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車廂內靜了一瞬。
其實薑晚寧並不指望隱蝶會回答她,雖然經過一夜的相處,她們之間的關係親近了許多,但每一次隻要她打探有關於齊淵的事情,她都會沉默拒絕回答。
然而,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隱蝶卻突然回答道:“我。”
冷不丁的一個“我”字,讓薑晚寧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隨後才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立刻滿眼崇拜地看著她。
“怪不得阿淵哥哥會讓你來保護我,隱蝶姐姐,你會一直保護我的,對嗎?”
薑晚寧主動拉住了她的手,是意料之中的冰涼,然後她主動地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用她的手來替自己降溫。
隱蝶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自然,似是沒想到,當時的她……原來是有意識的。
用手替她降溫時,她若是有意識的話,那麼後麵她替她擦拭身體的時候,他是否也是清醒的呢?
“不會。”
隱蝶冷冰冰道,“我隻是奉命行事罷了,不會一直保護你。”
薑晚寧溫言並不失望,反而十分乖巧道:“那便在我身邊的時候保護我就好了,謝謝你,隱蝶姐姐,就算你是奉命行事,我也很感激你,很喜歡你!”
說著,薑晚寧便順勢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就像以前她抱著薑淑予一樣,對她充滿了依戀孺慕。
也許是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隱蝶的腰並沒有薑淑予那樣又細又軟,而是有些硬邦邦的,沒什麼贅肉全是緊繃肌肉的感覺,抱起來並沒有那麼的舒服。
“不必謝我,我不喜這樣……”
隱蝶臉色變了又變,顯然極其不習慣與人這般親密的接觸,她硬著頭皮想要推開薑晚寧,卻有些無從下手。
車廂就這麼大,而她又這麼嬌弱的一隻,她要是用力太大,一定會弄傷她的,她隻能硬著頭皮忍受著。
沒被推開,薑晚寧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好幾回,她視線落在她的大腿部,想趁機摸一把這個位置,看看是否藏著武器。
齊淵的實力她在看過之後大約有了一些底,知道他實力不俗,有連過幾年的武,刀法很不錯,但是內力較弱,不擅長時間戰鬥。
所以,他才會想毀掉燕珩的內力。
因為刀法可以通過練習增長,體質也可以通過勤勞變強,但是內力全靠天賦,以及自幼的開悟,越早開悟越好,他在這方麵顯然開悟得很晚,耽誤了最佳的時候,所以他的內力遠遠比不上巔峰時期的燕珩。
自然,隱蝶說的她更強一些,也是事實。
對於這些土匪們,齊淵自然可以做到砍瓜切菜一般輕而易舉,但若是對上隱蝶這樣實力的暗衛,齊淵並沒有多少勝算。
所以,薑晚寧還是更喜歡在隱蝶的身上下工夫,讓她對自己放鬆警惕才會更有利。
“咯噔”
行駛中的馬車,突然壓到一塊石頭,車廂猛烈地一晃。
薑晚寧心念一動,立刻抓住了機會往前一倒,手掌不經意地就往她的大腿上撐去。
然而就在這時,隱蝶突然出手撈了她一把,以至於她的手往裡挪了那麼幾分,一下子便按到了另一處位置。
撞到的那一刻,頭頂上猝然傳來一聲悶哼,薑晚寧整個人一下子被猛地推開,身體直接摔回了榻上。
她並沒有撞到,也沒有受傷,整個人卻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看著隱蝶。
此刻她背對著自己,整個人僵硬得可怕,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怎麼回事?
她剛才在不經意間……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可她分明沒有用很大的力氣,為什麼隱蝶的反應會那麼大?
那一聲突然響起的悶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的心臟猛然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戳了一下,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她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整個人直接撲向麵前的人,道:“你……”
她的話尚未說出口,眼前人影一晃,她直接撲了個空。
車廂窗簾飛起,下一刻車廂內便隻剩她獨自一人了。
瞬間,薑晚寧整個人都麻了,一陣寒意襲來,她渾身汗毛豎起,冒出了一堆的雞皮疙瘩。
如果……剛才她碰到的東西,不是什麼詭異暗器的話,那麼就說明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隱蝶!
齊淵會讓隱蝶貼身照顧自己,必然是篤定了那是個女人才會如此,可若是女人的話,她又怎麼會在意她不小心碰到的位置呢?又怎麼會突然逃跑!
而這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就連齊淵都沒有發現異常,她就更加不知道隱蝶是什麼時候換了一個人,又或者說,她從頭到尾就不是隱蝶。
那麼……在客棧裡照顧她,替她擦身降溫更衣的人,到底是誰?
薑晚寧內心一下子慌亂無比,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找齊淵告訴他此事,讓他去查一查這個隱蝶。
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
也許是她想得太多了,隱蝶這種實力的人,世上本就難找,加上齊淵極為善於觀察,必然是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心腹暗衛,而且還是這般重要的暗衛。
她若是貿然告訴齊淵她懷疑隱蝶被人調包,不僅會露出她自己的破綻,萬一隱蝶沒問題,還會徹底得罪她,那麼自己之前的努力討好就全白費了。
更何況,這隱蝶不管是什麼身份,她的實力都是擺在那裡的,她很強,卻沒有傷害她的意思,甚至還幫了她許多,剛才還算是救了她的命。
這一刻,薑晚寧雖然內心產生了巨大的波動,但為了繼續隱匿,很快心緒也就平複了下來,躺在榻上若無其事地閉眼假寐。
不知是不是車廂內自己製作的熏香安神效果太好,即便是在薑晚寧思緒萬千的情況下,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左右她現在就隻是一隻小羔羊,跑也跑不掉,反抗也反抗不了,隻能被迫聽話乖巧,休養生息了,於是乾脆什麼都不管了,放任自己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