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青藤看著納蘭錦玉平靜開朗的樣子,不由得感激地看了薑晚寧一眼,直到這一刻,她的心裡才是徹底地放心了下來。
同時,納蘭青藤也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她那個驕橫任性的妹妹,已然長大,並不會和小時候一樣鬨騰,她也學會了理解,學會了接受。
納蘭青藤寵溺地摸了摸納蘭錦玉的頭發,道:“那你們再聊一會兒,我去收拾東西,等出發了再來叫你們。”
說完,納蘭青藤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納蘭錦玉便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情緒,一下子撲進了薑晚寧的懷裡哭了出來……
薑晚寧自是由著她哭,溫柔耐心地抱著她。
她所有的行李都有下人收拾,並不需要她自己動手,隻要等著出發即可,隻是今天一早她見了許多人,卻唯獨沒有見到燕珩,讓她不免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這個男人總是神出鬼沒,讓她捉摸不透,也讓她難以忘懷,不過一會兒不見,她便會不受控製地想起對方。
就在薑晚寧懷裡抱著納蘭錦玉,腦子裡卻想著燕珩時,納蘭府的丫鬟突然來報,說是齊公子在院子裡等她,讓她準備好了便可以出發了。
聽到這個消息,納蘭錦玉頓時不哭了,她到底是接受了現實,即便再不舍得,也隻能送薑晚寧離開。
於是,她就頂著一張滿是眼淚的臉,陪著薑晚寧走出了房間。
齊淵果然就在院子外麵等著,他今日穿著格外的張揚,一襲尊貴的紫色長袍,用金絲繡著彆致的雲紋,袍子的布料一看便是極為上乘的冰蠶絲綢,紫色的染料價格更是昂貴得令人咋舌。
隻不過,再昂貴的東西,都配得上南齊國大皇子的這個身份。
齊淵不論是身份氣質,還是樣貌身段,都非常的適合穿這種一眼看去便十分貴氣的衣裳,能夠讓人眼前一亮,也能讓人感受到他骨子裡的皇族傲氣。
然而,薑晚寧隻是看了齊淵一眼,便將視線挪到了他的身後。
就在齊淵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平平無奇的護衛,那護衛一身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灰色粗布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徹底融入了他身後的另外幾個護衛之中,一眼看去,讓人根本記不住他的相貌,因為實在是太普通,毫無任何的記憶點。
但薑晚寧就是看了一眼之後,視線便移不開了。
看著那個男人,她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雖然此人的裝扮幾乎沒有任何的破綻,甚至可以說易容術是非常的逼真了,可是她偏偏就是一眼便將他給認了出來,原因無他,而是對方看向她的眼神實在是過於的直白了,而在這個納蘭府裡,除了他,哪個護衛有這樣的膽子,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薑晚寧顯然沒有想到,燕珩竟然會假扮成齊胤的護衛,如此明目張膽地跟著他,這也就難怪自己一早上沒有見到他了。
一想到他堂堂燕國國師的身份,竟然成了南齊國一個皇子的護衛,偏偏他還這般樂在其中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荒唐可笑。
“晚玉姑娘,可準備好了嗎?若是準備好了,咱們便起程吧!”
齊淵擺出了齊胤的架勢,對著薑晚寧彬彬有禮地說道,仿佛已經將昨日的事情完全忘卻,絲毫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他已然把自己徹底當成了齊胤,那麼對於薑晚寧,自然是客氣之中帶著一點疏離,看著她的眼神之中,又有著明顯的男人看女人的幾分興味之色。
人儘皆知,納蘭家的養女是被齊淵看上的女人,是曾經齊淵的未婚妻,如今齊淵死了,齊胤卻依然不肯放過這位養女,打算將這個養女帶走。
而薑晚寧自然就是這個養女了,她被人帶走,要離開自己的家,自然不能表現得太高興。
她冷著臉,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步步走向了齊淵。
今日的薑晚寧身著一襲素色衣裙,顏色淡雅如晨露,純淨若天邊初升的月,但那衣料卻用了最上等的絲綢,光滑細膩,猶如流水般輕輕垂落,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散發著優雅的氣息。
她不笑時,氣質變得多了幾分清冷疏離之感,讓人幾乎難以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齊淵看著這樣的她,眼神逐漸變得癡迷。
齊胤是個好色之人,他隻是善於在外人麵前偽裝自己罷了,在私底下,他比任何人都要好色荒唐,因此,他看見美人時的眼神,往往都是十分直白的。
而這一刻,齊淵也終於不用再掩飾偽裝自己,他開始大大方方地欣賞起眼前的人來,而在那一層虛假的癡迷之下,是他真心實意的欣賞與讚美。
“晚晚姑娘可真是天姿絕色,美得不似凡俗之人……”
齊淵微笑著開口,用齊胤的語氣真心地誇讚道。
他顯然從未這般誇讚過一個女子,更不曾這般誇獎過從前的薑晚寧,可如今一開口,語氣卻很是嫻熟熟稔,仿佛早已在心裡誇獎過無數次了。
薑晚寧到底還隻是個少女,自然是禁不住這般直接的誇獎的,雖然臉上還是麵無表情冷冷的,但是臉頰還是有些微微泛紅,她悄悄看了一眼燕珩,發現他正麵不改色的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在看她的意思。
她衝著齊淵微微一笑,禮貌道:“多謝誇獎,今日……齊公子的衣裳也很好看,這顏色很有氣勢,很適合您,顯得您龍章鳳姿,貴氣逼人。”
齊淵眼睛一亮,似乎對於她的誇讚很是適用,笑著道:“果真嗎?晚玉姑娘喜歡本皇子穿紫色,那以後本皇子日日都穿紫色如何?”
“紫色好看,彆的顏色也好看,您適合貴氣逼人的顏色。”
薑晚寧故意將視線落在了齊淵的臉上,沒有再往那個方向看一眼,眼裡是真誠的誇讚。
齊淵很高興,哪怕知道薑晚寧隻是在演戲,可是卻依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斷地想找話題與她說話。
薑晚寧自然配合,連一個餘光都不再留給那個人,即便她已經開始感受到有一股寒意在朝著自己的後背襲來,卻依然無所畏懼,一路上和齊淵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