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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聲來得突兀,直接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不得不說,裴鈺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毒舌刻薄極了,既嘲笑了齊淵身上的衣裳落伍,又諷刺了他們國家國土小他們的皇室貧窮,最後再來一記羞辱,說他是想利用這種方式訛人,而且還是訛一個小武官,暗諷他又窮又沒有風度。
這一番話,配上他那陰陽怪氣的豐富表情,著實精彩。
齊淵便是再好的涵養,此刻也黑了臉,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恨不能直接一拳頭砸過去。
但很顯然,他不會在宴席上對裴鈺動手,且不說,他沒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夠打得過裴鈺,就算那裴鈺不還手,他也不能在這時失了分寸,讓燕國的人看他的笑話。
“裴大人真是好口才,好眼神,好膽魄……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眼神頂頂好使!”
沒等齊淵開口,方才那一道笑聲的主人,便十分爽朗地開口說道。
賓客們也看向了那人,卻發現是一張十分陌生的臉,一些賓客們互相對視查問,卻都不知此人的身份。
那是一個身段極為高挑的女子,一頭長發高高束起,穿著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端莊柔美,而是十分的乾練,一襲色澤淡雅款式簡練的青衣,絲毫不顯華麗,但是在這樣滿是貴氣花紅綠柳的環境之下,卻彆有一番清麗的風味。
女子的長相並非絕美,但勝在英氣十足,眼眸明亮犀利,眼尾泛起一抹傲然冷光,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公主殿下。”
裴鈺一眼便認出了冷初煦,他立刻收回視線,躬身一禮,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聽到裴鈺這麼說,齊淵方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道“原來這位便是北禹公主殿下……久仰久仰!”
冷初煦抱著手臂,上下打量了齊淵一番,直接露出了一個嫌棄的眼神,不屑一顧地扭過了頭。
這齊淵看起來好像有點東西,但其實不過就是個花架子,隻會用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沒什麼好相交的,和這種人說話純屬是浪費時間。
她過來,完全是衝著裴鈺來的,琢磨著走的時候,再找個機會與他交個手,比個高下才是。
“你……你……你是……你是不是……”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冷初煦轉過身,對著一臉驚悚盯著自己的薑琰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是不是什麼?你是哪裡來的結巴,敢冒犯本公主?找死嗎?”
薑琰之前通過薑晚寧,知道冷煦會出現在宴席上,所以他一到便開始四處尋人,想第一時間找到對方,哪怕是打個招呼也好。
可是他尋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人,突然視線被一道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的身影吸引。
那身材高挑修長的青衣女子今日穿得格外的低調,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特彆打扮,就像是隨便扯了一件衣裳穿上便來了,絲毫沒有周圍那些閨女們恨不得把所有名貴的首飾都戴在頭上顯擺的感覺,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半點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極為隨性自在,仿若這裡不是皇宮大殿,而是她自家的後花園一般。
薑琰不喜那些端莊的貴女,總覺得女子就應該像從前的薑淑予那樣隨性自在,灑脫強大,而不該被規矩束縛,被旁人的眼光所困。
他同樣也不喜歡嬌俏蠻橫的,當初家裡特彆喜歡對她撒嬌賣乖的曹秀娟,已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他絕不要那種柔弱有心眼愛撒嬌的女人。
因此當那女子一出現,他瞬間便感覺眼前一亮,目光不自覺地就被她所吸引。
直到她出現在齊淵和裴鈺的身旁,發出了一聲熟悉的輕笑聲。
薑琰突然意識到,他似乎……在哪兒見過她,反正不是第一次見。
他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地看著,然後在心裡思考起來,他究竟是在哪裡,什麼時候見過此人呢?
這般想著,薑琰的腳步也不自覺地朝著那女子靠近。
他總得找個機會認識一下她,或者讓對方注意到自己,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甚是平庸,比不上自己的未來妹夫,但容貌應當是不差的,不至於讓人產生反感。
然而,當他一靠近,便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語調。
眼前女子的側臉,一下子便於記憶中那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他頓時感覺如遭雷劈,心裡滿是不敢置信,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位清麗的女子,竟然就是之前被他糾纏的不厭其煩的神秘高手冷煦!
那實力強悍的冷煦,竟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北禹的公主!
這兩個消息險些將他給砸暈過去,他實在是不願相信這一切,同時心裡也對自己剛剛才萌生出來的感情感到一陣絕望,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之間怕不能了……
冷初煦看著眼前滿臉震驚的薑琰,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隻因他此刻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一個人高馬大的英俊公子,卻在她麵前毫不遮掩自己,沒有半分架子,真是耿直純粹的有些可愛了。
冷初煦看慣了工於心計之人,也疲於應對那些滿肚子壞水之人,反而和薑琰在一起相處時,她難得輕鬆隨性,可以隨便欺負他,逗弄他,而他就像一條傻乎乎的大狗,不管她做什麼,他仿佛永遠都不會生氣一樣。
於是,麵對傻乎乎看著自己的薑琰,冷初煦故意湊近道“怎麼?今日我男扮女裝,你就認不出來了?”
“你……我……冷……你騙我?”
麵對突然湊上前來的冷初煦,薑琰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通紅,倉皇地後退了兩步,卻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此刻薑琰滿腦子裡都是漿糊,他想到之前薑晚寧說的讓他和冷煦搞好關係,可他卻不知薑晚寧究竟是否知道冷煦就是冷初煦,就是北禹公主,若她知道,那她的本意,到底是不是想讓他追求她呢?
而對於此刻站在眼前的冷初煦,薑琰明顯有些慫,也沒有什麼把握能討好對方,他此生從未遭遇過這種窘迫的情況,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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