能看出,在這個地方,她的身份地位十分的不同尋常。
女子看起來年歲不大,一頭柔順的長發披散,戴著一張可以將整張臉都遮住的純金打造的麵具,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上下打量著齊淵。
齊淵也在觀察著女人,猜測著她的身份,心裡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起來。
他擔心齊胤先前見過女人,與她接觸過,所以一旦他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或是做得不對,就很容易露餡,而他並不確定這個女人真實的身份,所以才需要格外的警惕。
“齊公子終於來了……可讓人家好等……您可得自罰一杯才行。”
下一瞬,女人嬌嬈的聲音響起,嗓音雖然聽起來有幾分嬌媚之意,但是卻並無半分曲意逢迎的討好,反而還帶著幾分玩味戲謔。
齊淵看著眼前這個半躺在男寵懷裡一動不動的女人,眉頭輕輕蹙起,似乎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漫不經心道:“是麼?可本公子今日,不是很想喝酒。何況……閣下看起來……並無多少誠意。”
以齊胤的身份,哪怕是見到了燕國的皇帝,亦或是燕珩,他也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更何況……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即便她的身份,與這裡的舞姬不同,可那又如何?
這世上能讓齊胤乖乖罰酒的人,幾乎是不存在的,更何況,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起身挪一下地方。
“嗬嗬嗬……”
女人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宛如銀鈴一般,她推開一旁試圖喂她吃葡萄的男寵,緩緩坐直了身子認真看著齊淵。
“齊公子,請坐呀。”
她坐著不動,這次卻是伸了伸胳膊,讓齊淵在她對麵坐下。
齊淵垂眸看了一眼她身前淩亂的桌麵,與下方那張看似雪白,但實則不知有多麼肮臟的地毯,但是眼裡是明顯的嫌棄。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裡是對她明顯的傲慢與輕蔑。
他可並不認為,眼前這個女人的態度,值得他正眼相看。
齊淵不動,女子也不動,她的麵容完全藏在麵具之下,讓人全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也猜不到她的情緒。
於是,兩個人便一直這樣僵持了一陣,誰也沒有退讓。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屏退了身邊所有的男寵,然後站起身,正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一番仔細的打量過後,她緩緩眯起了雙眼,對著身邊的藍衣女子道:“給齊公子搬個凳子過來,再準備一壺好酒。”
聽到了女人的吩咐,那藍衣女子才有了動作,很快便將桌麵清掃乾淨,準備了一些精美的糕點與名貴的好酒,同時還搬來了兩條椅子。
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齊淵才給了幾分麵子,一掀衣袍,施施然坐下。
齊胤在談正事的時候,無疑是十分正經的,比起玩弄女人,他顯然更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與權勢,畢竟有了權勢,便什麼都有了,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見過,沒有玩過?自然不會輕易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至於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有幾分神秘與獨特,但是這樣的人,對於齊胤而言,也並不算獨特,也是司空見慣了。
“你很醜嗎?在自己的地盤,都不敢用真麵目示人。”
齊淵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視線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用齊胤一貫的語氣肆意地挑釁道。
女人沒有回答,隻是眼神在突然變得淩厲,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卻又在瞬間平複,冷冷道:“齊公子若是想要無用的美人,這裡多的是,您可以隨便選一個帶走,可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